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微微濡湿的头发越发的黑，脱掉外套只剩白衬衣的程廷葳多了两分斯文败类的气质，抬头的时候眨了眨眼睛，长睫毛像是黑羽毛扇子，透着水汽显出两分罕见的无辜。

    心里大骂一句犯规，燕清歌反握住程廷葳的，张嘴狠狠咬了一口。

    “嘶——”

    程廷葳吃痛，却没抽出自己的。

    燕清歌的咬只是赌气，咬完之后在程廷葳腕的牙齿印上亲了亲，低声道：“抱歉。”

    她只是太难过，难过自己放不下这个男人。

    怕他觉得苦，怕他觉得累，怕他最后厌烦了放弃自己。

    没有人愿意成为被抛弃的那一个，燕清歌也不想。

    燕清歌冰冷的脸贴在程廷葳温热的掌心里，低声道歉：“我以后可能会让你更辛苦。”

    她想过改变自己，但是太难了。

    程廷葳抬起一只，放在燕清歌的头顶，轻轻抚摸着燕清歌柔顺的黑发，“是我没能让你过得幸福。”

    咖啡上来，中断了两人难得的温情。

    燕清歌双捧着咖啡杯，感受着杯子传来的热度，扭头看向外面大雨倾盆的世界。

    雨滴答滴答落在窗外花坛的乔木上，没带伞的过路人匆忙避到各个店里，店里人满为患，有的人只能在檐下躲雨。

    “程廷葳，我觉得我现在好幸福，不仅有你爱着我，还能坐下喝一杯热乎乎的咖啡。”

    程廷葳看着燕清歌的侧脸，奶油般白皙柔嫩的肌肤透着沧桑，黑睫间夹杂着愁绪，心尖一疼。

    他不敢告诉燕清歌，他知道他们曾经结过婚。

    他没有担负起燕清歌所受到的伤害的勇气，他是个懦夫。

    并不知道程廷葳的心思，燕清歌回过头，冲着程廷葳粲然一笑，“程廷葳，如果以后我和你妈妈吵架，你帮谁啊？”

    程廷葳的脸色变了变。

    燕清歌笑容不改，轻笑着道：“无论你帮谁都没关系的，只要你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就行。”

    “燕清歌”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但个人选择有非对即错。”燕清歌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冲着程廷葳轻轻笑了笑，“我不该在这么开心的时候，这种扫兴的话，抱歉。”

    只是因为此时此刻太美好，美好得让她想要持续得更久一点，所以不免想得过于长远。

    程廷葳嘴唇抿了抿，犹豫着开了口：“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对不起。”

    燕清歌笑了笑，低头看杯子里的咖啡，“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是我先撩拨的你。”

    程廷葳想起他和燕清歌的初见，心头一紧。

    如果飞没有出故障，如果他没有替程易潇赴宴，如果他没再那间休息室睡觉，燕清歌会如何？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燕清歌抬起头，唇角勾起一抹妖娆的笑意，“仔细想想，我大概是觉得够刺激才撩拨的你，毕竟我可是差点儿成了你嫂子的人呢！”

    “”

    燕清歌抓起程廷葳的，眯眼盯着程廷葳瞧，“你那时候迷上我，也是觉得和别人的女人偷情很刺激？”

    “”

    看着程廷葳慌张的神情，燕清歌觉得有趣，继续捉弄程廷葳，“不过你是有贼心没贼胆。我都送到你嘴边了，你都不敢吃，半夜逃也似的跑了，搞得我像是要吃了你的狐狸精似的。”

    知道燕清歌喜好恶趣味，程廷葳无奈的将燕清歌的放在唇边亲了亲，“第一次见面，你太主动了。”

    “怕遇见仙人跳？”燕清歌望着程廷葳，一双水眸似笑非笑。

    程廷葳无奈的笑了笑：“毕竟你那时候是有老公的人，如果你老公大半夜回来撞见了，你怎么办？”

    燕清歌挑眉，“你曾经跟我吹牛逼，你十几岁的时候单挑十个大汉而不落下风，难不成现在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看着燕清歌脸上明亮的笑，程廷葳鼻尖泛酸，“我以后会保护好你。”

    “你这什么表情啊？”燕清歌一脸嫌弃，“我跟你这件事，你扯别的做什么？”

    程廷葳叹了口气，“好吧，我胆子。如果那时候真的和你发生点什么，你老公回来，我心虚之下哪敢还，更别提护着你了。”

    “如果我死也不跟我老公离婚，你打算怎么办？”燕清歌好奇的看着程廷葳。

    她是真的很好奇，如果她没错话，让曾怡抓住话柄，秦略不和她离婚，程廷葳会怎么办。

    程廷葳没有用一句“不知道”敷衍燕清歌，而是很认真的思索起来。

    如果燕清歌一直没有和她的前夫离婚，她会如何呢？

    夜夜想着燕清歌自读，最后忍无可忍，顶着被处罚的压力，从燕清歌前夫里把她抢过来。

    程廷葳看着燕清歌黑亮带笑的眼睛，嘴角轻轻扬起，“大概会忍不住和你偷情，然后被你老公发现，索性破罐子破摔，逼他和你离婚。”

    “如果他就是不同意离婚呢？”

    “我给他他要的一切，我只要你。”

    燕清歌笑起来，“你也就嘴巴会，该行动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做。”

    知道燕清歌不相信自己的话，程廷葳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我认真的。”

    燕清歌笑容里更多了两分满足，“那我就勉为其难相信你一次好了。”

    如果不是她生出了离婚的念头，她其实可以在满足肉欲的同时维持一段让自己舒适的婚姻。

    她和秦略的婚姻没有爱没有期待，不受认可，本就是一个错误，既然是错误，总归会有纠正错误的一天。

    外面的雨慢慢停了下来。

    燕清歌看向玻璃窗户外，慢慢步入街道的旅客行人，“雨停了。”

    程廷葳抓着燕清歌的，“我想再和你多待一会儿。”

    燕清歌回头看向程廷葳，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和程廷葳慢悠悠的着自己接下来一周的安排，燕清歌余光突然间瞥见一抹身影。

    燕清歌往那边看了一眼，确认自己不是眼花之后，快速收回视线。

    “你在看什么？”

    程廷葳打算回头的时候，燕清歌拉住程廷葳的，“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