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大叔,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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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溪点点头,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大叔,那个我要洗洗睡了。”

    “去吧。”湛时廉轻揉了揉她的后脑勺。

    余溪轻嗯一声,转身找出衣服去了浴室。

    洗个热水澡的感觉真好,只是明天有课,她需要早睡,所以就没有躺进大浴缸舒舒服服地泡个泡泡牛奶浴。

    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一身新的睡衣,一头乌黑的长发用干发帽包裹起来,其中一缕俏皮地垂在肩头,悄悄往下滴落水珠。

    湛时廉顺拿起一旁的吹风,示意余溪坐下。

    余溪就乖乖坐下,像极了刚入学的一年级朋友。

    湛时廉的轻抚过她的额头,吹风温柔的暖风拂过她脸颊,发丝的香味很快溢满了整个房间,甜甜的,带有一丝少女青涩的气息。

    长发半湿的时候,呈现出的是一种海藻般的质感。

    柔柔软软,有种叫人爱不释的感觉。

    至少湛时廉就很爱不释,每一件看似平凡的事,都因有丫头的存在而变得独有意义。

    余溪有点不敢看大叔近在咫尺的脸,她怕自己沉进那双深深的眼眸里,没法自拔。

    “大叔,我的今天很暖,脚也是。”她弱弱道。

    言下之意,晚上可以不用大叔充当暖宝和暖脚宝。

    和大叔在一起睡是会做噩梦的,她怕自己又做噩梦。

    “我的很冷,脚也很冷。”湛时廉的话音低沉而具有温度,和平日里的冰冷截然不同。

    余溪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被苏了一下,心也跟着苏苏的。

    她怀疑大叔是故意的,忍不住就悄眯眯瞥了他一眼。

    湛时廉神色正经,一点也看不出是在使坏的样子。

    可余溪就是觉得他在使坏,而且还是那种让人没有办法反驳的使坏。

    昨天她很冷,大叔抱着她充当了一次暖炉,今天大叔很冷,她当然不好意思也拒绝,于是咬唇:“那那如果我做噩梦,大叔,你可不可以帮我把梦里的大坏蛋赶走?”

    湛时廉自己就是个大坏蛋,可他还是点了点头:“好。”

    头发不一会儿就吹干了,余溪钻进软绒绒的被子里,后背贴上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大叔的一点也不冷,还替她暖了暖冰冰凉凉的指头。

    “大叔,你撒谎。”余溪忍不住嗔怪。

    身后的湛时廉似乎在笑,有炽热的气息喷薄在余溪的颈上。

    余溪很想转头看看大叔这一刻是什么样的表情,可她硬生生忍住了:“大叔,你欺负人”

    湛时廉把她不安分想要抽走的,握得更紧了一些:“睡吧。”

    再不睡,他会忍不住想要把她吃到肚子里。

    他声线低沉,透露着一种不出的沙哑。

    余溪乖乖点头:“噢。”

    “晚安。”湛时廉的声音再度拂过她的耳尖。

    痒痒的,像是有狗尾巴草在那里摩挲了一下,轻轻地穿透皮肤,一路痒进了余溪的心尖。

    她闭上眼睛,鸦羽长睫微颤,红着脸道:“大叔,晚安。”

    或许是太累了,这一晚余溪睡得很沉,也没有做什么被怪兽追的梦。

    只是一觉醒来的时候,枕边的大叔有一丢丢奇怪,看向她的眼神带上了些许不同,仿佛反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余溪伸出柔弱无骨的,好奇地摸了一下湛时廉的下巴,摸到了上面青色的胡茬。

    那种感觉很微妙,余溪还从来没有摸过胡茬。

    那柔软的指腹,轻抚过湛时廉的脸颊,细腻的触感勾起了一些本就已经蓄势待发的东西,让他眸光深处多了一抹滚烫的危险。

    余溪后知后觉地缩回了,总觉得之前梦里的那条恶龙,好像也有这样一双眸子:“大叔,我好像有梦到你”

    然而话没完,柔软的唇就被湛时廉的唇堵住,整个人被揉在了那个宽阔的怀里。

    大叔的怀抱很坚硬,让她有种自己随时会被揉碎的错觉。

    略显粗糙的胡茬,摩挲过她软嫩的脸颊,让她忍不住轻唔出声。

    随着这一声轻唔,湛时廉吻得更深了,带着霸道,也带着温柔。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余溪已经无法呼吸,脑海里一片空白,整个人像是沉到了深深的水底,变成了一株随着水流摆动的柔软水草那个坚硬的怀抱,才勉强放开了她。

    四目相对,余溪咬着唇,羞得不行。

    她决定了,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要当大叔的暖宝了,大叔也不要再当她的暖宝了,她要买一个暖宝宝,一个不够就买两个,至少暖宝宝不会这么欺负她。

    “大叔你背过去一下,我要换衣服了。”她脸颊通红地坐起身。

    睡衣不知什么时候挣开了一颗纽扣,秀气的锁骨露了出来,雪白的皮肤也露出了一片。

    她嘴唇红红的,泛着被宠溺过的光泽,如笼着一层水光的玫瑰花瓣。

    甚至比玫瑰更娇嫩,让湛时廉很有再吻下去的冲动。

    但他克制住了,丫头今天还要上学,眼看已经快要迟到。

    丫头很看重学业,湛时廉自然也是尊重这一点的。

    匆匆洗漱过后,余溪下楼,拿起李管家一早就准备好的面包和牛奶,钻进了车里。

    开车送她的是湛岑,她摇下车窗,朝外头的湛时廉挥:“大叔,今天下午满课,卉卉会来陪我吃晚饭,大概是六七点的样子。”

    这件事之前就已经好了,湛时廉也早就知道了。

    他会安排阙意初在这个时间点来,也是因为丫头的这个闺蜜,打算今晚过来做客。

    湛时廉温柔点头,青色胡茬早已经刮去,轮廓分明的脸,侧看有种英挺的少年气。

    然而那眸子深不见底,太冷,也太漆黑,实在不是少年该有的眸子,只在看向余溪时,才会闪过一抹温柔。

    那难得的温柔,如黑暗中的星辰,即便夜幕再黑,它的光芒也令人无法忽视。

    余溪走后,湛岑上前:“爷,刚刚老宅那边打来电话”

    老宅?

    湛时廉眸光一凝,冷冷转身进了别墅。

    而另一边,余溪来到学校,昨天的班级测试已经出来了,老师上课的时候开始分析试卷。

    医科大和大多数大学不一样,科目很多,学习任务繁重,考试往往不分什么重点不重点。

    如果要老师划重点,很可能会得到老师最经典的一句“病人可不会按照我划给你们的重点来生病”。

    余溪最近辞去了猫咖啡厅的兼职工作,抽回了不少时间来复习,测试成绩很不错,得到了老师的夸奖。

    与此同时,另一桩事在学校里传得热火朝天——一年一度的笑花选举已经在上拉开帷幕了。

    余溪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也会在提名榜上。

    “这到底是谁拍的照片,怎么把你拍成了这样?”裴卉卉看了那张属于余溪的照片,顿时气不到一出来。

    拍摄角度不好也就罢了,还只有一张侧脸,像素低得令人发指,一看就是偷拍的,难怪票数比别人都差了一大截。

    “我真怀疑提名你的这些人,是不是故意想要黑你!”裴卉卉忿然道。

    排在最第一的,依旧是余雅媛。

    余雅媛今年大三,之前的两年,她一直都是医科大的校花。

    裴卉卉皱着眉点开属于余雅媛的那一栏,留言里不乏指责,她心术不正不配当医科大的校花,可这些留言很快就被淹没在了一群吹捧声里,就如掉进池塘里的石子,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不对,这明显是有人在操纵。”裴卉卉愤愤不平。

    “指不定是余雅媛她自己买了水军。”眼镜女孩凑过来道。

    她对余雅媛的为人再清楚不过,要没买水军,她是第一个信不过的。

    “那该怎么办,我们也给溪买些水军?”裴卉卉思忖。

    “不行,”眼镜女孩摇了摇头,“你要是买水军,就正中余雅媛这个绿茶的下怀了,她现在肯定正愁没办法打压你呢,这不等于把把柄往她上送吗?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把溪同学这张没拍好的照片撤下来,换上一张真实好看的,余雅媛的那群舔狗都不是什么深情款的,无非是迷恋她的颜值,看到更好的,很快就会变成随风倒的墙头草。”

    裴卉卉朝她竖起大拇指:“还是你有主意。”

    眼镜女孩名叫范子怡,高中的时候就和余溪、裴卉卉念同一所学校,同级不同班。

    因为男朋友给余雅媛给抢了,她对余雅媛可以是恨到了骨子里。

    那之前她把余雅媛当成最要好的闺蜜,没想到所谓的闺蜜,竟然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范子怡被分之后伤心了好一阵子,却无计可施。

    她不像余雅媛那样在富二代圈子里吃得开,除了私底下骂余雅媛是个抢人男朋友的第三者之外别无他法,到头来她依旧气得不行,余雅媛却已经带着原本属于她的男朋友,高调地秀完了恩爱,然后把人一脚给踹了。

    其实类似的事情也发生在了余溪身上,余溪的初恋白晟良,就是被余雅媛给抢走的。

    在余雅媛想方设法抹黑余溪的时候,范子怡却从没站出来帮余溪过话。

    原因无二,余雅媛是余家大姐,范子怡根本得罪不起。

    现在想来,范子怡不免觉得尴尬。

    好在余溪并不计较这些,毕竟范子怡从没过抹黑她的话,她是不排斥范子怡的。

    裴卉卉转念一想:“溪,江俊熙不是要你去他的工作室吗,不如这照片,你就让他给你拍。”

    余溪本就比余雅媛更清秀更有灵气,有江俊熙的加持,拍出来的效果一定不会差,分分钟就能把余雅媛这个绿茶比下去。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余溪拿出江俊熙给自己的名片,联系了名片上的号码。

    接电话的是江俊熙的助理,助理一听余溪的名字,很快就把电话转接给了江俊熙。

    江俊熙那边似乎有客户正在拍摄,听到余溪的声音,他很高兴:“溪学妹,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江学长,我有事要请你帮忙”

    余溪一五一十地道明来意,江俊熙听得忍俊不禁。

    很少有人会把话得这么直接,换成别人,打给他拍照片只是为了校花选举,他一定会挂断电话把人拉黑,可打来电话的是余溪,他鬼使神差就没有这么做。

    反而因为她的直白,对她又多了一分好感。

    或许是因为这个女孩子太真实,从头到脚看不出半点的虚假,所以当时他第一眼看到她,就忍不住想邀请她来自己的工作室,想给她拍出一些最符合她性格特征的照片。

    不过在工作室的背景板下,万万拍不出余溪身上独有的灵气,江俊熙想了想,把拍摄地点定在了校园里。

    既然是校花,那就一定要贴进校园生活,而不是像余雅媛那样浓妆艳抹,只有一张脸,毫无气质可言。

    敲定了一些细节,江俊熙约余溪第二天下午来工作室试妆。

    他细心地问余溪有没有常用的化妆师,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建议余溪把化妆师也一并带过来。

    余溪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挂了电话之后,一直在旁听着的范子怡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光是江俊熙给你拍照的事,就已经足够把余雅媛气得跳脚了!”

    她早就听余雅媛想要巴结江俊熙,可江俊熙一直对余雅媛不搭不理。

    而现在,江俊熙居然对余溪这么的热情,摆明就是没把余雅媛那种女人放在眼里。

    “这个江学长,眼光还真是挺不错的。”范子怡不禁称赞。

    “那当然,又不是人人都像白晟良那样没眼光。”裴卉卉简直不能更赞同。

    在裴卉卉看来,白晟良不仅仅是没眼光,是瞎子也不为过。

    如果不是瞎子,怎么会抛弃溪,去跟余雅媛那种绿茶订婚?

    现如今白家的生意出了大问题,白晟良心急火燎地处理,却一直没能把事情搞定。

    裴卉卉心里快意,她觉得这就叫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上完最后一节课,余溪和裴卉卉来到校门口。

    来来往往的车辆里,就属一辆红色劳斯莱斯最显眼。

    余溪隐约记得在大叔的车库里见过这辆车,仔细一看,驾驶座上的司不是湛岑是谁?

    湛岑正打算给余溪打电话,见她已经出了学校,连忙下车,恭敬地替她和裴卉卉打开车门:“余姐,裴姐,请。”

    余溪和裴卉卉坐上车,一路上,湛岑一如常态地一言不发,只专心致志开车。

    而裴卉卉在后座叽叽喳喳地朝余溪问这问那,把压在心底的狐疑全都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