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别祸祸我了
钟岭这情景,抬腿快速的大步跑了回去,从台阶上借力,直接翻身上墙,跃入院子里。
除了浓烟,倒是没有火光。
她仔细辨认了一下味道,是烟雾弹。
抬头往客厅里看去,就见玻璃上映着几束光,抖来抖去,但是光源……
明显是外面照过去的。
她转头看向侧面看去,离她不远处的墙上就站了个人,他手里拿着一把手电筒,那光正往玻璃高处一点点的爬。
即便下着大雪,再加上强光在他面前让他身影模糊,钟岭还是很快认出了他。
丁钦。
事实上,就算剩下一把灰,钟岭也能认出他来。
以他的身手,别一个别墅区,就算进去杀了人,也未必能有人发现。
他站的那墙面很窄,仅容一半的脚掌,但却稳稳当当,如履平地。他面上带着浅笑,开口声音响亮,根本丝毫不怕引来别人。
“十三,几个烟雾弹,你就坐不住了?”他语气讥诮,藏也藏不住的讽刺,也许根本就没算藏。
钟岭被他这么一戏弄,连同刚才的紧张神情,顿时怒从中来。
她抬脚刚要翻墙,被丁钦挥手制止,“你守了这么多天,我总要给你个惊喜。”
然后就放了烟雾弹?
所以,她守在这里,他都知道?
钟岭攥着拳,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扫过腿,拔出匕首,又迅速的朝着丁钦射了过去。
那匕首化作一道银光,十分精准的奔着丁钦飞过去。
丁钦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忽然有这样的动作,避之不及,胸骨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刀。
穿过茫茫大雪,钟岭还是看到了丁钦脸上的神情,怔愣,震惊。
她抬腿走到墙下,两人一高一低,眼神对峙。
一个寒凉如深潭,一个惊愕不可置信。
沉默良久,到底还是丁钦先开了口,他的声音带着一点喑哑,“十三,你不会真要杀我吧?”
他抬手捂住了伤口,鲜血透过指缝缓缓流出,因为不是动脉区,所以并没有流的太厉害,但也止不住的低落下来。
钟岭的能耐,如果想杀他,那这一刀的目标就是心口了。
但如果不想杀他,为什么会下这么重的手,那刀虽然不至于要他性命,但也已然是重伤。
丁钦之所以没躲过,是存了她不会动真格的侥幸,不过施手段,不至于。
可惜,他找错人了。
钟岭眸子里收敛了两团寒气,音调低的也像是要冻住人一样。
“丁钦,是你自己找死。”她已经警告过他两次,别动她身边的人。
他今天晚上敢跟她来了这么一出儿,很让钟岭怀疑,丁钦是以为她不敢动他?
丁钦面上闪过一丝错愕,很快便消失不见,重新挂上了标志性的冷笑,他抬手拔出来那把匕首,低头看了一眼。
这是……
钟岭在墙下淡淡了一声,“物归原主。”
那是丁钦以前送给她的,在她第一次完成任务的时候。
留在身边这么多年,也不过是觉着用得顺手,不上什么重大意义。
眼下,他既然事情已经做到这个份儿上,那么钟岭也并不想再有什么牵扯。
丁钦看着那把刀,闪着幽凉的光芒,沾染了他的血之后,有些狰狞的诡异之美。
他把匕首放到嘴边,伸出舌尖在上面舔了一下,收入口中。
“你还真是不念旧情呢。”他完朝着钟岭笑了下,与唇边的鲜血融合。
丁钦看了一眼客厅里亮起的灯,稳稳走在墙上缓缓离去,留下了一句。
“十三,我等着你。”
钟岭站在墙下,没来由地了个寒战。
想翻身上墙,却发现客厅的门已经开,路战穿了一身单薄睡衣正在往她这儿看。
跑,可能是来不及了。
钟岭硬着头皮迎上前去,路战一副精神大好的样子,丝毫没有被吵醒的困顿感。
“路先生……”
未等她一句,晚上好,这么巧啊。
路战挑眉睨着她,双手抱臂,“钟岭,你要是敢碰巧路过,进了我家,我他妈就一脚踢死你!”
——
钟岭在客厅沙发上,如坐针毡。
她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大半夜出现在人家里是什么意思。
按照正常人的思路来,跳墙入户,除了来劫或者杀人,应该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吧。
而很明显,路战他比一般的正常人思路要更清晰。
他先自己去倒了杯温水,一饮而尽,然后就这么靠在桌边,眼睁睁看着钟岭能出什么瞎话来。
“内个……路先生这是还没睡?”钟岭了句题外话,大脑里依旧在飞速运转。
路战理了理衣袖,“没睡,不困。”
简短四个字表明了立场,就连钟岭准备好的下一句,那赶快去睡吧……都给直接抹杀了。
意思是,我不想听废话,你给我快点解释。
不好我就一脚把你踢出去。
钟岭这人向来不擅长谎,但是眼前丁钦这事儿没法给他,她并不想让路战卷进来,这与他无关,真的不必要拉人下水。
思忖间,路战一副好脾气的慢慢等着,只是目光没有离开过她的脸。
摆明就是,倒要看看她能诌出个什么理由来。
躲不过去,钟岭最后一咬牙,一跺脚,迎面直视他,“路先生,我想了好多天,虽然你已经明确拒绝过我,并且告诉我没有机会,但是我还是很喜欢你!”
路战,“……”
“我肖想你多年,不是为了放弃的,是为了争取得到的。”她声线本是沉稳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张的关系,所以此刻音调微扬,让人听上去就能察觉出来她很激动。
路战将信将疑,但她面上神色真的……丁点儿没有破绽啊。
当然没有破绽。
毕竟钟岭的是实话。
以往也只是心里想想,这样堂而皇之的对着路战出来,还临时当成了应付的理由……
汗颜了。
路战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别过脸去看向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问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他大概也没考虑到,话已经到了那个份儿上,结果钟岭的心思依旧。
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或者是哭笑不得。
“滚到一楼客房睡。”路战扔下这么一句话,便抬腿要走,看都没她一眼,也没有回应她的话。
嘴角莫名挂了一抹浅笑。
钟岭闻言,还有点儿懵,但意识到路战似乎没有追究这事儿了?但是,睡这儿?
“额,路先生,我还是回去了。”
她慌忙起身,还有点没缓过神儿来。
路战背对着她了声,“你敢踏出去这个门口,试试。”
他声音不疾不徐,字面上也没有任何威胁的意思,仿佛很民主,很随意。
但是钟岭的一双脚,愣是就定在了原地,然后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顺嘴问道。
“一般是什么下场呢?”
路战已经走到楼梯上,闻声回过头来,面上笑的温柔,毫无杀伤力,“不知道,你试试?”
钟岭,……
并,并不是很想试。
路战一个人上楼,关门,上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跳的厉害。
扑通扑通的都快缺氧窒息了。
明知道只是她一个搪塞的借口,但他还是忍不住被影响了一下。
字字句句,还在眼前。
钟岭的话不见得都是真的,但是她面上坚定认真的神色却骗不了人。
所以她还喜欢他,他是信的。
路战顺着床边躺下身去,闭上眼睛。
他刚才其实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本来迷迷糊糊,但是强光照在窗上,透过没拉的半边儿窗帘射了进来。
他登时清醒,从窗前低头看去,只能看到一个人影,白晃晃的。
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一下楼便从猫眼处看到了钟岭站在外面。
其他的确实没有看到。
但是这事儿,他觉得脱不了是跟那个丁钦有关系的吧?他是做了什么或者了什么,让钟岭急地翻墙而入?
可是她为什么这个时间点还在他家外面?
路过?巧合?骗鬼鬼都不信。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也许丁钦威胁了钟岭,比如会伤害他?所以她就这么在外面守着,也许那只是对方的一句空话。
她却放在了心上。
也不知道是等了多少天,才等到了那个人,而失败的是,他竟然从未发现过一点蛛丝马迹。
路战自然是发现不了的,钟岭每天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声音都没有一点,走的时候,连个烟头不会留下。
哪有可能被他察觉。
问题关键在于,谁能想到呢?
钟岭啊钟岭,她背着他还做过些什么?
想着想着,路战猛然惊觉,怎么又是一脑子在想她?顿时又躁又烦。
而且,当事人此刻还就在楼下。
要了命了。
这一宿,路先生再没有睡着,就那么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三想四。
具体想的什么,自己也不上来,但肯定都是跟钟岭有关。
妈的,怪不得,红颜祸水呢。
这都没怎么着过,就先开始失眠了。
——
一早,钟岭过来敲门,起来吃饭了。
与路战不同,钟岭也许是因为守在他身边比较心安的关系,整晚都睡得特别好。
所以在看到他脸上挂的那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儿的时候,忍不住问了句。
“路先生,你没睡好?”
路战瞟她一眼,可以把那个好字去掉吗?
他闪身从卧室出来,直接带上了门,“家里有生人,我睡不着。”
钟岭无奈,那还非让她留下干什么?
早饭简单,一人一碗粥,蛋饼。
钟岭自己夹了一张,剩下的连同盘子,一起往路战那里推了推,意思明显。
路战看着蛋饼,又看看她,半天没动,也没吱声,静默片刻,脑海中幻出钟岭守在他家门外场景。
还有那一连串表白的话在轮番儿的循环。
又想到了一夜未眠的痛苦,路战陡然感觉面前的蛋饼跟下了毒似的,伸手推了回去,起身离桌,愤慨道。
“别祸祸我了!”
钟岭,“???”
令狐冲浪 :
傲娇路总沦陷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