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马粗糙的舌头舔了一下恩仇的大，把头在他身上蹭痒。

    药材铺到了，门头吊着个汽灯，雪亮一片，照出孙字老字号药铺的招牌。

    就是这里了，恩仇派为田去通报。

    药掌柜家正在吃晚饭，为田上前施了一礼：“掌柜的我们送货来了。”

    掌柜的端着饭碗出来一瞧，老脸上满是不快之色，冷冷地：“送啥子货，哪个叫你送的？”

    这是什么话，难道他不是与丫约好了的？为田甚是不解。

    恩仇与为田都未曾与掌柜见过面，掌柜的一时没想到是他日夜期盼的好货来了，他的经验告诉他，越是期盼的东西越是很难期盼得到，在这个黄昏时刻，激动人心的事情很难发生，所以才出现对为田的冷淡态度。

    真是该来的来不了，不该来的倒来了几个。

    掌柜的见还有一个男孩，没好气地把他两训了一顿。

    “咋滴啦，你俩子咋就这么消息灵通呢，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就给送什么，哈哈哈，假货是不可能骗到我的，赶紧走吧！”掌柜的两乱舞，像轰苍蝇一样轰赶着他俩。

    恩仇想这个家伙吃了枪药了，依着他的脾气非揍他一顿不可，但作为一个生意人，他必需学会忍让，多交流，于是他换上了一副笑脸。

    “掌柜的，先别急着赶人，我这是给你送来的何丫宝果止咳灵，请你验收。”

    掌柜的听到何丫三个字，顿时眼睛一亮。

    “果真是的？我看看，是这个货，好家伙，你终于来了，我都被人骂死了，我不该断的货断了，该断的货却是货源齐全。”

    “这个是季节性水果，一年能给你两次货源，都是奇迹了，你就担待着吧。”

    这个笨蛋，没有看到何丫本人就以为不是她的货，有你这么愚蠢的掌柜吗？

    经了掌柜的盘查，确认不是冒牌何丫宝果止咳灵，掌柜阴沉的脸终于转晴了

    恩仇与为田一起把货下了，被掌柜家的跑堂搬进了店里，总共十五箱子货。

    掌柜丢掉饭碗，点数了一下，就来给他结账，因为都整数，这账算起来省事。

    “掌柜的讨点水可以吗？我家的母马渴坏了。”

    恩仇是一刻不忘母马的饥渴寒冷。

    见母马身段修长健壮，掌柜的上前打量了一下，暗吃一惊，原来这匹母马是匹汗血宝马。

    这一发现掌柜的起了歹心。

    他故作平静地问恩仇：“兄弟你这马卖吗？”

    “怎么可能？你花多少钱买我的？”

    恩仇不知道母马是大宛名马汗血宝马，掌柜的出的价钱让他吃了一惊，但无论掌柜的用两匹换他的一匹或是高价买他的，恩仇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再下去，母马使了性子，用蹄子来踢掌柜的。

    照这样的情势，母马已经跟定了恩仇，易主是不可能的事情。

    临走掌柜把地址要去了，下一批货他自己去拿了，这样等下去能急坏人。

    恩仇干脆跟他：“如果你自己去拿的话，也要等到五月份，枇杷上市之后，否则去了也是英雄白跑路。”

    从药掌柜家出来，为田肚子咕咕叫了，以为恩仇要带他去馆子里吃一顿，可是这家伙还要到清尘那去，把酒和美容护肤罐头给卸下来。都饿了半天了，难道恩仇爷是铁打的？

    这是恩仇的不对了，他竟然一点没有食欲，因第一次赶马车，情绪上产生的兴奋，使吃饭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为田对这爷的抠门已经有了初步的认识，这要是跟着老大出差，老大可不像他，早就给他酒足饭饱了，下次再也不跟这家伙一块出门了。

    “为田兄，吃一个香酱饼垫吧垫吧，等把货扯皮清楚了，心漫意地去吃饭。”

    他从包袱里摸出几张硬得回了生的饼子，递给为田。

    为田没有接，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嚼这个冷冰冰的破饼子：“爷难道上一趟城，连吃口热饭都舍不得，照我看你这守财奴，没有发展的前途了，不是我你。”

    这句话把恩仇得罪了，他本来没有为田想象的那么气，既然为田这样认为了，那就让你尝尝恩仇爷气到什么程度。

    恩仇自己嚼了一只，他娘的，你这厮就要吃好的，跟着我恩仇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发生。

    恩仇这样想着，到了一个叫下马庄饭店门口，不自由的放慢了马车速，见门口马车停放稀疏，也在这里停了下来。

    为田见爷开了窍，不快的情绪总算被掩盖了过去，给了恩仇一个灿烂的笑脸。

    “爷人马都乏了，吃一口再行动不迟。”

    恩仇有自己的打算，车上这么多值钱的，万一要是被人顺牵羊了，谁负责？少吃一顿饭，死不掉人，被贼瞄上了，损失大了。

    店子里的管事出来招呼，见他的马车停在大门中间，指示他把马车放到偏一点的地方。

    恩仇才不理他呢，城市的职业偷，多得与乡下的种田人不相上下，这是他过去在城市做乞丐得来的经验，其实这些偷就是由乞丐转变过来的，因为讨饭不能维持生活，最后都沦落为偷。

    诸如皮毛贩子阿大这类就是讨饭转变的偷，当然他是拜师学艺的高级扒，偷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曲了材料。

    恩仇先给母马喂了饲料，对周边的环境初步一观察，发现在下马庄饭店门口徘徊的偷超出了十人以上。

    恩仇爷能从一大堆人中间，辨别出谁是偷，谁是中偷，谁是大盗。

    他过去讨饭在城市吃过偷的亏，跟为田一个没吃过亏的人想法不能相比。

    为田已经进了饭馆，管你恩仇吃不吃，我反正是要吃口热饭暖和暖和了。

    为田进去没多久，看了桌上的菜谱，等候着恩仇，这家伙心的，就怕人把他马偷去了。

    母马就在店门口，他的目力所及的地方，恩仇才进了馆子。

    “爷你也太心了，就吃饭这屁大功夫，哪个人敢把你母马偷去了？搞得那**就像是你女人一样。

    恩仇感觉得到为田话里的不屑，“老兄不是你的东西你不知道心疼，跟你了你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