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燕蕤，你要跟我离婚？”

    穆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

    燕蕤神情平静，“你放心，离婚之后，我会给你足够多的赡养费，保证你后半生无忧。”

    “燕蕤，你出这句话，还有良心吗？”穆芳暴起大怒，“我跟了你二十几年，你离婚就离婚？燕蕤，如果你敢为了外面那个贱人跟我离婚，我就跟你鱼死破！”

    结婚二十年，最了解一个人的必然是他的枕边人，燕蕤一生奉公守法，却在私人生活上有着最受人诟病的把柄。

    她就是燕蕤的把柄。

    现在林灵是燕蕤新的把柄。

    过去的事不能清算，现在的事却能追究。

    穆芳陷入了恐慌暴怒之中，“燕蕤，如果你一定要和我离婚，我就把你的丑事闹得人尽皆知！”

    “穆芳，你我夫妻二十年，好聚好散不好吗？”

    “为什么？”穆芳无法理解，“你之前明明过不会再和那个贱人见面！”

    “她有了我的儿子，我不能让我的儿子当一个私生子。”

    “什么？林灵怀孕了？”

    穆芳瞪大眼睛看着燕蕤，脑海里闪过方太太之前对他过的话。

    林灵真的怀孕了？

    那燕清歌的肚子岂不是假的？

    这些天来，燕蕤时常去看望燕清歌，也是偷偷去看林灵？

    穆芳不是聪明人，但是事关燕蕤，她难得聪明了一次，“燕清歌是不是没有怀孕？”

    事已至此，燕蕤不打算谎，“嗯，她没有怀孕。”

    穆芳像是疯了一样，不停的将东西砸在燕蕤身上，燕蕤极力躲避，还是被砸伤了脑袋。

    见血之后，穆芳才停下。

    看到燕蕤受伤，她下意识的想要上前，最后却跌坐在地上，泪花在眼眶里打转，“燕蕤，你心里有宋景和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有一个和宋景和一模一样的女人？你就那么爱那张脸？”

    “抱歉。”

    他这么些年来，只爱一个宋景和。

    他眷恋年少时的惊鸿一瞥，他痴迷于宋景和的肆意骄傲，自从见了宋景和，他心里哪里还容得下其他女人的身影。

    和穆芳的那一次，也不过是意外。

    只是因为有了燕蓉蓉，他才将穆芳娶进家门，和他做了二十年恩爱夫妻。

    “那个女孩儿不是宋景和！宋景和二十年前就死了！”穆芳报复性的道，“就算她长得再像宋景和，她也不会像宋景和那样，在你跪在地上只为了一碗粥的时候，不仅给了你一碗粥，还给了你一个馒头！”

    穆芳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二十年前燕蕤第一次对她吐露心声。

    那时燕蕤醉了酒，如同一个受伤的野兽，将自己的伤口扒开，让她看见了他血淋淋的伤口，在伤口里又看见了那足以令燕蕤起死回生的救命仙草。

    宋景和死了，燕蕤娶了她，她以为自己胜过了宋景和，却没料到自己在二十年后在一个赝品面前输得一败涂地！

    “燕蕤，你到底明白不明白，这个女人只能和你共富贵，她就是一株只会攀附的菟丝草，她不是当年那个艳冠京城的宋景和！”

    燕蕤扶着床沿，站起身来，看着自己的妻子，“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要抛弃我！”穆芳不甘心的大吼道，“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难道还比不过一张宋景和的脸？”

    燕蕤某种的愧疚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事一片平静，“穆芳，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自己过得很幸福，事业成功，妻子温柔体贴，女儿一个独立懂事一个乖巧可人，可是我没有料到，这三个人都过得不快乐。”

    穆芳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冲着燕蕤大吼，“燕蕤，你混蛋！你在意的只有燕清歌！只有宋景和留下的种！”

    粗言秽语让燕蕤皱紧眉头，“穆芳，够了！”

    “够了？”穆芳冷嗤了一声，“不够！永远都不够！”

    见燕蕤没有回心转意的念头，穆芳大吼道：“燕蕤，你让我不好受，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放完狠话，穆芳就跑出了门。

    燕蕤没有去追。

    离婚是他已经决定的事，这一次，他不会再改变心意。

    响起来，燕蕤接起，听到燕清歌在电话那头问他，“爸，今天是林灵的预产期，你该不会忘了吧？”

    “没忘，我一会儿就去医院。”

    “好。”

    穆芳报复燕蕤始乱终弃的方式是去燕蕤的工作单位，检举燕蕤出轨一事，却没料到燕蕤的领导对此已经知晓，并且告诉穆芳，燕蕤已经决意请辞一事。

    穆芳顿时吓得不出话来。

    她万万没有料到，燕蕤可以为了一个女人，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当年的燕蕤为了能够接近宋景和，拼了命的往上爬，最后还是在宋景和的一众追求者里毫不显眼，宋景和死后，他更是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工作上，为了工作拼命近三十年，才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位置。

    他却不要就不要了。

    燕蕤到底是被什么鬼迷住了心窍！

    穆芳恨，穆芳怨，可她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到其他任何方式报复燕蕤。

    失魂落魄的离开燕蕤的工作单位，穆芳突然间站住，浑浊而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暗光。

    既然那个女人用孩子来要挟燕蕤，那她就毁掉那个孩子好了。

    穆芳做了二十年的燕夫人，虽燕蕤的老朋友大都对她不假辞色，但是仍旧不少人因为她燕夫人的身份而对她另眼相待，甚至几次三番的讨好。

    这一次是打定主意要知道林灵的所在，穆芳动用了可用的一切关系，没有多久，林灵在医院的消息就到了她里。

    挂断电话，穆芳握紧了，嘴角勾起一抹狞笑，“既然你一定要离婚，那我们就鱼死破！”

    穆芳打车去医院的时候，燕蕤正在术室外面，等着里面的消息。

    燕清歌坐在燕蕤身边，感受到燕蕤的紧张，握住燕蕤的，“爸，别紧张，林灵的胎位很稳，不会有事。”

    燕蕤看向燕清歌，恍惚间回到了二十年前，眼神变得温柔，“清歌，二十四年前，我也是坐在术室外面，等着你的出生，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感激你吗？因为有你，你母亲才会下嫁给我，我永远都记得，她问我要不要娶她的那一瞬间，心脏快要跳出胸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