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靖然看着燕清歌哭，心软得一塌糊涂。

    莫枕书站在工作室外面，透过干净的落地玻璃窗，瞧了一会儿哭红了鼻尖的燕清歌，犹豫片刻之后还是选择离开。

    燕清歌的脆弱，只愿意给特定的人看，而他目前尚且不在燕清歌圈定的特定的人里。

    他不希望燕清歌发现他过了界。

    叶靖然没有办法，把燕清歌抱在怀里，用哄孩子的语气哄道：“别哭了，程廷葳回来，看见你哭成这样，误会是我把你弄哭的，他还不得跟我打一架啊。你也知道的，我挨他一拳就得去半条命。你不是舍不得我死吗？你继续哭下去，我就算有九条命也扛不住他的揍。”

    不知道是被叶靖然逗笑，还是不愿意叶靖然太担心自己，燕清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叶靖然，你终于肯承认你打不过我老公啦？”

    叶靖然：

    又有人找上门。

    燕清歌第一次知道，程家竟然有那么多的亲戚。

    上辈子大团圆的除夕夜，她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缺席，不是所有程家人她都见过，她也不知道程家是那么庞大的一个家族。

    和她燕家总共四口人不同，程家分支多如老树枝丫。

    没人知道程廷葳刚死就有幸上燕清歌床的男人是谁，有人是叶靖然，有人是卫苍昊，有人是林擎宇，众纷纭，但不少人都知道程廷葳下葬当天，燕清歌就去莫枕书家里过了夜。

    一传十十传百，程家成了众人背地里讨论的笑话。

    程家人自持不凡眼高于顶，却因为一个燕清歌沦为笑柄。

    程雪意是程廷葳的堂姐，程家最为得意的辈之一，在京城圈子里名声赫赫。

    和燕清歌的艳名不同，程雪意和赵怀婳是一挂，但赵怀婳的家世比不过程雪意，程雪意可以是升级的赵怀婳。

    天生的貌美，傲人的智商，所有的殊荣都冠在她头上好似也不为过。

    “你就是让我弟弟死得不安宁的女人？”

    燕清歌和程廷葳的婚姻仓促，结婚之后只和程廷葳的父母还有程易潇吃过饭，她并不认识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程雪意。

    燕清歌抬头看向程雪意，“敢问你弟弟是谁？”

    “雪意姐，你瞧瞧她！廷葳哥才过世多久，她竟然就连廷葳哥都不知道了！”程星纬指着燕清歌大骂道。

    听到声音，燕清歌偏过头，这才看见程星纬。

    程星纬曾经辱骂过她，她记得。

    “哦，原来是程家人。”燕清歌烦了倦了，指着工作室的大门，“滚。”

    “燕清歌，你未免也太狂妄了！”

    燕清歌冷笑，“你们程家人这么不要脸的吗？趁着程廷葳不在，一波接一波的来人，真当我燕清歌好欺负？”

    燕清歌厌烦极了程家人没完没了的骚扰。

    “你这个坏女人！廷葳哥哥瞎了眼才会喜欢你！”

    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个女孩儿，猛然撞向燕清歌，燕清歌下意识的想躲，但见女孩儿跑得太快，怕她摔倒，只得张开想将女孩儿抱住。

    奈何女孩儿实在是跑得太快，猛然冲撞过来，燕清歌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撞得往后退了几步。

    女孩儿没有接受燕清歌的好意，拳头猛然砸在燕清歌身上。

    孩子的力气起来不大，但用尽全力，软绵绵的拳头都能化作坚硬的钢铁。

    燕清歌吃痛，松开女孩儿，但女孩儿不依不饶，继续打燕清歌。

    燕清歌忍无可忍，挥开女孩儿，没把握好力道，女孩儿如同断线的风筝往后飞去。

    “雪晴！”

    惊慌的声音响起，程雪意大步跑过去接住程雪晴，但晚了一步。

    重重摔在地上，程雪晴立即哭声震天响。

    “哇你打我，你个坏女人！”

    见程雪晴摔在地上，燕清歌原本有些抱歉，想要上前将人扶起，听到程雪晴的话，停下了脚步。

    在燕清歌足无措的时候，一道大力自肩膀传来。

    被猛地推了一下，燕清歌的身体往后倒去，为了稳住身形，燕清歌下意识的要抓住点什么，挥动了两下抓住了椅子，但身体还是不断下坠。

    腹在椅子旁边的凳子边角上撞了下，下半身重重落在地上。

    “嘶——”

    程星纬一脚就要踩下来，燕清歌蓦然抬起头，瞪着程星纬，“你敢！”

    程星纬不管不顾，一脚踩在燕清歌刚刚被撞到的腹上，“我凭什么不敢？”

    “啊——”

    燕清歌用力往旁边一滚，身体蜷缩起来，捂住自己腹。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厉喝在门口响起。

    抱着程雪晴的程雪意回过头，程星纬也回过头，看见来人是莫枕书，两人的眸色俱是一暗。

    程星纬指着莫枕书，“雪意姐，这个男人就是给廷葳哥带绿帽子的混蛋！”

    程雪意哄了程雪晴两句，将程雪晴抱了起来，淡淡看着莫枕书，“你就是莫枕书？敢给我程家带绿帽子，我们程家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莫枕书皱紧眉头，想要替燕清歌解释，却看见燕清歌倒在地上，额间满是冷汗，黑发贴在额头上，眉头紧皱，脸更是白的不像话。

    顾不上和程雪意周旋，莫枕书大步跑到燕清歌面前，蹲下身，想要扶起燕清歌，“燕清歌，你没事吧？”

    腹传来的绞痛让燕清歌的牙齿都在颤抖，燕清歌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虚弱，“莫枕书，送我送我去医院。”

    见莫枕书抱着燕清歌，程星纬浑身来气，立即就要上前拳打这对奸夫淫妇，却被程雪意拦了下来。

    “星纬，走吧，别让这两个人脏了你的。”

    程雪意抱着程雪晴走在前头，程星纬还想动也不得不悻悻收了。

    “你们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每一根神经都被疼痛刺激所占据，燕清歌什么都听不见，指紧紧抓着莫枕书的臂，不长的指甲嵌入莫枕书臂的皮肉里，“送我去医院快送我去医院。”

    莫枕书赶紧把燕清歌抱起。

    将燕清歌抱起，莫枕书才看见燕清歌长裙所遮住的血。

    血色触目惊心，莫枕书瞳孔微张，“燕清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