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新生

    天气越发炎热，叶刀挑了个别人都在训练的时间偷偷跑到澡堂冲凉。

    刚进去却发现这个时间还有别人，虽然吓了一跳，但发现是宋元斌也就放心了。

    叶刀看看自己再看看宋元斌，他自己就够白皙的，跟个娘们一样，这宋元斌比他还白嫩，这样他就放心多了，看来男人又有白皙的，自己不算是异类。

    宋元斌老于世故怎么会看不出来叶刀的心思，他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实际上见山间军里还有像叶刀这样模样乖巧清秀，武功高强，年纪不大的都尉，他也是放心许多，自己不算多出色。

    后来才知道九千山间军六位都尉他年纪排第二，只有一位原本洪成峰的老副，叫桑启，今年三十五，其他叶刀二十，另三位都是乔家出来的人，年纪都不到十八，分别是老鼠、臭虫、猎狗，他们被推举出来，恰恰是因为年纪长一些。

    顺便提一句，他们三人与七子都是乔家侍卫里的佼佼者，七子外号饕餮，四人合称四害。

    除了猎狗是乔家庄户的儿子姓廖，叫廖刚，老鼠和臭虫已经很光荣的冠上了乔姓，分别叫乔君礼，乔君义，从他们这一辈起，冠乔家姓的人取“君子当自强不息”为名的第一个字，加以区分。

    老鼠、臭虫、猎狗因为在乔家受的训练，他们都是习惯有什么什么，不会打官腔，也不会假客气，倒是很投洪成峰的眼缘；桑启不必，自然事事听洪成峰的；宋元斌心思重，洪成峰尊重和疏远一些；叶刀什么也都不会，样样需要把教，洪成峰几乎是住在他的营队里。

    所以叶刀和宋元斌都算是毕竟异类的都尉，宋元斌有事更愿意去找叶刀商量，两人算是几位都尉里关系比较近的。

    “你最近好像不太对劲，是不是担心新兵期结束以后的分兵？”叶刀边洗边跟宋元斌聊天。

    这点宋元斌确实是担心的，他不知道原来山间军只留一千多人，大部分新兵会被安排到热河的亲卫军去，那里离蒙古近，随时可能真正上战场。

    他倒不是害怕，当兵的不上战场，怎么建功立业？

    他是犹豫，自己该跟着大部分族人去亲卫军，还是留下，留下可以就近照顾其他族人，跟去亲卫军是对这些人的负责。

    他心底是愿意留下，大家都很团结，到哪里也不怕吃亏，但有时候太团结也就很难融入大集体，如果他不跟去，这些会更好的适应、融入，所以他纠结。

    因为他带着这一千人出来当兵是放弃了族内的继承权的，他本来也是韩族的罪人，等弟长大些，他也打算把族长的位置转给他。如果他留下，他就怕自己忍不住要去多管，给弟造成压力。

    宋元斌自己想了许多，但这么都不方便告诉叶刀，他只好反问道：“我看你最近也不太对劲，你是担心侯爷是否能顺利生产？”

    “呸呸呸，侯爷身边有太医、神医、产婆，这么多人看着，怎么可能不顺利？”叶刀着急的道。

    叶刀的心思根本瞒不住宋元斌，他也知道他对侯爷崇拜多过于爱慕，可侯爷毕竟是年轻的女性，他为什么不尝试着崇拜一下大元帅或者大都督？

    “好吧！侯爷一定顺顺利利产下世子爷。话大都督年轻的时候也在东北闯荡过，你们熟悉吗？对了，听你跟大都督交过？”宋元斌决定问些有意义的。

    闻言叶刀打了个哆嗦，还好当年他没有遇上萧萧，“对呀，大都督当年被戏称混世魔王，那时候他还不能像现在这样控制自己的力道，招惹上他的人不是死成一块一块的，就是伤的缺胳膊少腿的，每次赔偿的银子都特别丰厚，才算免下麻烦。”

    宋元斌听到这里低头偷笑，他还是十分关心上次叶刀和萧萧切磋的胜负，因为十个他也不是叶刀的对，这样的叶刀难道还打不赢大都督？

    “你们交，是你强些吧？你没让着大都督吗？”他又追问。

    叶刀脸色难堪的摇摇头，道：“大都督的力道和天赋都是世间少有，他的路数是杀人杀多了自己总结的，我的武功虽然巧妙，可时间久了，也难抵挡住他。上次交，是我赢了，那是因为他必须留，不然很可能随时把我切了。他的功夫根本就不合适切磋。就这样，他还缠着我来回斗了一个多时辰，最后我累的喘气，他却一脸享受。可以想象在战场上，他该是多么的神威。生死对战的话，如果我一开始不能抓准先，基本是身死的下场。至今回想起与他打斗，我都还是不寒而栗。”

    他想大都督简直就是一头不知疲惫的大牲口，他还可以看出他还有隐藏的能力，综合起来，如果萧萧要杀他，他多半在劫难逃，这让他对自己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他还需要更加努力才是。

    此时，大元帅府邸，乔巧巧正到瓜熟蒂落的时刻，早上她就赶紧到阵痛，阵痛果然是一阵一阵的，开始是半个时辰一次，越来越难以忍受，频率也越来越近。

    到中午吃完饭，乔巧巧放下筷子宣布，自己可能要要生了，阵痛已经很严重。

    孙婆婆一脸震惊的望着她，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大呼叫的，侯爷可好，上午还出来事务，中午心心定定的吃饭，这跟生了好几胎一样老神在在的，实在叫人看着心疼。

    她偷偷抹眼泪后，再去搀扶她进产房。

    乔巧巧却奇怪的瞥了她一眼，推开她，乔巧巧听产前更应该走动一下，这样生产才顺利。

    果然，进了产房，半时左右，乔巧巧就诞下一名健康的男婴，六斤左右，干干净净的白皙宝宝，把众人看的稀罕得不得了。

    乔巧巧原本还打算在水池里生，众人不让她瞎折腾。

    总算一切顺利，她自己也是松了一口气，看了宝宝一眼，没缺胳膊少腿就好，清洗好身子就沉沉睡去。

    第23章告别

    望着熟悉的现代城市景观慢慢拉远，乔巧巧从梦中清醒，这是她第一次做梦梦见现代，像是一个告别仪式。

    她相信大隆也会有现代化的一天，那可能是几百年或者几千年之后，或者也很快，种花国从9年封建统治瓦解到后来人们基本都住上楼房，开上汽车用了不到百年。

    这种大方向的事情，还是交给朱琮谋去头疼，她就把东北收复了，然后好好建设，让北方的人民再也不必害怕严寒和贫困，再也不受蒙古铁骑的迫害，已经是够了。

    她才十七岁，那么年轻，她要一步一个脚印，踏实的实现这一切。

    “你醒了吗？”轻声轻语的熟悉声音问道，乔巧巧闻言皱着眉头睁开眼睛。

    眼前的萧萧胡子拉碴的有些憔悴，她举整理他的碎发，还奇怪道：“你怎么了？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你现在可是当爹的人了，还有媳妇、儿子都指着你呢！”

    “呜呜，我知道了，我一会就收拾去。媳妇，你醒了可真好，你睡了三天了，差点错过我们儿子的洗三。”萧萧哽咽的告诉乔巧巧这个事实。

    原来是这样，这场告别，这场思考花了那么多时间，看把萧萧都急坏了，乔巧巧不好意思的笑笑，推了萧萧一把，道：“我我怎么这么饿，叫厨房赶紧的，随便送点能吃的来。”

    萧萧闻言也笑了，忙大喊一声吩咐，眼睛却不离乔巧巧半分，过了一会才心的问：“你真的没事？”

    乔巧巧点点头，“啊，我只是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我毕业了，以后再也不用回去了。”

    萧萧这才放心，又絮絮叨叨的跟乔巧巧了好些事情，比如东郭溯一家来了北平，凌夕是打算来陪产的，东郭溯拖拖拉拉的，两口子都快打起来了。

    比如桂子缠着七子要拜师，因为看见七子训人，觉得他特别厉害，后来看见叶刀和七子切磋，又抛弃七子缠上了叶刀。

    东郭溯顺便教育了他一下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他却贼兮兮就是认准了叶刀，弄得东郭溯尴尬不已。

    与叶刀一番交谈后，东郭溯本人也很欣赏叶刀，江湖之人一般都比较冷血无情，可叶刀本人其实很市井气，畅聊过之后，东郭溯真打算让桂子拜师。

    叶刀也是爽快人，他压根不知道桂子的特殊身份，只是觉得东郭溯这人实在叫人如沫春风，他很想跟他结交，教桂子也不费事，一口就答应下来。

    “已经定了？”乔巧巧很有些诧异的问。

    萧萧疑惑不解，他点点头，又问：“有什么不对吗？”

    乔巧巧连忙摇头，算了，没什么不对吧，应该！

    关于叶刀的事情，她已经整理好直接密报给了皇帝，皇帝似乎还没想好，迟迟没有关于叶刀安排的命令传来，哪怕一句顺其自然也没有，这就让乔巧巧有稍微担心了，于是去信给朱琮谋为叶刀好话。

    朱琮谋自负的很，他才不会怕什么先太子遗孤的威胁呢！

    既然她决心保下叶刀，自然也不怕他跟东郭家来往，没准东郭溯也愿意出点力，萧萧刚才他跟叶刀相处不错！

    东郭溯在乔世子洗三的宴会上是众人获知乔巧巧清醒后，要求见的第一个外人，弄的凌夕都嫉妒的望向他。

    东郭溯无奈扶额，外头大概要传他是关外侯的第一宠臣了，但其实他和乔巧巧是合作关系，原本他还是当世兄的，先出仕的那人，现在变成要乔巧巧提携，他要不是想的开，不定就没法和乔巧巧来往了。

    隔着帘子，东郭溯生硬的问：“什么事？”

    乔巧巧掀开帘子走出来，坐在房间内的圆桌上，边倒茶，边招呼东郭溯坐下。

    东郭溯瞪圆眼珠子的样子，特别搞笑，他指着乔巧巧半天，不出来话。

    她不是应该坐月子的嘛？女人坐月子不是不可以下床吗？

    “发什么傻？坐呀！”乔巧巧道。

    东郭溯看乔巧巧精神奕奕的样子，只是看起来更成熟了一些，并没有什么不好，也不知道什么了，一屁股坐下，所以面前的这个女人，除了会生孩子，其他跟男人也没有区别了。

    乔巧巧道：“跟你叶刀的事。我不知道你已经跟他产生联系。他”

    东郭溯一脸恍然，总觉得叶刀有些眼熟，这么来他跟朱琮谋是堂兄弟，两人还真有些相像。

    “你的意思是你要保下这个叶刀？”东郭溯很快就知道了乔巧巧找他来的意思。

    叶刀现在已经是他儿子的师傅了，皇帝要是不能容他，他家只怕多少要受些牵连，木已成舟，这时候，他自然要跟乔巧巧一起帮叶刀解决了这身份的危。

    两人不到两句话，萧萧就跑进来喊道：“媳妇，媳妇，你快看，谁来了？”

    然后他身后就冒出来一个刚才她和东郭溯到的人，真是曹操，曹操到。

    东郭溯忙站起来行礼，乔巧巧扭过身去，道：“我是产妇，可以不用行礼。”像是生气了。

    朱琮谋笑道：“别这样，我可不是跑出来的，我是奉旨来的，不信你看看，我父皇的旨意。”

    乔巧巧接过去一看，果然是一封密诏，让她和朱琮谋一起查清楚叶刀的身世。

    “为什么还要查？这不是很清楚了嘛？再他爹娘都已经去世，很难查的！？”乔巧巧奇怪的问道。

    朱琮谋笑嘻嘻的坐下喝茶，他可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的，他打算抢在别人之前，把乔世子认下当干儿子，呵呵，这事，他还谁都没有！

    其实他想多了，谁能去占乔世子这个便宜？

    身份够的都是亲戚，也不好乱了辈分，身份不够的，想都想不起来这茬，也就是他有这个兴趣。

    东郭溯和乔巧巧都是一脸的慎重，只是朱琮谋还没有察觉，他赶路有些累，毫不客气的让萧萧去弄些方便的吃食来，最好是乔家着名的牛肉面。

    除了乔大发明的红烧别力古台，还有乔巧巧在武英殿折腾的牛肉面，都是乔家着名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