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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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的白子绛可谓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咸鱼,可是偏偏你不犯人,人要犯你。

    棠离镜中只住了白子绛一个人,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确实过去的她一直都这么觉得。但现在,死过一次,就没有多余生命可浪费,得重新开始了,那就得没事找事。

    白子绛刚踏出棠离镜,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味道刺鼻的很。

    “这是什么味道?”白子绛蹙眉道

    听雨端了药,缩头缩脑的道:“四姐,是二姐,二姐在这里烧……烧东西,奴婢告诫过她了,可她不听……”

    她要是听了,就不是白长脑了!向来跋扈,能听听雨一个丫鬟的告诫?

    不听听雨的,也就是不把白子绛放在眼里。若是过去,白子绛肯定和她闹个人仰马翻,可如今,白子绛倒是不稀罕和她闹了。

    白子绛还没发话,白长宗已经揪着白子锦的耳朵气势汹汹的拖到白子绛面前来了。

    跟在白长宗身后的白子兮都暗暗为二姑娘担心。

    白子锦认服了,捂着自己的耳朵,疼喊着:“爹!你做什么!”

    白长宗怒斥道:“我还想问你!你要做什么?好端端烧什么棺材?要不是你……长姐提醒,你是不是要烧房子了!”

    白子兮立马住白长宗道:“爹!你怎么什么都……”

    父亲总是转身就出卖自己,明明好了不是自己的。

    白长宗停顿了一下,转移话题道:“白子锦!马上跟妹妹道歉!”

    白子锦躲到长姐白子兮身后道:“不要,不要!她先招惹我的!”

    白长宗放缓了语气道:“你妹妹大病初愈,你身为姐姐和妹妹计较什么?”

    白子锦嘟起嘴委屈道:“我……爹,偏心!”

    白长宗正色道:“白家家训是什么你!”

    白子锦看向白子兮,白子兮拍了拍白子锦的手,白子锦这才声开口:“听从长辈,和睦兄弟,严以律己,宽以待人。”

    白长宗道:“知道就好!我告诉你,你五妹下落不明你母亲已经很难过了,你别在惹出什么岔子来。”

    白子绛听着这三人的一言一语,道:“爹,我没事,二姐姐只是闹着玩,我不生气。”

    反正白子锦也不算和白子锦斤斤计较,过去就是因为太和她计较,没少吃亏。

    白子兮做起了和事老,道:“四妹的身体看着好多了。四妹落水后,母亲整日跪在祠堂祈求,我们姐妹也担惊受怕,好在老天有眼能让你回来。二妹着不在乎你,其实她也只是,那日她哭的最厉害了。”

    白子兮都这么了,白子绛更不能多少什么了,她当然知道白子兮的话三分真七分假,但是既然给了台阶就下。

    白子绛道:“长姐的是。”

    白长宗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才对。子兮,你待会儿来趟书房。陈三,把这里收拾一下,你看看草都烧黑了。”

    看着这些人陆陆续续离开了,白子绛忽然想到,自己没有像乞丐的衣服,但是刚才的事情倒是给了她个提示,她或许可以找件丫鬟的衣服烧几个破洞。

    白子绛想着忽然“贼贼一笑”看向不知所以的听雨。

    ……

    “姐!这样不好吧!”听雨披着被烧黑的黑黢黢带着补丁的衣服碎步跟在白子绛身后。

    白子绛特意在脸上摸了些许煤炭灰,穿着和听雨一样的破衣衫,悄悄拉着听雨从白府后门溜走。

    白子绛一脱离白府就舒了一口气,掏出自己藏在怀中的破碗,笑呵呵的对听雨:“你看我俩像不像个乞丐?”

    听雨面色微变:“姐,你该不会是傻了吧,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扮乞丐,这要是让熟人看见了,岂不是丢老爷的脸。”

    白子绛道:“怎么可能认出来,你看我俩脸上灰扑扑的。你待会儿呢就跟着我,咱俩就往乞丐最多的地方去。”

    听雨被白子绛强拽着往集市里跑,凤梧国的集市熙熙攘攘,多的是书生士子,倒是少见乞丐。

    “怎么附近都没有呢?”白子绛搔头不解。自己从前倒是嫌少注意这京都了,没想到这里繁华的连乞丐都少有。

    听雨托住白子绛道:“姐别闹了,这里可是京都,京都太守王仁可是出了名的严苛,怎么会让乞丐进城呢。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

    白子绛甩开听雨的手,道:“不可能,要是没有……那我怎么遇见的他?”

    “他?姐的谁?”听雨歪头问道。

    白子绛拜了拜手道:“算了算了,你不懂的。”

    白子绛想着乞丐都是分地盘的,自己要是就地乞讨,她们一定会出来争地盘的,到时候就可以结识她们了。

    白子绛拖着听雨到路旁道:“这样,我呢就装死,你就跪在地上……那个……”

    白子绛还未完,听雨吓得两腿发软:“姐,您可别卖了我啊!”

    白子绛看到听雨这个怂样,作罢道:“不是,算了算了我自己来,记住看见谁穿的华丽,我就抱他大腿,让他给钱!”

    听雨道:“姐,您这像是碰瓷的……不像乞丐啊……”

    白子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抱住一个穿着华丽的男子的大腿。

    听雨看了眼白子绛抱住的人,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白子绛见听雨这么怂,松开了那人的大腿,默默把怀里的碗举起来,道:“大哥,赏几纹钱呗,我快饿死了。”

    那人摇着一把白玉扇,微微一笑,略带磁性的声音从白子绛头顶传来:“白家富可敌国,四姐不是在逗在下吧。”

    这人是谁?怎么会一下子猜出自己是谁?自己的伪装这么差劲的嘛?

    白子绛疑惑着,微微抬起头,只见那人一身玄色蟒袍,腰间佩戴着白玉,白玉携带流苏顺滑精巧,头上那银冠上的黑玉如同美人眼睛,晶莹润泽如同绸缎。

    那人外貌俊秀却略带病态,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丹凤眼,眉目间多情,让人一不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薄唇轻抿,似乎总是漾着温柔炫目的笑容。

    此人真……美……啊!

    白子绛咽了口口水,嘲笑自己不矜持,怎么一见美男就傻眼!

    白子绛故作镇定道:“你是何人?怎么知道我是白家的四姐。”

    那人用折扇挑起白子绛的下巴,带着不置可否的笑容道:“白四姐,我是你皇叔。”

    皇叔???

    难不成就是那个病殃殃的皇上唯一让其存活的王爷——赫连胤?

    今天可真是中了头彩,第一个抱的大腿就是自家皇叔……这也太赶巧了。

    白子绛只能傻笑道:“皇叔的话,那就更好了,你看我那么可怜,是不是得给我钱买饭吃。”

    赫连胤用手擦了擦白子绛脏兮兮的脸庞道:“你手上那个所谓的破碗,是先皇特地赐给你父亲的一套碗具,这价值不可估量吧。”

    赫连胤身旁的侍卫管弦看到赫连胤用手擦一个姑娘脏兮兮的脸庞,瞪大了眼睛,他家王爷不是有洁癖的吗?这……这……

    白子绛甩开了赫连胤的手,怒目道:“你给不给钱!不给绕道!”

    赫连胤也不生气,问道:“四姐喜欢当乞丐蹭吃蹭喝?”

    白子绛回答:“我姓白名子绛,名白吃饭。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内涵?”

    赫连胤嘴角一勾:“难不成你爹名,白米饭?想不到东寅白府的东寅王还有这样另类的名字。”

    二人还在僵持,这时另一个男声传来。

    “呦,皇叔?”

    听到这个声音,赫连胤面色一僵,缓缓回头,看见了二皇子赫连習不怀好意的笑容。

    赫连習穿着一袭紫衣蟒袍,黑发顶梳着整齐高贵的发髻,白玉镶嵌着的发冠,眉眼带着深沉,浑身散发着一股戾气。他眼底的笑意更像是一条毒蛇,随时准备趁其不备的发起进攻。

    赫连習走近道:“皇叔这是怎么了?是没有娶妻的缘故吗?居然对街边乞丐起了兴趣,看了让人笑话。”

    赫连習抬手把一文钱扔进白子绛的破碗中,道:“去找点吃的吧。”

    赫连胤看了眼那一文钱,眉间一皱,语气僵硬对赫连習道:“二皇子,你找我有事?”

    赫连習道:“不妨皇叔陪侄儿去喝杯茶如何?”

    看着赫连習和赫连胤离开,白子绛有些摸不着头脑,今日是什么日子,出门就撞见自家皇叔和二皇子?

    白子绛掏出赫连習丢到自己碗里的那一文钱,忽然心跳停了一拍,这是……龙纹铜板!

    怎么会?二皇子有龙纹铜板。难道自己的恩人是二皇子?可是二皇子看着不像是个穷人啊。

    亦或者是别人转赠给他的也不定,但不管怎么这都是一个线索。毕竟这龙纹铜板不可能是人人都有的,应当是极其珍贵的。

    ……

    是夜,二皇子府,

    一个黑衣人跪倒在地上,颤颤巍巍的看着坐在上头的赫连習,支支吾吾道:“二皇子……冬辞……死了,我看到她的尸体从白府扔到了乱葬岗。”

    赫连習手上的杯子被狠狠捏碎,冷声道:“谁发现的?”

    黑衣人道:“不知道,不知道白长宗是怎么发现冬辞有问题的,但是,他们应当不知道冬辞是我们的人。我们不妨嫁祸于人。”

    赫连習诡异笑着,把玩着手里的一串铜钱道:“你的是,真正的战役,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  那些有耐心看傻□□作者 ̄  ̄)σ作话的可爱一定都是仙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