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时越回来之后, 时家军整体的士气顿时如同了鸡血般, 突然猛地往上攀登。
之前一直与匈奴人陷入了苦战之中的时家军, 在时越回来之后, 立刻逆转了形式。
呼延屠各与时越对峙,被时越用剑所伤。
时越道:“当日那一剑,如今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时越是下了狠手,他与呼延屠各两人命中注定王不见王,两强相遇必有一伤,他们两人是天注定的敌人。
就像上次呼延屠各对他没有留手一样,时越对他同样没有留手。
那道伤口深可见骨, 可惜最后被呼延屠各手下的死士给救走了。
时越心中有所预感,呼延屠各一定死不了。
但是眼下的情况若是他追上去,必定会被呼延屠各的死士围堵,到时候他便害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
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所以不可能因为一个呼延屠各而让自己身陷囹圄。
时越只能让呼延屠各离开,呼延屠各放走那是放虎归山,但是他如今自己的处境也不大好,京城那边情况时时在变。
他必须赶到京城主持大局, 否则的话, 他之前算计好的这一切都将成为泡影。
时家军与匈奴这一战,经过了长时间的苦战之后, 终于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匈奴人如今元气大伤,时越没有趁胜追击,而是选择了原地调整。
时家军这一次之所以能赢, 并不是因为他们的整体实力比起匈奴人的要高上许多,仅仅只是因为时越的起死回生给时家军了一剂鸡血。
这才有了如今的胜局。
可实际上,他们的状态其实并不尽人意,很多士兵都已经是强弩之末。
时越选择原地休整是基于所有人如今的状态,而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
既然停下来了,那么就要处理之前因为他失踪后积累的一些事,整个军队一些重要的决策都等着他下命令。
苏棠自从时越回来了之后,便一直没有见到他的人影。
她一直默默地帮助着手上的士兵治疗,一直以来都在军队之中,存在但是存在感却不怎么强。
这段时间之后,终于天气渐渐回暖。
从之前的寒冬腊月如今渐渐进入了春天,路边上已经能够见到偶尔出现的嫩草,她也经常出去采草药,这些草药对于治疗外伤有着奇效。
苏棠踩着草药,手上动作不停,面上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在担心,时越回来了之后,那他与她相处的那段时间里,究竟有没有认出她。
应该是没有认出来的,毕竟那时候他中毒双目失明,而且她的声音和身上的气味都刻意改变了,他怎么可能认出来呢?
可是心里却一直有着隐隐的担心,以时越的敏锐程度来,他就算是双目失明,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的脑袋就坏掉了。
该怀疑的,他应该还是会发现。
苏棠叹了口气,反正只要她女人的身份被发现就好了。
其余的,她也不多求了。
苏棠没想到的是,人算不如天算。
她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自己的身份被时越发现,一直安慰自己以他当时的情况不可能发现那个一直照顾他的女人就是他。
两个人,一个和尚一个是女人。
怎么看都是八竿子不着。
可是,她忽略了有的时候,她太在意这件事了,所以在对待这件事的时候,有些动作上却已经暴露了她自己。
这天晚上。
时越命人让苏棠来他帐中找她,苏棠深吸口气,有种终于来了的宿命感。
但是没想到的是,她自认为做足了准备,但是在推开帘子的那一刹那,看到屋内的人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泄出了一丝惊讶。
哪怕时间过了三年,可是她还是记得,当初在她初下山的时候,与时越的第一次遇见脑海中的系统被激活的那一瞬间曾经晕倒在地,还是一位好心的老奶奶将她救了起来。
虽然当时,她将自己身上时越给她的钱财都留给了那俩爷孙,但是在这样的乱世之中,三年的变迁会发生太多太多的事情。
她从来没有想到,居然有一天他们还能再相见。
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和尚姐姐!”
哪怕过去了三年,但是女孩还是记得曾经给他们家留下生活下去希望的那个人,更何况当初苏棠在她的心中留下了那么深刻的印象,简直就是想忘都忘不掉。
苏棠一惊,再阻止也已经晚了。
她忍住没有去看时越的眼睛,走上前也没有假装不认识。
事到如今,时越能够把人带过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这样的情况下再多的狡辩都已经没有用了。
苏棠蹲下身,与女孩平视,“你怎么会在这?”
女孩咯咯的笑了起来,“我们家来了坏人,奶奶带我一路北上,然后被好人叔叔救了下来。”
边着,女孩的眼神不由瞥向身后的那个人。
苏棠顺着她的眼神看向时越,却发现他不知从何时开始,便一直盯着她。
苏棠立刻躲避了他的眼神,女孩重新见到熟人,心中兴奋不已,一直和她念念叨叨了许久,把这些年祖孙俩的生活上的一些事反反复复了好几遍。
苏棠认真听着,时间越来越晚,娃娃兴奋了许久然后撑不住着着便睡着了。
“把她送回去。”
苏棠正抱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时越突然开口了。
有人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窜出来,悄无声息,抱起苏棠手里的人然后就离开了。
等人走了之后,整个帐中有了死一般的死寂。
时越忍了忍,最终率先破沉寂。
“你的喉咙……好了?”
苏棠没想到,两人之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嗯,好了。”
声音又恢复了往常的嗓音,可是这个问题,却已经表达了时越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的。
苏棠叹了口气,知道再怎么瞒也瞒不下去。
没有人知道她现在的心怎样的,紧张、害怕、松了口气?
更多的还是一种终于来了的宿命感。
她的身份,最终还是被时越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