第44章 他特别讨厌不听话的钟岭
钟岭最近越来越擅作主张,不听指挥,刚才见到周宴的时候尤其是,让她走还不赶紧走!
临走又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现在想来还十分让人火大。
这会儿还一碗姜汤也要跟他争辩。
实话,他特别讨厌不听话的人。
不,是不听话的钟岭。
“我只是怕你着凉。”钟岭尽量平静呼吸,不知道他这究竟是哪根筋不对。
路战又是一贯轻蔑的哼笑,定定望着她,“你为什么怕我着凉?”
钟岭看着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哪还有什么定力了,四个字在嘴边了个晃,差点脱口而出,她赶忙抿住了嘴。
路战含着浅笑微微俯身向她,鼻间的气息缓缓喷在她的脸上,顷刻间令人神魂颠倒。
她刚要开口,路战一低头,两片薄唇直接对上了她的,两道香气交叠,他长驱直入在她的口中肆意。
钟岭睁大了眼睛,呆住了……
应,应该怎么配合呢?
几秒钟后,她觉得都要缺氧了,却仍然不舍得脱离。
过了一会儿,路战撤开了唇,忽然有那么一刻怔愣,然后手上的力道一松,放开了钟岭。
钟岭站直身子,嘴唇还有些微肿,两颊的坨红异常醒目,心脏扑通扑通的像要跑出来。
路战冷静下来,转了转轮椅,背对着她,沉吟道,“认错人了。”
“……”
钟岭方才满腔的炙热被从头到尾浇了个冰凉,半晌才回了句,“知道了。”
她的手指攥了攥,指尖快要把掌心的皮肤刺破,方才慢慢冷静了下来。
钟岭转身回了餐厅冰箱前,看了一眼里面的菜,满满当当,她却觉得空落落的不知道拿什么是好。
最后随便炒了个菜,盛了一碗米饭放在桌上,敲了敲路战卧室的门,“吃饭吧。”
路战应了一声,然后开门出来,已经不见了她的踪影。
他挪动轮椅到了餐桌前,一饭一菜,看来她是不算一起吃的。
钟岭坐在后院台阶上,雨后天气有点冷,她穿了个短袖,也没多大感觉。
低头背着风,点了根儿烟,一口一口抽着,心思糟乱。
不是一直都克制的很好吗?为什么今天就乱了阵脚?
钟岭抬手,伸出食指在唇上摩挲着,刚才的余温早就散尽,但是味道和当时的感觉却依然在唇间萦绕。
他已经了,认错人了。
嗯,她知道了。
天气阴阴沉沉,风刮的凉飕飕。
钟岭起身回了屋里,路战没在客厅,她看了一眼餐桌上的饭菜,也已经吃干净。
收拾完毕,没什么事情,她算先回去。
气氛这么尴尬,呆着也没有意义。
她敲了敲卧室的门,“路先生,我回去了。”
里面许久之后,传来淡淡的一声,“嗯。”
便没了别的声音。
钟岭也没再什么,转身离开,在门口玄关处找了又找,就是没见周宴那把伞的踪影。
奇了怪了,明明是放在这里了。
她不得已又折了回去,再次抬手敲门,“你有看到我放在门口的伞吗?就是周警官那把。”
她提了一下周宴,是怕路战不知道她的哪把。
里面半天没有声音,大概是睡觉了?
算了,明天再吧。
——
沈飞难得一下班回来就看到钟岭在家,还有点惊讶,放下电脑包就扑了过去。
“妈耶,你哪个良心忽然发现,知道自己冷落我了?!”
最近钟岭忙着照顾路战,早出晚归,两人虽在同一个屋檐下,但也有好多天没有见面了。
他一这样,钟岭又烦的不行,“好好话。”
她从烟盒里拿了根烟,还没点着,就被沈飞一把给夺过去,“女孩子家家的,老抽什么烟,皮肤会不好哦。”
她白他一眼,从他手里把烟拿回来,重新叼到嘴上,点燃。
沈飞见她不言语,张嘴刚要问是不是有心事,结果就眼尖看到了她身上穿的那件短袖t恤衫。
男款的!
“卧槽!岭子你出去搞男人了?”
钟岭一口烟差点呛回去,猛咳了两声,“神经病。”
沈飞正在热血沸腾上,哪管她此刻骂什么啊,抓着t恤衫宽大的袖子就质问,“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件衣服是谁的?”
钟岭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又扽了一下,把袖子从他手里给扽出来,“关你屁事。”
沈飞抱臂量着她——身上的衣服,手来回摩挲着下巴。
“看尺寸应该是185码,明这个男人还挺高,衣料材质算上乘,经济能力应该不错,这个烟灰色是今年新出的冷门色,啧啧,品味也还行。”
钟岭听完他的分析,心……分析的还挺对,“信不信我杀你灭口?”
沈飞冷嗤一声,满不在意,伸长了脖子到她面前,“你来,照这里砍。”
“……”算了,友善,和谐,法治。
沈飞把自己的猜测重新组合了一下,路战那张脸猛然钻进了脑海,他一拍钟岭大腿,蹭的就站了起来,“卧槽!?”
钟岭被他蛮力拍的大腿一阵火辣辣,“你要死?”
一惊一乍的,逼着她重操旧业!
沈飞来不及回答,自顾自的拍了一把脑门子,恍然道,“不会是路战吧?!”
“……”
“卧槽,一定是路战!”他着坐回去又低头在钟岭身上闻了闻,“没错!就是路战!这个香水味儿,我在他身上闻到过。”
“……”钟岭差不多是瞠目结舌的状态,抬手指着他问道,“你该不会是兼职警犬吧?”
沈飞一巴掌拍开她的手,“别扯开话题,吧,跟姓路的怎么回事?!”
钟岭懒得受他盘问,径直起身,往卧室里去,一进去直接把门甩上,反锁。
紧随其后的沈飞捂着鼻子骂道,“草……路战个不要脸的,都被撞残了居然还有心思搞事情!”
他越越离谱,钟岭干脆往床上一栽,蒙上了脑袋。
如果让沈飞知道了,他今天亲了她,还……亲错了人。
那就热闹了。
她不想撒谎骗他,索性也就别搭理这茬儿。
她忍不住抬手闻了闻衣服上面,嗯……确实有淡淡的香味。
还挺好闻。
接下来几天,两人除了基本沟通,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话。
这不上尴尬不尴尬,反正本来俩人话也不多。
就是那个氛围好像忽然变得有些难以言喻。
午饭的时候,钟岭随口问了路战一句,“路先生,之前去医院我们带回来的伞,你见过吗?”
路战慢慢嚼着米饭,简短的回了两个字,“扔了。”
钟岭有些不解,“好好的扔了干嘛?”
“碍眼。”
“……”一把伞有什么碍眼的啊?
至此又是各自无话。
钟岭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伞招谁惹谁了?
琢磨了一下,回头再买把差不多样子的,还给周宴吧。
下午阳光不错,钟岭把路战推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外面林荫道两边的树木叶子已经变得青黄。
真快啊,秋天了。
路战坐在轮椅上,穿了一件纯色的高领毛衣,有些宽松,很休闲慵懒的样子。
头发不像上班的时候那么一丝不苟,洗完吹干后随意的散乱着,额前发丝随风微动,深邃的眉眼特别赏心悦目。
“看什么看。”路战侧过脸,绕开了钟岭的目光。
钟岭有些讪讪的想,如果不开口的话,那就更赏心悦目了。
一张嘴,冷冰冰的,全是煞风景的话。
钟岭的视线挪开,落在门口晒太阳的白狗身上,四仰八叉的闭着眼睛,看着就挺享受。
她无意识的又瞄了一眼路战,也是一件白毛衣穿在身上。
嗯,异曲同工之妙。
路战自然是不知道她心里想了这么一出儿,就见嘴角弧度越来越深,忍不住白她一眼。
钟岭从兜里摸了根儿烟,背着风点着,然后抬脚往门口走了几步。
她单膝弯了弯,蹲在白狗的对面,白狗身上的阳光被遮住,一下子睁开了眼,朝着钟岭汪汪叫了两声。
还挺凶的。
钟岭一时起了坏心,轻轻嘬了口烟,朝它喷过去。
白狗顿时蹦起来,钟岭以为它要跑,结果……它兴奋的嗨跳起来。
突如其来的骚。
“你这狗子,不正经啊。”她完又喷了一下,白狗更兴奋了。
也不知道以前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老烟炮。
路战在后面看着,一人一狗,互动的还挺带劲,看了半天,幽幽吐出两个字,“傻子。”
钟岭闻言,站起身来,回头看他,一脸的疑惑。
他刚才是话了吧。
路战心情好,又重复了一遍,“你傻呢。”
钟岭,“……”
当她没问。
她抬手抽了口烟,微微仰头侧脸看着外面,短发附在额前,她的鼻子挺俏,眉眼俱是那种深刻的样子,脖颈光洁细长,阳光下浅蜜色的肌肤像镀了一层光芒。
烟雾浅浅缭绕,看上去风情万种。
路战的目光定在她的侧脸上,头一次发现,她的眼睛里居然有一种淡淡的哀伤。
他想了想,大概自己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