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冬至独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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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如此,你现在去回话便是,莫要耽搁了。”

    临风犹豫了一瞬,随即道:“公主,不等公子醒了,问他一句吗?”

    可我本意上就是不想让顾君则知道。

    这厮总想护着我,又喜欢逞强,若是让他知道了,估计死气白咧也要跟着去吧?

    我转眼看向临风,手向后摸向顾君则滚烫的额头:“问不问的结果也差不多了,就算他醒了,烧成这样子,你觉得他能去吗。”

    临风僵在原地没回话。

    “就算他要去,这幅样子我也不同意他去,所以你也别再犹豫了,就按照我的,去,过去回话吧。”

    临风又愣了一愣,半晌总算点头:“好,属下这便……”

    “等等。”

    手底下的东西似乎动了动。

    我一愣,转头过去看向顾君则。

    这厮动了动头,眼睫毛一抖,随后迷迷糊糊地看向我:“不成,如今兵事众多明王不敢动我,但是公主就不一定了,所以,冬日宴,要么就我陪公主一起去,要么就都不去。”

    我皱眉,抬手给他狠狠地掖住被子,直把他裹成一个春卷。

    “你去不成,但是我必须去。”

    顾君则挣扎了一下:“怎么就必须去……一个冬至宴罢了,又不是除夕宴。”

    我看向他:“正因为不是除夕宴,而是冬至宴,所以才重要。”

    “洛家称帝以来,冬至宴表面上只是普普通通的宴会,实际上却是洛家成员聚会之时,对于王妃、驸马等非直系尚且还好,对于直系的皇室成员,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缺席的,这不是写在明面上的规矩,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是一清二楚。”

    “当年逸亲王瘸着一条腿,却依旧要被人搀扶着来参加,这么多年了,几乎不曾有一位皇室直系成员缺席过。”

    我着,沉了一口气:“且不如今只有我一人能代表父皇,让人们记起来父皇这一茬;如今明王手掌大权,如果我在这个节骨眼上成为不参加冬至宴的第一位直系皇室成员,明王会怎么想?那些人又会怎么?到时候,只怕要连带着这个府一并陷入危险。”

    顾君则皱起眉头:“如此……明日便让临风随着你去。”

    “临风,你且记住,保护好公主,要寸步不离。”

    临风那边似是突然听见唤他的名字,赶忙应了一声:

    “是,主子!”

    顾君则躺在榻上点了点头:“去回复吧,就按公主讲的。”

    临风称是,匆匆而去。

    我转头看向顾君则,伸手抚弄着他的脸:“你什么时候醒的?”

    顾君则微微摇头:“倒不是醒,也不是睡,只是一直烧得迷迷糊糊,也就听见了一些。”

    我便把手从他额上移开,径直低头下去,用额头触碰上他的额头,牢牢地抵住。

    我的额头凉凉的,径直碰上他那一片滚烫。

    一垂眼便瞧见这厮潋滟的桃花眼,极其近的距离四目相对,这厮略路有些别扭地把眼神撇过去,却好像又在不住地、时不时地悄悄回眸瞥我一眼。

    我倏地便很欢喜很欢喜他,鬼使神差地,忍不住又凑近了些,一低头蹭上他的唇角去。

    顾君则愣了一瞬,却是别别扭扭地把头强扭过去。

    我心下一诧,孰知这厮却哑着嗓子道:

    “莫把病气过给公主,不妥。”

    我一转头,不由分地狠狠地咬了他的唇。

    半晌我抬头起来,低头瞧着顾君则,这厮只是挑起嘴角无奈笑笑。

    我伸手捏了捏他的面颊:“过了便过了吧,我乐意。”

    顾君则低哑着嗓音:“其实公主不妨等几日……”

    我挑眉:“我老早瞧着你就想亲你了,本来就是等到现在了;我想着,再等久了等不及了,再等一会儿你就要喝药了,那药闻着都苦,尝起来估计更苦了,若是喂给你药,我可就舍不得亲你了。算计了半天,还是现在就办了为好,不亏。”

    顾君则只是扬唇低笑。

    不烧则以,一烧惊人,对于十几年没这么生过病的顾君则而言,当真是如此。

    冬至那天,顾君则的烧依旧没退,我便按照之前所的,一个人领着侍从去参加冬至宴。

    而宴会上经历的种种……让我愈发深刻地理解到、顾君则此前对我的担心不无道理。

    倒不是皇叔如何,想必皇叔也是担心过河拆桥太快容易招人怀疑。

    但是,皇叔身边总有人不知审时度势,只求一时之快,譬如……

    皇叔的掌上明珠,洛伏苓。

    北国冬日,落雪本为常事,冬至日天寒,落雪更是寻常。

    我是踏着雪走入大殿的,大殿里有地龙,上面又烧了火点了香,暖和得紧,皇叔立在门边,见我独自前来,面上带笑迎接于我,我知道他是满意的,因为我独自前来,在旁人看来也许便是我对皇叔的信任罢。而如今我独自一人,也没什么胆量拆他的台。

    我面上装出一丝笑意来:“多谢皇叔。”

    霜桥便在身后帮我卸下披风,又到门外细细拂去披风上的雪粒,而一众侍从便随着我走到座位去。

    身旁的座位却是久违地空了下来,,就像时候那样、独自一人坐在桌边,却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也许,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习惯了顾君则陪我赴宴了,帮我处理尴尬之事,给我夹菜、挑鱼刺。

    邻座,诚王一家倒是到的整齐。

    诚王的声音格外大,一开口只怕这整个大堂都听得一清二楚:“语儿啊,我方才去那边了个逛,你猜怎么着,我瞧见那边一池水都冻得结结实实的、哦,也不是,也就岸边被人凿开了个孔洞。”

    他这声音太响,以至于大堂之人纷纷看向他。

    诚王妃地声音带着几分尴尬:“哎王爷,这也正常,如今天气这般冷。”

    似乎是想要结束这个话题。

    诚王停了停,却是道:“我、我是想,宫里的水还挺多的,你又欢喜四处玩,一会儿跑的时候可千万要当心。”

    原本可能是觉得诚王丢人的诚王妃一时没接上话。

    我执起茶盏喝了口茶,心下却想着,我虽看不起我这堂兄,也记恨他当初为难顾君则和我的事,但是他如此疼老婆,也真算是这都城里难得的好郎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