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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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京墨这话听起来表面上是在帮黎清,其实却字字句句都在挑拨黎清和萧瑞锦之间的矛盾。

    一边暗示黎清堵上白若情公寓“捉奸”那天受了点委屈就到处张扬,害得萧景逸在岳父岳母面前吃了瘪;一边又暗示黎清连续两次将萧家推上众矢之的,只要有她在一天,萧家就会时时刻刻成为媒体的焦点,永无宁日。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宇文鸢听得出来,黎清自然也听得出来。

    黎清抿了下嘴,看来对方来者不善,心地远不像长相那么天真无邪。

    既然如此,那她所谓的被猫袭击险些出车祸估计也只是为了引发萧瑞锦的怒气而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吧,为了对付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未来儿媳妇倒是挺舍得下血本的。

    “不就是被盯梢嘛,市但凡排得上数的钻石王老五有几个门前没蹲过狗仔,又不是什么大事。”宇文鸢饶有兴趣地看了眼黎清,“顺便请问一下什么时候可以开饭?我晚上还约了人。”

    萧景逸蹙了下眉,这个混蛋居然故意当着父亲的面跟黎清眉来眼去,摆明了是想往火上浇油。

    而这一幕落在黎清眼里,则又成了宇文鸢为了防止曾京墨继续胡乱诋毁污蔑,故意开腔替她岔开话题。

    于是黎清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对着宇文鸢俏皮地眨了一下左眼。

    一直在用眼角余光悄悄打量二人的萧景逸突然觉得心头一沉,自己好像被气心梗了。

    就在众人纷纷落座的时候,萧瑞锦突然再一次叫住了黎清:“等等,这张桌上坐的都是长辈,我们还没动筷子,哪有你坐的地方?”

    黎清迎着萧瑞锦威严的目光一脸懵逼,这都什么时代了,难道还要自己像封建社会里那些新过门的儿媳妇儿一样站在旁边伺候长辈用餐吗?

    事实证明,黎清的直觉的确敏感。

    “你去带着下人们上菜,然后帮长辈添饭倒红酒。”萧瑞锦打定了主意要给这个不安分的儿媳妇一个下马威,“你婚后频繁惹乱子,是个不会当媳妇儿的,正好趁今天立立规矩。”

    萧景逸提醒道:“父亲,她已经累了一下午了。”

    “不过是让她守点辈的规矩,你就这样护着,难怪惯得无法无天什么祸都敢闯。”萧瑞锦拍了下桌子,中气十足,“大的品性劣质难驯,我是没办法了,的还有一线希望可以救救,难道也要放任不管吗?”

    宇文鸢明知道自己就是萧瑞锦嘴里那个品性劣质的“大的”,却丝毫不以为耻,反而开开心心地吃起了甜点。

    黎清迎着萧瑞锦的眼神威压,求救地看了萧景逸一眼,很好,这个爹宝男果然避开了自己的目光。

    于是宇文鸢心满意足地吃着红丝绒蛋糕,黎清却只能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的当起了倒酒妹。

    她看着那个把自己坑苦了家伙默默握紧了拳头:萧景逸,今晚回去我饶不了你。

    “亲爱的,你不要对人家黎姐有那么大的成见嘛,她这个人可有孝心了,为了讨你和萧总欢心还特意替你们选了礼物呢。”曾京墨放下餐具嗲嗲地一开口,黎清就觉得后背发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预感,“而且我今天去珠宝店的时候碰上了一个狗眼看人低的店员故意冷落我,也是黎姐帮忙救了场才不至于闹得太难看。”

    “你今天去珠宝店了?”萧瑞锦满意的点了点头,神情略显欣慰,“这就对了嘛,早就跟你过跟着我生活不必这么节俭,珠宝首饰,名牌限量款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黎清正想解释自己挑的两块玉佩并没有萧景逸的份儿,曾京墨就迅速在她张嘴的前一刻又插了进来:“去倒是去了,不过我就买了一件,还是送给你的。”

    “我这把年纪还戴什么珠宝。”萧瑞锦嘴上傲娇,心里却跟吃了蜜一样甜,“有这功夫还是要花在自己身上,刚好明天有空,我陪你去办张副卡。”

    萧瑞锦跟曾京墨调完情,面对宇文鸢又重新换回了冷冰冰的死人脸:“对了,公司在j国的业务总监最近因病离休,那个位子我给你争取了下来,明天去趟公司把相关的续交接一下。你也老大不了,总得有一番自己的事业,不能什么时候都靠女人养着。”

    宇文鸢拒绝地干脆利索:“我不去。”

    “不去?那你准备干什么,接着研究你那些一辈子也拉不到赞助的课题,每天就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的过日子?”萧瑞锦双目瞪得极圆,“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次的事情少不了你在后边儿捣鬼。宇文鸢你得给我弄清楚,哪怕你不姓萧,公司每年也没少接济你。萧家倒了,对你没有好处。你要是识趣就收好东西给我滚得远远的,这几年都别再回市,免得落人口舌。”

    “你那么急着赶我走,不只是怕我待在国内会被人抓住把柄,继续报道萧家所谓的豪门丑闻吧。”宇文鸢眼底染起一抹讥色,“j国那边的生意遇到了瓶颈,恰好那又是婧的地盘,把我派过去既可以落个眼不见心不烦,还能顺势攀上第五家的关系,解了眼前的困局,真是一箭双雕。”

    “没错,我的确是在集团里担了个顾问的职,不过就这么点儿薪水我还真看不上。”宇文鸢从自己右侧的口袋里抽出一封早就写好了辞职信,“这是我的辞呈,既然在你们这儿得不到应有的信任,那往后我就跟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别在谁面前讨嫌。”

    饭桌上怒辞职这一幕原本很酷,但随着辞职信一块儿被摸出来的却还有一件物件,“叮”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曾京墨笑面如靥,心底的喜悦之情毫不遮掩地印在了脸上:“宇文先生,你的东西掉了。”

    宇文鸢弯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了一枚做工精良的钻石男戒,眉头微蹙:“这不是我的东西。”

    黎清看着宇文鸢拿着里的那枚戒指瞳孔骤然缩紧,要不是理智迅速阻止了自己的潜意识,可能还会当场问出一句:“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那可是自己今天中午在珠宝店特意帮曾京墨选的,难道曾京墨嘴里要拿去送的男朋友不是自己的公公萧瑞锦,而是宇文鸢这个叔叔?

    黎清激动到连心脏都差点停了半拍,这这也未免太刺激了吧,果然一入豪门深似海,各种狗血各种多。

    不过激动和八卦只是一瞬间,黎清很快就重新镇定了下来。

    如果这东西真是曾京墨送给叔叔的,她就算看见掉了出来也绝不会故意点明,再结合对方之前一系列明夸暗讽的阴阳怪气和挑拨离间,黎清基本可以确定这枚戒指在此刻出现根本就是一个针对自己的局,只是不知道布局的人接下来这戏想怎么唱。

    “宇文先生你可真幽默,这要不是你的东西,怎么会从你身上掉下来呢?”曾京墨眼底写满了疑惑,“咦,等等,这颗戒指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似的,可以借给我仔细看一下吗?”

    黎清冷眼旁观,好像自己才是局外人似的,心头暗想:装,你接着装,编,你接着编,我倒想看你能翻出什么花来。

    宇文鸢不屑的把戒指抛到了她面前:“想看就看,本来也不是我的东西。”

    曾京墨拿着那枚原本应该在她里的男士钻戒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黎姐,你看这戒指像不像你今天中午买去要送给萧总那枚?”

    黎清一脸问号:“我什么时候要买戒指送给他了?”

    “什么,原来你不是要送给萧总的呀!”曾京墨惊得一下子捂住了嘴,脸上的表情带着歉意,“不好意思啊,你当时要买去送给男朋友,所以我就先入为主的以为是要送给萧总的。现在想想也是,你们两个都结婚这么几天了,称呼也应该是老公老婆才对,怎么还会用男朋友这三个字呢?”

    曾京墨这番话再加上这枚突然横空出世的戒指,的确是人证物证俱在,又合情合理。

    如果曾京墨的是真的,黎清又拿不出更多能够直观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那她跟宇文鸢两人存在奸情的事儿几乎也就板上钉钉了。

    “黎清要送给男朋友的东西怎么会跑到你那里?”萧瑞锦盛怒地往桌上拍了一巴掌,震得酒杯都差点儿跳了起来,“宇文鸢,你给我解释清楚。”

    “这不是我的东西。”宇文鸢一脸漠然,“至于为什么会钻进我口袋里,这得问曾姐吧。毕竟从我出门到现在,靠近过我的人就她一个。”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承认,当然没想到你居然会下作到胡乱攀咬污蔑别人的地步。京墨和你不过是第一次见面,难道就能在你完全不设防的情况下把东西塞到你身上吗?你以为她是谁?神偷吗,

    编借口也要编得像个样子!”萧瑞锦气头一上来,骂人的话跟着也就难听了许多,“背地里诡计算尽连心都黑了,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无辜样给谁看?果然跟你那个上不得台面的母亲一样,喜欢做b子,偏偏还最爱立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