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是他眼瞎
我点头称是,心下存疑,但是如何好反驳师父的话?
更何况我知道师父是一不二的人,他不算告诉我的事,就算我软磨硬泡,也是不可能问出来的。
“既是老先生决定留在此处,不如……您便先回去,事情紧急,切莫再耽搁了。”
这边师父给我瞧着伤,那边闻信看着狐狸,一脸认真。
话题还是早我隐约听见的话题,闻信还在劝狐狸回去。
狐狸没做声,倒是师父听见他的话,转身过去瞧了他二人一眼,淡淡道:“我既是过来了,便一切稳妥,自己的弟子,自己自然会照顾好,更何况有约在先,二位若是事忙,便请先回,毕竟身份特殊,留在此处多少也危险。”
狐狸犹豫了一下,闻信却道:“在下是不回的,和公主尚有约定。”
他倒是没提和狐狸之间好像有什么‘事情’,只是和我的约定。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我觉得他们三个人都知道好多事情,只有我迷迷瞪瞪蒙在鼓里。
不过,来不及想这么多了。
我弄明白了一件事——狐狸若是留在这里,恐怕会有麻烦。
我是绝不想让狐狸为难的,我知道他待我好,我也把他当家人。
“狐狸。”我犹豫了一下,开口。
狐狸看向我,眸光深深。
“不若你先回去吧,我手臂好得差不多了,师父和闻信也都在这里,一切都稳妥,你放心吧。”
狐狸皱了眉,大略瞧了一眼闻信,随后沉声道:
“公主确定?”
我点头:“确定,这里一切安全,你先回去忙吧。”
狐狸转眼看了看立在一旁的闻信,他二人似是交换了个眼神,随后,狐狸向着师父一拱手:“如此,公主的安危,便托付给老先生了。”
我师父捋着胡子笑:“你这后生可是有趣,你二人萍水相逢,我却是她师父,你却要同我讲‘托付’二字。”
狐狸一愣,随后面颊微红转脸过去。
我向着师父笑:“师父,伏波也当狐狸是家人一般。”
师父转眼看了看我,没多什么,随后转头又看狐狸:“且放心吧,我在这里,便不会有意外。”
狐狸又瞧了闻信一眼,随后向着这边三人拱手:“如此,在下便先行一步了。”
狐狸交代我几句,便匆匆而去,我心下只想着,千万不要耽误他太多事情。
而师父给我又查了查手臂,便放我先去休息,告诉我等手臂好了八成,便再教授我些武功,毕竟这些年几经波折,我的水平估计已经大不如前了。
闻信便陪着我往屋中走。
方才合上师父所在屋室的门,闻信便斜眼瞧了瞧我,低声道:
“怎么样,公主,我话算话吧?”
我头脑发蒙:“怎么?”
闻信哼哼一声:“公主的脑袋是木头做的?”
“他不相信我,是因为我没有告诉他我们的约定,我没泄露消息,难道不是话算话?”
这弯弯绕绕的计较方式,跟个孩子似的。
不过,多少也是他履行了承诺,我颇有几分郑重地点头:“如此便好,话算话。”
闻信的面上竟是隐隐显出几分得意之色来。
我瞧了瞧他,也懒得什么,不想没走几步,他又补上一句:
“今天早我外出,听了些事情。”
我一愣,下意识地想到了顾君则:“什么?”
闻信声音又低了几分:“你可知道,顾府现在又加了力道,在找你和那……那个刘青萝,就算是个集市,都有人在发寻人的单子。”
我略略皱眉:“寻人的单子?是如何模样?”
闻信答:“长三宽二,长条模样,上边是你的画像,旁边是字,下边是刘青萝的画像,旁边也是字。”
我‘哼’了一声:“单是这寻人的单子,都足够我在都城中颜面扫地。”
堂堂公主,被驸马画在单子上,和驸马的侧室一起。
真的是丢人。
闻信显然明白我的意思,他微微停顿,随后仿佛是在宽慰我:
“公主,你也别太难过,我瞧了瞧那单子,再怎么,你也是列在那刘青萝上面的,显然比她重要的多,并且,多多少少,那画像还是属实,画的你比那刘青萝好看上许多许多。”
我哼哼一声:“你的意思是,因为差的多,所以别人看了这画像,就不会觉得我狼狈,只会觉得是顾君则眼瞎?”
闻信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听见他好像模模糊糊地了一句:“也对,要是顾君则不欢喜你,欢喜那刘青萝,他大抵真的是眼瞎。”
这几日过得安稳依旧。
闻信口舌不饶人,但是也当真是安安稳稳陪着我。
师父照顾我,等我手臂好得差不多了,便开始跟我讲习武之事。
直到那天闻信从外面回来,瞧了瞧我,声音有些犹豫:
“公主,城里有消息了。”
我本是看着师父给我的书,闻言抬眼多瞧了他两眼:“如何?”
更多的却是不以为意的。
孰知闻信却道:“那位刘青萝……已经找到了。”
我手一停,随后佯装镇定:“该找到的,她又没有像我这样,被你们发现,故意在躲,顾君则搜寻的力度那般大,自然是该找到了。”
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我心里颇有一番郁郁。
刘青萝回去了,我没有回去,那如今顾府里,他二人便是名正言顺的了,正好还没了我这个碍事的。
不成……我也要回去。
“但是不仅仅是她回去的事。”
闻信忽而又补了一句。
我一愣,回眼看向他。
闻信微微犹豫了一瞬,随即道:“公主可知道,如今都城已传遍了刘青萝‘二次救主’的消息……”
我身形一凛,下意识地向前一步:“什么?二次救主?”
闻信垂眼看向我的手臂,低声道:“就是你这疤痕,如今刘青萝在肩膀上也弄出一道划痕来,是替顾君则挡刀被伤,险些废掉一条手臂……”
我倏地冷笑:“胡扯。”
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车中一片混乱,顾君则靠在马车侧壁浑浑噩噩,这刘青萝早已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闻信叹口气:“我自然知道是胡扯,他们这件事的时候,我大抵也瞧了一眼。”
“伤口和刀口,都是对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