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廷葳淡淡看了眼霍成言，“我知道。我只是她在这里玩得如鱼得水，我不想搅了她的兴致。”

    霍成言：

    不对。

    程廷葳知道？

    知道燕清歌已婚？

    程廷葳什么时候见过燕清歌？

    燕清歌看到程廷葳的时候有些意外。

    过去的记忆和现在的情形交叠，命运的轨迹好似在分叉之后再度重合。

    她上辈子第一次来卫苍昊的马场，就是一时玩心重，玩得忘乎所以，以致于客人把定好的场地留给了她。

    不过她上辈子没看见客人是谁，而这次看见了。

    上辈子的她太过骄纵，受人恩惠也不会记得太久，将别人对她的好都当做理所应当，没有追问过那位客人姓甚名谁，万万没料到那个大方的客人后来会成为她老公。

    燕清歌笑起来，也不知道程廷葳上辈子在马场见到她，是第一次第二次还是第三次。

    燕清歌驾马过来，从马背上跳下，盯着程廷葳瞧，“是你定的地儿吧，我试了下，挺好玩儿的。”

    “看得出来。”程廷葳声音清冷，好似完全忘记了上次在燕清歌家里所发生的一切。

    看了眼旁边呆若木鸡的霍成言，燕清歌笑着道：“我累了，你们玩儿吧。”

    招呼了一句，燕清歌就转身走了。

    卫苍昊看向程廷葳和霍成言，“要我陪你们去挑马吗？”

    “不用。”

    卫苍昊没有勉强，往燕清歌离开的方向去。

    休息室里，燕清歌换了身衣服。

    卫苍昊靠在更衣室的外面，燕清歌一出来就看见了他。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不打算你和程廷葳的事？”

    燕清歌笑起来，“有什么好的，我们现在就是陌生人。”

    “你对他来是陌生人，但他对你而言可不是。”卫苍昊提醒着燕清歌，也不怕撕烂燕清歌的伤口，让燕清歌疼痛难受。

    燕清歌笑容不改，“从他忘记我那一刻开始，他对我来就是陌生人。他的容貌，他的血液，他的筋骨，他在物理存在上，还是程廷葳。但他的记忆，他对我的态度，都已经不是我的丈夫准确来，应该是不再是我的前夫。”

    看着燕清歌的笑，卫苍昊也拿不准燕清歌现在是在强颜欢笑，还是真的彻底将程廷葳放下，“你自己心中自有判断，我不好多什么。再续前缘还是放下前尘，全凭你自己定夺。”

    “我自己的终身大事，自然由我自己决定。”燕清歌眉眼弯弯。

    曾怡的侮辱，程家人的羞辱，离婚又结婚，都让燕清歌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和程廷葳这段仓促的婚姻。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到底，都怪程廷葳，他改变了我的人生规划。”燕清歌看着卫苍昊笑，“我和他就像是两条直线相交之后再度分离一样，彼此要去的方向不一样，有过短暂的交集之后，分开是注定的。现在只是一切回归了正常的轨迹，我继续画自己的画，程廷葳继续抛头颅洒热血保家卫国。”

    最多偶尔偷情几次，找找刺激。

    卫苍昊看了燕清歌许久，盯得燕清歌终于撑不住，神情开始崩塌，抬起拍了拍燕清歌的肩膀，“清歌，如果难过，不要强撑着。”

    “我有什么可难过的？”燕清歌拉下卫苍昊的，嘴唇一抿又是完美无瑕的笑，“程廷葳忘记了我，是他的损失。还有我已经又结婚了。”

    “你能这样想，很好。”

    燕清歌嘴角上扬，“真的，不遗憾是假的，毕竟他曾是我真心想要嫁的人。可这就是命运，命运齿轮转动，我们这些人也只能跟着命运的浪潮随波逐流。”

    卫苍昊看着燕清歌问道：“你还会是以前那个骄傲的燕清歌吗？”

    燕清歌挑眉，“难不成还能有谁剥得去我的一身骄傲？”

    看到燕清歌已经换了衣服，卫苍昊问道：“不再玩一会儿？”

    燕清歌想想也是，她本来就是来玩儿的，没道理因为一个程廷葳，而改变原本的计划。

    燕清歌去挑马，挑了匹中意的马之后，看向卫苍昊，“比一比？”

    卫苍昊笑，“好。”

    牵着马绳子将马拉倒另一片马场，燕清歌踏着马镫，翻身上马，神色飞扬姿态矜骄。

    “卫苍昊，如果我赢了，今天免单，如何？”

    “好。”

    漂亮的女人和马场老板比赛，怎么也算是一个噱头。

    这片马场人不多，但也不少，很多人都兴致勃勃的，或骑在马背上，或牵着马绳子，饶有趣味的看这场比赛。

    比赛规则很简单，驰骋马场十圈，分出高下。

    燕清歌牵着缰绳，下巴微微扬起，“这么多人瞧热闹，就算你今天给我免单，也是赚大发了，知道吗？”

    卫苍昊双腿夹了下马，“驾！”

    卫苍昊先走一步，燕清歌大骂了一句“无耻”，立即跟上。

    程廷葳和霍成言玩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的准头还不如燕清歌一个女人，开始生闷气。

    冷兵器和热兵器到底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兵器，冷兵器里程廷葳擅长的也就只有短刃，远程有枪，近身作战匕首更加方便携带，还能拼个出其不意。

    两人休息的时候，听到马场老板和一个漂亮女人在比赛，他们根本不做多想，就猜到那个漂亮女人是燕清歌。

    没等程廷葳想好要不要过来看，人就已经被霍成言拉了过来。

    马场才开业不久，客人不算多，且大都是熟人，卫苍昊和燕清歌要比一比，大家都知情识趣没往那边跑。

    一是为了比赛观赏的质量，二是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

    来这里的不仅有以前就玩过马的，还有不少是初学者，他们的命金贵，可不敢随意浪费。

    霍成言和程廷葳站在一起，听到周围人的讨论声。

    “我以前只觉得女人打扮得性感一点才漂亮，没想到女人遮得严严实实，也这么好看。”

    “瞧她那姿势和技巧，上辈子指不定是个骑马带兵打仗的女将军。”

    “卫苍昊不行啊，连个女人都比不过。”

    霍成言扭过头，相对程廷葳点什么，却只见到程廷葳专注看着燕清歌的视线。

    好似他的眼睛里，只容得下那个骑在马背上笑得自信灿烂的女人。

    霍成言收回视线，暗叹一声。

    这就是命。

    为了保证其他客人的正常使用，划定的圈并不算大，比赛很快结束，燕清歌以微弱的优势胜出。

    燕清歌赢了，却很不高兴，握着马绳子扭头看向刚止下马奔势的卫苍昊，“你这是瞧不起我？”

    “清歌，你会不会太高看我了？”卫苍昊无奈，“如果我没有用全力，就不会只输你不到十米。”

    想着自己加上上辈子玩儿马的时间也不短，燕清歌勉强相信了卫苍昊的话，不客气的提醒道：“今天免单，记得别找我要钱啊！”

    完话，燕清歌就握紧缰绳，腿撞击马肚子，策马跑到更远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