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万般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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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停在巷子口,南希掀开帘子一角,看着对面的茶楼大门口,这么半天了,也没一个女子进去。

    南希叹息一声,轻轻的落下了厚厚的帘子。

    “冬宝,你去帮我买一壶茶来,要顶顶好的!”南希轻声吩咐。

    就算不能进茶楼去,她还是想喝上一口。

    看看这繁华京城的茶汤,是否比江南的更好喝。

    冬宝应声便去了。

    南希在马车里等着,却不知茶楼上,凤秉御推开窗户一角,就那么痴痴的看着她乘坐的马车。

    他不敢出声,不敢贸然上前,连看她都只能偷偷摸摸,就怕上前去,冲撞、唐突了她。

    给她带来一丝一毫不好的流言蜚语。

    他们隔的很近,一个低眸、一个抬眸就能瞧见对方,可就这一扇窗、一条街、一个马车壁的距离,却又似乎隔着千山万水。

    近在咫尺,偏生不可触及。

    冬宝很快买了茶回来,一壶茶,一个茶杯,翠鸟快速接了,给南希倒了一杯。

    南希双捧着茶杯,微微发抖,闭上眸子轻轻的嗅了嗅,纤长的睫毛上,很快就染上了薄雾。

    茶汤很香。

    南希轻轻的抿了一口。

    入口全是苦涩。

    不似江南的茶,碧绿的茶汤,回味甘甜。

    轻轻的咬了咬唇,睫毛轻颤,几乎用尽全力才不让眼泪落下,南希再不想喝第二口。

    轻轻的把茶杯递给翠鸟,身子懒懒的靠在大迎枕上,幽幽轻声,“回吧!”

    身子微侧,脸贴在大迎枕上,轻轻的蹭了蹭。

    她想家了。

    想阿爹、想阿娘,想祖父、祖母。

    想江南的一切。

    也不知道闺院里花圃中,她种下的花儿是否还顽强活着。三年里,是否有人如她一半认真打理,夏天怕晒着,冬天怕冻着。

    一颗心恨不得揉碎了来照顾它们。

    鼻子一酸,轻轻的抽噎了一下。

    “夫人?”翠鸟轻唤。

    “我没哭!”南希着,把脸埋在迎枕中。

    咬住红唇,在软塌上捶打了几下,多少委屈心酸苦楚,哭不得、闹不得、不得,只能在口中嚼碎,不管多苦都得咽下去。

    翠鸟瞧着心疼的紧,扫了一眼画眉,见她搅着里的帕子,也不出言安慰,翠鸟觉得画眉真真没良心,天底下最可恶的白眼狼非她莫属了!

    等马车回到安平侯府,南希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唯有眼角的红,昭示着她曾哭过。

    把披风系好,帽子戴上,才慢慢的下了马车。

    娉婷优雅的进了安平侯府。

    贺允谦刚从外面回来,就瞧见了南希进侯府。

    很奇怪那个女子是谁?

    长久浸在红粉之中,倒是一眼就看出来,那女子身段极极好,不出的风情。

    “五少爷回来了!”门房立即上前,狗腿的很。

    谁叫贺允谦虽是庶子,可早早就得了两个铺子,如今已然成了八个铺子,据赚的盆满钵满。

    贺允谦丢了个银角子过去,漫不经心问了句,“刚刚进去的人是谁?”

    “世子妃呀!”

    世子妃,大嫂?

    贺允谦砸吧砸吧了嘴,好一会才笑了出来。

    他那傻大哥真是眼瞎,风情妩媚的夫人搁在家里不管不问,倒是一心扑在那扫把星寡妇身上。

    呵

    贺允谦笑着,去了自己姨娘处,把从外面买的糕点给送过去。

    南希当夜就发了热,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歪在廖氏怀里,轻轻的喊着,“奶娘,我想回家,我想阿爹、阿娘,我想回家”凄凄戚戚,眼角通红,娇的身子因为哭泣,轻轻发颤,真真可怜极了。

    廖氏听的心如刀绞,这是她一口一口奶大的姑娘,恨不得替了她去。

    屋子里四个大丫鬟心思各异,却都隐藏的极好。

    躲在暗处的凤秉御用力握拳。

    贺允笙

    本王定将你剁碎了喂狗!

    在天亮时分,凤秉御回到了镇南王府。

    “凤城!”声音低沉,怒气滚滚,灼的伺候的人大气不敢出。

    一个个恨不得缩在角落。

    “属下在!”

    “本王要知道,安平侯府都有哪些人!”凤秉御着,利眸扫了一眼凤城。

    心里也在想着,要怎么让南希脱离苦海,然后投入他的怀抱。

    此生与他恩爱到白首。

    等到天色大亮,大夫过来给南希把脉,开药,一碗药哄着喂下去,南希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通红的脸,慢慢变的惨白,贴在粉色的枕巾上,格外娇弱惹人怜惜。

    而这个时候,安平侯府都有些什么人,凤城已经写在宣纸上,送到凤秉御面前。

    凤秉御看着宣纸上的名字,指轻轻的落在一个人名上面,“本王要见他!”

    安平侯府唯一的庶子贺允谦!

    南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晌午,屋子里静悄悄的,她轻轻脚的下了床,浑身虚软。

    心口闷的难受,去开了窗户。

    一阵冷风吹来,南希打了个冷颤,浑身都抖了抖,脑子也清醒了些许,才好受些。

    看着那满天飞雪,南希眨了眨眼睛,眸子里似有千般情绪,最后都化作一声叹息。

    慢慢垂下眼睑,抬关了窗户,回到床边坐下,才唤了一声,“来人!”

    画眉、喜鹊、翠鸟、杜鹃快速进来,扶着南希去净房梳洗。

    “夫人可好受些了?”翠鸟问。

    南希点点头。

    有气无力的歪在靠枕上,看着四个丫鬟,“你们都别忙了,过来我有话!”

    四人上前,齐齐站在床边,恭恭敬敬,瞧不出什么不妥来。

    南希看着四人,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跟着她倒是被耽搁了,不免感慨,“你们跟在我身边已有近十年了吧!”

    十年呀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是呢,夫人记性真好!”杜鹃笑着出声。

    起这十多年来的趣事,又起当年到南希身边,她们都还是丫头。

    见着粉雕玉琢的南希,就像是见到仙女一样,都走不动路。

    南希轻轻一笑,“我想着,让阿兄给你们寻们亲事,你们觉得如何?”

    画眉忽地抬眸看着南希。

    错愕、不解、揣测在她眸中闪过。

    南希也特意多看了画眉一眼。只是这一眼,南希就明白了些事儿。

    画眉再也不是那个画眉了

    “奴婢才不嫁人,奴婢要留在夫人身边,伺候夫人一辈子,给夫人端茶倒水,铺画纸洗笔,铺床叠被!”翠鸟立即出声。

    她是真的不想嫁人。

    看夫人这般好,模样好,学问好,都不得姑爷喜欢,她这样子的丫鬟,怕是更没人喜欢。

    “奴婢不嫁人!”喜鹊比翠鸟更坚定,只一句便不再开口。

    画眉没话,只是搅了搅中的帕子,然后捏紧。

    杜鹃却犹豫着,“夫人,奴婢,奴婢”

    南希看杜鹃的样子,心中微喜,“你有喜欢的人了?”

    杜鹃轻轻颔首。

    羞红了脸。

    “是谁?你们两情相悦么?若是两情相悦,我定允许你嫁他,给你备丰厚的嫁妆!”南希着,朝杜鹃伸。

    杜鹃立即把放在南希柔弱无骨的中。

    轻轻一捏,仿佛捏着一团棉花,软绵绵,又滑又嫩,舒服极了。

    南希将人拉着坐在床上,轻柔出声,“只一点,我绝不会允许你给人做妾!”

    “姑娘”杜鹃轻唤,已是泣不成声。

    她知道,与人为妾是多么的卑微,身不由己,命也不由己。

    只是没想到,姑娘会为她考虑这么许多。

    “哭什么呢?你还没,你心仪的人是谁呢!”南希温柔的看着杜鹃。

    杜鹃吸了吸鼻子,拿了帕擦拭一下眼泪,才羞红着脸轻声,“是冬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