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酒会过去了半个月，钟岭是第一次接到周宴的邀约。

    之前他去外地执行任务了。

    今天刚回来，一起去吃个饭，问完才想起来又问一句，“你有时间不？”

    钟岭思忖片刻，下午路战有个会，开完应该会比较早，送他回去了也就没什么事儿了。

    “没有。”她话刚落音，周宴就有些失望的啊了一声，转而她有开口，“也得硬抽。”

    周宴反应过来，哭笑不得，“逗哥哥呢？”

    钟岭耿直道，“是啊。”

    似乎平常里都是他负责逗钟岭，钟岭老跟个木头疙瘩似的，少有这种时候。

    这次钟岭老早就把连保温桶带伞的都放到了后备箱，免得再忘了。

    路战开会是在康世，这是合作合同敲定后，第一次正式会议。

    路氏市区近郊的地方，买了一块地，要建一家全智能的超市，智能是如今市场的主流趋势，虽然前期的投资花销巨大，但是投入使用后，节省了更多资金。

    潮流发展迅速，人工的可替代性越来越强，所以工作也越来越难做。

    路战带着宋秘书到康世会议室的时候，白成东已经等在那里，低头认真在看文件。

    “哟，白总这是从良了。”以往白成东什么时候不是翘着个二郎腿在那儿，出门就是夜店，进门就是妞儿。

    白成东扫他一眼，嘁了声，然后把手里的文件扔到了路战面前，“自己看吧。”

    路战拿过来，大致翻看了一下，是最开始一批零件的合同，之前为了保证质量用的全部是进口的，价格已经是很超预算，现在居然比之前价格又有所增长。

    “操。”路战和上文件，扔到一边。

    这项目都还没开始，都是糟心事儿了。

    白成东凝眉看他，有些心翼翼的解释道，“大行情不好，他们生意也难做，只能抬高价格，以此找补回来。”

    路战嗤之以鼻，“怎么的？以后不算合作了是吧？”

    越是这种时候，不应该越要给康世这种大主顾更多利润，也好长久发展？

    白成东闻言，嘁了一声，“那帮鬼子精明着呢，好东西都在他们那儿。”

    路战自然是知道，这种高精尖的智能类原件，怎么也跑不了那几个国家的，他们在内可能狗咬狗，对外挣钱都是商量好的。

    这一家涨，另外的必然也是紧随其后。

    “以防夜长梦多，早点买了早点算。”路战不太喜欢跟那些人交道。

    白成东点了点头，算是知会过了，心里有了数，转而又道，“欸我，要不你跟我妹妹早点把事儿定下来，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儿上，我再给你让一让。”

    白成东这话半认真半开玩笑。

    白苏苏对于路战的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而路战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一方面他跟白苏苏来往又挺密，另一方面却始终没有松过口。

    路战靠在椅子上，双腿在桌下交叠，两个手指缓缓的来回摩挲着，半晌才，“我穷疯了？”

    他完，身后的宋秘书没忍住，扑哧乐出声来。

    下一秒便迅速恢复正常。

    白成东虽然跟路战玩儿的好，但是他着当面给面子都撅了，怎么想都觉得吃亏，“这个电子元件的价格一上来，你原本的那个利润比现在还要低的多，你算怎么服董事会？”

    后期发展是好，但是扛不住前期的投入大啊。

    在眼下大环境不景气的情况下，多数股东更愿意选择明哲保身，眼前能挣的多挣，能少投的就少投。

    路战眸色微微凛了凛，目光转向白成东，弯了弯唇角，“不服可以滚啊。”

    “……”白成东被噎的不出话来。

    好吧，他有这个能耐，路家一家占了路氏集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他行事向来杀伐果断，一人独大，倒也因为这样，所以路氏就看他一个人的指令，发展速度十分快。

    没有其他闲话左右，他想做的事情一般不会出什么岔子。

    白成东揶揄片刻，继续道，“我就不明白了，我妹哪里不好？喜欢你这么多年，死心塌地的，你看不着啊？”

    路战的神色倏然变了变，他抿唇不语，白苏苏喜欢他，他当然知道。

    他也喜欢她。

    但很清楚，不是那种男女之情的喜欢。

    他只是喜欢她那种满怀热情，活泼的性格，像阳光一样，驱散寒冷和黑暗。

    他喜欢的似乎一直都是这种类型。

    其实既然怎么也要跟白家好关系，联姻这种事是最紧密，最快捷的。白苏苏又是白家最受宠爱的千金，按照路战的性子，娶回来便是。

    怎么想这桩买卖他也不亏，但就是下不了决心。

    想到这些，脑子里猛然窜进来一句话‘你觉得我怎么样？’，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似乎有点娇红，只是七个字，像憋了半辈子的勇气似的。

    恍惚记得，她那时的眸子里流动着期待的光芒，但也只是片刻，就被他击碎。

    路战甩了甩头，从思绪中抽出，跟白成东讨论细节之后，便算起身离去。

    白成东好容易见他一回，哪能就这么放他走，非得拉着一块儿吃个饭。

    路战后面也没什么行程，索性就应了下来，把合同交给宋秘书带回公司，让他跟钟岭一起回去，直接下班就行。

    钟岭在会议室外面，路战吩咐过后，她顺嘴问了句，“晚上要去接你吗？”

    路战看到她，刚才想的场景重新袭上来，有那么一点走神，良久才回了句，“不用。”

    钟岭把宋秘书送回公司，离下班还有半个时时间，但她也没什么事儿了。

    直接去了一趟安保大队，倒是都在认真训练。

    相比较她刚来时候他们的作风，简直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而且现在徐时伟作为组长，多数都是他来监督，干的倒是有模有样。

    就连江辉这个二愣子都夸他认真负责。

    下班后，她算直接就去跟周宴约好的餐厅，听他那家餐厅最近贼火，排号都要排很久。

    徐时伟盯了她半天，直到她都算走了，才磨磨唧唧的来到她身边，有些扭捏的了句，“那个……老大，一起吃个饭呀？”

    钟岭刚好低头看时间，淡淡回了句，“不了，有约。”她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了一句，“下次吧。”

    她来到安保大队这么久，好像也没聚过餐什么的。

    虽然她不需要改善什么人缘关系，但让他们一起吃吃饭也是个好事情。

    徐时伟看着她走远，上了电梯，心中怅然若失。

    江辉过来戳了戳他的胳膊，“怎么？”

    徐时伟有些无精采的耸了耸肩，“她有约，下次吧。”

    江辉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

    徐时伟却有点没什么信心了，“你老大是不是搪塞我呢？”

    下次吧，这种话明显就是敷衍了。

    江辉忙安慰道，“别乱想，讲不定只是单纯的不想去。”

    徐时伟垮掉的脸，登时寒了下来，没好气道，“滚蛋。”

    钟岭从公司直接到了约好的餐厅，周宴还没来，她就先取了个号，前面包间等待二十多桌……

    得了，慢慢等吧。

    她先给周宴发了个消息，让他慢慢来不用急，等桌还要一阵子。

    钟岭轻易不来这种吵嚷的地方，但既然人家周宴好生提了，也不好扫兴。

    取了号，她出了大厅，大门口右侧的地方站着等。

    一时无聊，从兜里摸了根烟出来，吧嗒点着，一口一口吸着。

    B市的深秋，萧条落寞，该落的落了，该秃的秃了，到处都是冷清，人多也不觉得热闹。

    钟岭正嘬着烟，无意识的抬头一瞥，侧面过来三个人，两男一女，都是靓丽出挑的俊美，走在灰蒙蒙的路上，成了一片绚丽多彩，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钟岭拿烟的手微微一抖，掉了一截烟灰，刚抽进去的那口烟差点反上来。

    她缓了缓，对着已经走到面前的人，掠过心底的讶异，喊了声，“路先生。”

    钟岭没想到，八百年不来这种地方，来一回居然就碰到了路战。

    倒也不是别的什么，就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儿。

    路战看她一眼，见她一人，随口问了句，“自己？”

    钟岭把烟往身后挪了挪，“不是，跟朋友。”

    她跟朋友，路战也不好再问什么，随意点了点头，“那我们先进去了。”

    他领头先走，白成东在后面跟她了声再见，最后面的是白苏苏，等到前面两人进了餐厅，她才有些忸怩的开口。

    “钟岭，上次……不好意思哦。”她的神情有些难以启齿，你道歉吧，又不像是道歉，但分明对这事儿又挺汗颜的。

    钟岭原本就没当回事，别过视线看了一眼别处，一时也没想到该什么，顺口嗯了一声。

    白苏苏娇躯一震，嗯是什么意思？

    其实钟岭大概就是，嗯，知道了，也就这样吧。

    白苏苏跟她闲扯两句，然后也随着进了餐厅。

    等她走开，钟岭抬手看了看，烟都快冒没了，嘬了最后一口，顺手掐灭了烟蒂，继续站在台阶上面等人。

    半个时以后，周宴已经到了外面，钟岭远远看到，抬脚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啥也没，先从自己后备箱里把东西拿出来要还给他。

    省的再忘了。

    周宴无奈的苦笑不得，“你是准备让我进去包点儿饭菜吗？”

    俩保温桶，那可不是包的架势吗？

    钟岭一想也是，他没开车，拎着这些进餐厅似乎不是那么回事，然后只能又把东西先放了回去。

    折腾半天，两人刚到餐厅门口，就被叫到了号。

    入座，点餐。

    钟岭不太擅长这些，全权由周宴负责，反正就五个字，“我什么都吃。”

    周宴也就没有推辞，点了四个菜，荤素都有。

    这家餐厅虽然忙，上菜速度倒还是挺快的，不到二十分钟，菜齐了。

    服务员一走，包间的门没有关，外面吵嚷的声音传来，钟岭站起身去关门，那么巧路战就从门口经过，他眸光扫了钟岭这边一眼，很快就走远了。

    钟岭恍了一下，大概他没看到她？

    直接关上了门，回到了座位上。

    周宴自己要了一瓶啤酒，给她要了一罐可乐，他举了举酒杯，嘴边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到最后就了三个字。

    “敬重逢。”

    钟岭也没有多言，伸手拿起可乐来，跟他碰了一下。

    重逢二字，顿时也让她有些思绪万千，例如时候的种种难捱，她一度以为自己可能会死在那里。

    可谁能想到呢，最后就是那么一个爱哭鬼，成了他们那一批里唯一生存下来的孩子。

    她下手利落，狠辣，向来不留后患，除了第一次做的不太干净，之后几乎没有失过手。

    组织里的人经常私下议论，钟岭简直就是那种天生的杀人工具。

    这并不是什么赞美的话。

    两人边喝边聊，不过多数也是眼前的事情，很少再以前，周宴记得她过不想以前如何如何了。

    他很明白，那毕竟也不是什么值得怀念的时光。

    两人吃吃喝喝半天，钟岭抬手看了一眼时间，都已经吃了两个多时了。

    她起身去了趟洗手间，结果没想到，又碰到路战，他正好从前边儿洗手间出来，俩人就那么照了个面对面，钟岭下意识的朝他点了个头，抬腿往一旁去。

    身后路战音调不高不低的喊住她，“钟岭。”

    钟岭顿了顿脚步，回过身来，疑惑的嗯了一声。

    路战的手一只手抄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掩在口鼻间，声的清了清嗓子，朝她使了个眼色，“过来。”

    钟岭往回走了两步，近到他的身前，恭顺问了句，“有事吗？路先生。”

    她这一问，倒叫路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因为本来是没什么事儿。

    他有些不自然的望了望别处，偶有其他人经过，还往这儿看两眼，毕竟两人的相貌都十分出色，站在一起很容易吸睛。

    路战理了理思绪，像是随口一问，“你跟哪个朋友来的？”

    她能有什么朋友？无非也就是沈飞，江辉什么的。

    钟岭诚实回道，“周宴。”

    “……”路战看着她，没话。

    钟岭则以为，他是不知道周宴是谁？后面又补了一句，“就是周警官。”

    路战表情有点僵硬，冷声回了句，“我知道。”

    钟岭，……

    知道还看她干嘛？

    钟岭点了点头，见他似乎也没什么别的话要，往身后指了指，“那我先去了。”

    她完本来还想声再见，结果路战比她抬腿抬得还快，一路往正厅去了。

    心里那个劲儿那个冲啊……

    她不是不喜欢这些地方吗？跟他出去趟恨不能一个时要去外面抽十好几根烟！跟周宴就可以来了？

    本来吃个饭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结果路战自己越琢磨越心烦，吃了个差不多，直接跟白家兄妹俩人了声，走吧。

    原本已经算好，吃完了，三个人找个地儿接着续摊儿，结果连去都不愿意去了。

    发了走了俩人，丝毫也没顾白苏苏一张俏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了个电话给钟岭，刚拨出去，还没等接通又赶紧挂了……

    想了想，重新出去，是给宋秘书。

    宋秘书接的很快，“喂，路总。”

    路战看了眼时间，不到九点，“你下班了吗？”

    宋秘书点点头，了句，“正准备走。”

    他躺在沙发上，咬了口苹果，无声的咀嚼着，毕竟要给领导一个，我一直在勤奋耕耘的印象，不管何时何地，一定是要是最勤奋的那个！

    年终奖没问题，升职没问题，ok的！

    路战闻言，正中下怀，吩咐了一句，“等着我，一会儿到。”

    他完就挂了电话。

    “……”宋秘书手里的苹果直接应声落地。

    其实……实事求是的他已经下班走人，洗完澡准备睡觉了的话，路总不会人吧？

    路战这边挂了宋秘书的电话，又拨给了钟岭，钟岭接起来还问了句，他们吃完了吗？

    路战心，吃个屁。

    “宋秘书有急事，要去一趟公司，你马上送我过去。”他完看了一眼远处的那辆迈巴赫，又假意的问了句，“你应该还在餐厅吧。”

    钟岭也没作他想，“在。”

    她着已经准备起身，路战又嘱咐了一句，“抓点儿紧。”

    “好的路先生，等我两分钟。”

    电话一挂，路战这边盯着手机屏幕冷哼一声，他吃不消停，她还敢聊的起劲？

    ——

    钟岭从门口直接就接上了路战，驱车疾驰，不过二十分钟就到了路氏办公大厦。

    宋秘书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前，他一手扶着墙，一边气喘吁吁的像要断气儿似的。

    钟岭看他一眼，一时好奇问了句，“宋秘书，你头发怎么还滴答水？”

    宋秘书缓了口气，半天才回道，“我……热的。”

    钟岭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厚大衣，都入冬了，也不知道谁有病。

    路战轻咳一声，“什么急事电话里还不能了？”

    他一边一边不着痕迹的朝宋秘书使了个眼色。

    宋大狗腿子瞬间明白过来，赶紧把手里拿的那份文件递给他，“那个，就是跟海虹集团的项目出了点问题，就这个，您看下。”

    他着，抽空又赶紧倒了口气。

    路战接过来，作势翻着扫了一眼，然后拿钥匙去开门，“进来。”

    余光瞥向一旁的钟岭，“你在外面等。”

    钟岭迟疑了一下，点头是。

    路战进了办公室里面，随手直接把文件扔到了桌上，坐进椅子里，顺手拿过杯子来，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刚要放下，接着又扬起来喝了一口。

    一派悠闲自在。

    宋秘书紧随着进来，站在办公桌前，也不知道该点啥，见他咕咚咕咚喝水，张嘴就问了句，“路总，您吃咸了？”

    路战拿杯子的手指一顿，随即放了回去，垂了垂眼皮子，沉声道，“上一边儿呆十分钟，然后滚蛋。”

    宋秘书，“……欸好！”

    完自己退到了桌旁，从桌上拿了两张纸巾，把湿答答的头发擦了擦。

    两人就这么一句话没的呆了十分钟，宋秘书一个人脑补了千万场戏，然而屁都没琢磨出来。

    路战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自顾站起来，理了理衣袖领口，了句，“走。”

    宋秘书虽然满脑子的疑惑，但是他仍然没有敢问一句，路战搞这么一出儿到底是图个啥？

    莫，莫不是跟钟姐有关系？

    琢磨归琢磨，到了门口，他跟钟岭了个招呼，先走了。

    路战把门带上，吩咐了一声，“回家。”

    一路无话，钟岭从后视镜看了路战两次，发现他在后面闭目养神，想什么，最后也没开口。

    直到到了了路家大门口，路战临下车前，她喊了一声，“路先生。”

    路战抬腿的动作停住，皱眉嗯了一声，等她继续。

    钟岭的语言组织了一路，开口便道，“我这个人不喜欢藏着掖着，所以想问清楚，你今天把我叫回来，是因为周宴吗？”

    路战停住的腿，差点僵硬了，有一种被人当场戳穿的尴尬感，毫不留面子的那种。

    “你什么时候想象力这么丰富了？”

    钟岭扭过身，侧目直视过去，“今晚。”

    “……”路战很迅速的调整了一下，恢复以往的冷静，嗤笑道，“宋秘书也在，你没看到？”

    意思是，老子就是公事，公事你不懂？！

    钟岭垂眸，有些不太好意思揭穿，“看到了，你俩那个文件我也看到了。”

    路战倒一时没明白，奇怪道，“文件怎么了？”

    钟岭的语气云淡风轻，，“生意场上的事情我不太懂，但是字还认识两个，那个文件上面好像写着「康世合同草拟版」。”

    康世的合作都早八百年前就开始了，还看草拟版合同？？

    路战，“……”

    当时一进办公室他就把文件扔到了一边，根本没有看过上面什么字。

    没想到一走一过却让她看到了。

    操。

    宋年这个狗东西，明天就让他卷铺盖卷儿滚蛋！

    话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路战还是硬着头皮辩解一句，“他拿错了。”

    钟岭低下头，浅笑了一声。

    心，宋秘书要是敢拿错文件，还能活着出来？办公室里十几分钟都风平浪静，除非里面那个路战死了。

    她但笑不语，路战更觉得在车里呆不下去了，索性话都没再，直接开门下车。

    刚走出去几步，钟岭探头在车窗前，幽幽开口，“路先生，其实你觉得我还不错是吧？”

    所以看到她跟周宴吃饭，才会这么麻烦的绕了一圈儿，把她给叫出来。

    钟岭想了想，大概是，但不敢确定。

    路战头都没有回，大步流星的回了路宅。

    直到门都关上了，还有点惊悚，真他妈……半世英明，一朝丧。

    宋年这个蠢秘书，留他何用啊！！

    他回到屋里，静默半天，才有些回过神来，今天晚上这一出儿，有点莫名其妙啊？

    心底某个角落，似乎有点悸动，吓得路战赶紧去冲了个凉水澡。

    中了邪了吧！

    令狐冲浪 ：

    路总：我真是个机灵鬼儿！

    钟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