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木萧没有回答燕清歌的问题，而是招呼燕清歌吃东西，“饭菜得趁热，凉了就不好吃了。”

    知道柏木萧在躲避，燕清歌也没法子。

    柏木萧的人生，终究是他自己的人生，有的人就是觉得单身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乐得逍遥。

    她以前就是这样想的，如果不是程廷葳废了大力气曲折迂回要娶她，她很可能独身过一辈子。

    死了一次，燕清歌仍旧觉得自己一个人过更好。

    只是她舍不得程廷葳再难过一次。

    燕清歌没有勉强，笑着回道：“行，我尝尝若瑟的艺有没有进步。”

    两人吃完饭，才开始讨论纵火案。

    “你是怎么想的？”

    “判久一点，越久越好。”

    “经济方面呢？”

    “如果能判个二十年三十年，赔不赔钱都无所谓。”

    “这个可能有点难，他是未成年人，且杀人未遂，即便构成故意杀人罪，基本都是比照既遂犯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在你看来，最多能判多久。”

    “十年。”

    燕清歌对这个数字很不满意，“他现在十五岁，十年后也才二十五岁。”

    柏木萧无奈，“我可以在经济上在替你争取一下。”

    燕清歌琢磨着自己都得卖身讨生活了，没穷阔气，“那我把损失列个清单，找专业构评估之后再把资料给你。”

    “好。”

    燕清歌走了之后，柏若瑟端着咖啡坐到柏木萧对面，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哥，你就这样让清歌走了？”

    柏木萧抬起头，“不然呢？”

    柏若瑟无言以对。

    瞪了柏木萧半晌，柏若瑟肩膀耷拉下去，长叹了口气，“哥，你明明可以早一点的。”

    柏木萧眼神闪了闪，终于露出点稳重之外的无奈，“她年纪还那么，我不想被误以为有恋童癖。”

    见柏木萧也不好受，柏若瑟伸拍了拍柏木萧的肩膀，“哥，清歌现在还，如果以后没成或者分了，你可得抓住会。”

    柏木萧看着柏若瑟笑，“你哥知道的。”

    “知道知道，你知道个啥！”柏若瑟憋不住气，大骂起来，“你天天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结果嫂子都快给我搞丢了！”

    燕清歌到工作室监工，人刚到，就有一对中年男女走了过来。

    然后毫不犹豫的在她脚边跪下。

    “燕姐，犬子年幼无知”

    “打住。”燕清歌往旁边走了两步，不受这两人的大礼，淡淡道，“十五岁放古时候都已经成家立业，谈不上年幼。姜黎知道避开监控纵火杀人，更谈不上无知。”

    姜健安抬起头，一脸惊诧，他没料到燕清歌如此能会道。

    燕清歌满脸不耐烦，“姜黎过几个月才满十六岁就够我糟心的了，你们别来烦我。”

    “燕姐，养不教父之过，是我对姜黎疏于管教，才能酿成现如今的大祸。”姜健安捶胸哀嚎，俨然一副自责的模样，“燕姐，我知道你受到了惊吓，你个数，即便是砸锅卖铁，我也给你凑来。”

    燕清歌冷嗤了一声，“想要私了？我能瞧得上你那点儿家底？”

    姜黎的母亲黄媛清直接抓住了燕清歌的腿，“燕姐，我们家姜黎知道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他年纪还，如果真坐牢，他这辈子就毁了！”

    燕清歌一脚踢开黄媛清。

    苦情戏？

    在她这儿没用！

    黄媛清没料到燕清歌如此不讲情面，脸上闪过一丝狠厉。

    黄媛清的表情变化分毫不差的落入燕清歌眼中，燕清歌冷嗤了一声，“既然受不得委屈，就早点走吧。你儿子青春再宝贵，还能有我命值钱？”

    “你不是没死吗？”黄媛清忍不住辩驳。

    燕清歌眼角眉梢满是嘲弄，“如果我死了，姜黎就不是坐牢能结束的了。”

    黄媛清哑然。

    燕清歌往工作室里面走，黄媛清想要跟过去，却被姜健安拉住。

    黄媛清皱眉看着自己丈夫，“老公”

    姜健安拉着黄媛清站起后，看了眼燕清歌的背影，淡淡道：“这位燕姐是不通了，不如去找找别人。”

    接下来两三天，姜健安知道了什么叫做人情冷暖。

    以往的朋友熟人，知道姜黎的事，绝大部分连电话都不接，接电话的几个至交好友，都让他等判决结果，这件事没人能帮上忙。

    姜健安去看姜黎，让姜黎把错误都推到燕蓉蓉身上，但姜黎就是死也不松口，一口咬定是他自己干的，跟燕蓉蓉无关。

    姜健安从警察局出来，气得心肌梗塞，直接被送往医院。

    燕清歌对柏木萧十二万分的放心，将评估鉴定的结果给了柏木萧之后，就专心鼓捣自己的工作室。

    中途去了趟法院，作为原告讲述了自己所遭遇的灾难，着重描绘了一遍自己当时所遇见的困境，以及姜黎纵火杀人的意图。

    因为有姜黎的口供以及其他证据，故意杀人是铁板钉钉的罪名，只是怎么判尚未确定。

    姜黎的律师拿出一份姜黎精神有问题的证明报告，“被告存在精神疾病，且尚未成年，请求法官从轻判罚。”

    燕清歌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精神病？

    精神病不好好在精神病院待着，跑出来祸害人？

    柏木萧并没有因为一张证明报告慌身，对着法官道，“请求传召3号证人。”

    “批准。”

    不多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进入法庭。

    燕清歌看向柏木萧一眼，柏木萧正看着证人，“证人，请你告诉法官，你的身份。”

    证人看着投影上的证明报告，面容平静的道：“我叫王才智，是市精神病院的医生。”

    证人只了一句话，陪审员就互相交换视线。

    被告律师提供的精神鉴定证明报告上，签字人就是王才智。

    证人继续道：“被告姜黎的父亲姜健安通过朋友找到我父亲再找上我，跪在我脚边他儿子受到迫害多么可怜，他儿子尚未成年不能就这么被人毁掉，而且给了我一大笔钱，我一时鬼迷心窍，就替他做了伪证。”

    证人看了柏木萧一眼，“后来柏律师找到我，跟我了来龙去脉，我才意识到自己当时的行为有多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