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今天最后一分钟即将过去的时刻，叶靖然在燕清歌耳边轻声道：“生日快乐。”

    “燕清歌，生日快乐。”

    除了叶靖然，没有人记得的生日。

    燕清歌看向叶靖然，眉眼弯弯，黑亮的眸子比平日里更亮了两分。

    燕清歌朝着叶靖然伸出，“你去年邮寄了一朵干花制成的书签给我做生日礼物，今年回来，应该给我准备了更好的礼物吧？”

    习惯了燕清歌讨要礼物的无耻直接，叶靖然一巴掌拍在燕清歌上。

    燕清歌低头一看，掌空空如也。

    燕清歌一脸懵的抬起头，“这是什么？空气？”

    “承诺。”叶靖然看着燕清歌笑，“燕清歌，未来一年里，我可以无条件的答应你一件事，任何事。”

    觉得自己被捉弄，燕清歌瞪着叶靖然，“让你去死，你去不去？”

    叶靖然笑，“如果你真的舍得再也没有人陪你回忆儿时，你大可以提这个要求试试。”

    燕清歌翻了个白眼。

    她哪里舍得。

    她怎么可能舍得要让时候陪她看星星长大了送她一片人间星河的男人去死？

    叶靖然站在燕清歌面前，替燕清歌拭去她无知无觉间掉落的眼泪，“别哭了，再哭真的就不好看了。”

    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叶靖然咬着牙道：“大不了大不了我明天再补送你一个礼物！”

    燕清歌噗嗤一声笑出来，泪痕遍布的脸上仍旧明艳无双，“叶靖然，这可是你的！”

    萤火虫在两人周遭飞舞，流萤闪着银光，照亮了两人年轻的脸庞。

    叶靖然送燕清歌到工作室后，打了个呵欠，冲燕清歌挥了挥，毫不留念的离开。

    燕清歌看着叶靖然的车消失在十字路口，转身上楼。

    许久没有回来，工作室里充斥着一股尘封已久的气息。

    燕清歌上楼，简单洗漱之后，换了衣服睡觉。

    睡下不久，燕清歌被振动声闹醒。

    燕清歌睡眼朦胧，没看电话号码便接起，“无论你是谁，如果不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不会原谅你半夜打电话影响我睡觉的过错。”

    “清歌，生日快乐。”

    压低了声音的语调传来，燕清歌愣了半晌才慢慢回过神。

    燕清歌伸在床头柜上摸索了一会儿，打开床头夜灯，“程廷葳？你工作忙完了？”

    “我突然间想起昨天是你生日。”程廷葳的声音里充满了懊恼，“抱歉，我太忙了。”

    燕清歌咬住自己的指，不让自己哭出声。

    “清歌，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忘记。”程廷葳很认真的保证道。

    燕清歌狠咬了一下自己的指尖，盯着夜灯下的烟，懒洋洋的道：“生日而已，只能代表我又老了一岁的日子，你记不记着没什么所谓。你只要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只要活着就好，要求太多会让命运觉得她太贪心。

    燕清歌淡淡道：“你现在应该不太方便讲电话吧，等你回来，我再听你一整夜，挂了。”

    不耐烦的语调，果断的挂线。

    挂断电话之后，燕清歌伸关上夜灯，顺将夜灯下烟拿了过来，在夜色中抽出一根烟放在鼻尖轻嗅。

    这是程廷葳最喜欢抽的烟，有着程廷葳身上的味道。

    燕清歌真的病了。

    重感冒。

    燕清歌的身体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不知道是哭伤了身体，还是吹了一晚上夜风，亦或是失眠一整夜过度疲倦，外界用力轻轻一戳，便将她彻底击倒。

    燕清歌躺在病床上，受着叶靖然的骂。

    “燕清歌，你到底几岁啊？二十二？我看你连两岁孩子都不如！”

    “如果我不是刚好休假，如果我不是想着你还欠我一顿竹笋，你是不是宁愿死在家里都不来医院？”

    “燕清歌，你怎么这么蠢啊？”

    嘴里含着体温计，燕清歌只能瞪着叶靖然，表达自己的反抗。

    听叶靖然骂得厉害，又见燕清歌一脸不满，为了避免两人从呼吸内科转去骨科，医生扶了扶镜片，“病人现在状态不好，必须要稳定情绪。”

    医生一话，叶靖然立即闭上嘴。

    叶靖然瞪着燕清歌，显然是在用眼神辱骂燕清歌病了不来医院智商低下。

    燕清歌也瞪着叶靖然，用眼神反驳叶靖然多管闲事表达自己宁愿死在家里也不该跟着他来医院听他哔哔的想法。

    两人用眼神交流，火花四射，医生看得一枕头大。

    现在的年轻人啊！

    给燕清歌量完体温，医生看了看体温计，“三十八度，有点发烧，输液之后再开点药，住院观察两天，没什么事就可以出院了。”

    很快就有护士过来扎针，燕清歌把脸别向另一边。

    针扎进臂里的时候，燕清歌抓着叶靖然的臂一口咬了下去。

    “靠，燕清歌你属狗的啊！”

    叶靖然破口大骂着，却稳稳当当的任由燕清歌抓着，被咬疼了都没有抽出去。

    扎完针，燕清歌看着受惊的护士笑了笑，“抱歉啊，他脾气不好，吓着你了。”

    护士是个女的，看起来比燕清歌年纪还，轻笑了一下后道：“不碍事，我看得出来，你男朋友其实很关心你。”

    燕清歌：

    叶靖然：

    护士离开后，叶靖然看着燕清歌，哭丧着一张脸，“跟你这个结婚离婚又结婚又离婚的女人被误会成男女朋友，我tm太亏了！”

    燕清歌翻了个白眼，“那你要不要冲出去跟人护士解释，我这个结婚离婚又结婚又离婚的女人根本入不了你的眼？”

    “我也想啊！”叶靖然长长叹息了一口气，“只是那个护士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怕我跟她解释多了，她误会我对她有意思。”

    “”

    叶靖然深深看着燕清歌，“你我怎么就这么倒霉，遇见你这个倒霉催的呢？”

    “”

    燕清歌忍无可忍，“嫌弃我晦气，你就给我滚远一点！”

    叶靖然无奈的看着燕清歌，伸摸了摸燕清歌的额头，摸着燕清歌发烫的额头，长叹一口气，“燕清歌，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