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白子绛,白子绛现在觉得有一句话特别合适现在的情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白子绛当然知道白子锦这么是在给她和白子楹难堪,得再直白一点,她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永远想着怎么看出好戏。
辰冥忽而淡淡一笑:“多谢祖母。”
多谢?这是什么意思?
白子绛连忙走到祖母面前解释:“祖母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二姐姐记错了,不是我喜欢辰公子,是……”
白子绛本想着趁着这个时候撮合白子楹和辰冥,可是忽然又想起来,此时的辰冥似乎还没有爱上三姐,若是自己这个时候脱口而出,万一三姐否认,自己岂不是更加难堪。
白子绛硬生生又把话憋了回去。
主母解围道:“祖母她们的事情就让她们自己解决吧,绛儿若是看上哪家公子一定会和祖母的。”
祖母看了眼沉默的白子绛,点了点头:“罢了,罢了。你们的事情我就不干涉了。走吧,吃饭去。”
……
一家子围坐在桌上,除了祖母对长兄白子尘的寒虚问暖,其余人基本都是沉默不言。
白子绛只觉得有些食不下咽,不是这菜不好吃,而是家里的氛围变得有些僵硬,果然还是因为白子锦捅出来的那句话。
白子锦倒是满不在乎,该吃吃该喝喝,周遭的事物似乎都与她无关。
辰冥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言,倒是三姐姐白子楹的气色看上去差了很多,她身旁的秦姨娘一直低声在些什么。
祖母道:“辰冥,既然来了白家,就跟尘儿一起住在浮生院吧,这个院落大,也就住着我一个老太婆,也不妨碍着其他姑娘。”
辰冥道:“多谢祖母。”
这个男人,来来回回就这句话……也不知道三姐姐看上他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当初又在闹什么,非要嫁给这么个闷葫芦。
吃过晚饭,总算是可以离开这里了,白子绛正算趁着祖母还拉着辰冥聊天的空档偷偷溜走。
前脚刚踏出门,就被进门的陈三叫住了:“四姐要不要吃点水果再走?”
陈三话一出,众人便注意到了要溜走的白子绛。
白子绛内心已经开始咒骂这个管家了,从前怎么不觉得他这么烦人,怎么这一世专门堵着自己?
主母看向白子绛道:“绛儿,别着急走,吃点水果吧,你大病初愈要好好调理。听雨,四姐可有好好吃药?”
听雨忽然被点名,看向了白子绛。白子绛这么久了可是一碗药都没有好好吃,能好好呆在家里就不错了,还奢望她喝药?这些日子的药基本都去浇了门外的竹子……那竹子的根有些都被染色了。
听雨支支吾吾道:“四姐自然是……有好好吃药……”
主母道:“你要好好照顾四姐。”主母的话语中似乎带着些许严厉和警告。
听雨立马点头。
祖母道:“绛儿,辰冥也很久没有进京了,今日外头热闹,你不妨带着他出去逛逛。”
白子绛只觉得头顶炸裂,看来祖母是认定了她和辰冥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了……
白子绛微微一笑:“是,祖母。”
白子绛刚完,忽而扶额,如同柳絮一般“扑通”倒在了地上。
听雨见势喊道:“四姐晕过去了。”
……
白子绛睁开眼睛,就看见听雨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立在身旁,委屈巴巴地道:“姐你以后要是再装晕,听雨可就活不成了。”
白子绛看了看周遭无人,爬起身道:“哭什么,你不是没事吗?”
听雨抽噎着道:“姐,你就这么忽然晕倒了,主母肯定会以为我没照顾好您,今日要不是大姐拦着恐怕我真的要被死了。”
白子绛道:“行了,我这不是都听着的吗?她们要是你,我肯定就醒来保护你。更何况这不是找医师来看过了,我只是太累了,没多大碍。”
听雨喃喃:“姐胡,明明就是不想和辰公子出门装晕,医师都看出来您是装晕了,只是他不敢罢了。”
白子绛裹着被子道:“那有什么办法,我可不想和辰冥一起出门,这要是一起出去了,那以后白子锦还不得顺理成章的把我和辰冥绑在一起。”
听雨道:“姐,奴婢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好像一直躲着辰公子,虽然知道您不喜欢他,但是你就这么讨厌他吗?奴婢倒是觉得辰公子可比二皇子好多了。”
白子绛立马住听雨的话:“别了!你要是觉得他好,不如你嫁他?”
听雨委屈道:“姐可别趣了。姐喝药吧。”
白子绛转了个身背对着听雨道:“你去倒了。我跟你我要睡了,我明天早上要去乞讨,晚上还得挖洞呢。”
听雨慌了:“姐!”
白子绛不搭理听雨,听雨自觉没趣,只好乖乖走出了门。
听雨把药倒在竹树下喃喃:“主子拖着病不肯好,竹子倒是要养肥了。”
听雨在竹下自言自语,却未曾看见不远处一抹红色的身影。
“姐,不去制止吗?”宜春问道。
白子兮摇了摇头:“不用了。不想喝就不喝吧。”
宜春继续道:“管家可把事情都告诉您了,您还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这万一真出什么事……”
白子兮淡淡一笑:“这些不过事。倒是祖母,祖母这么着急给绛儿定亲事,真是稀奇。”
宜春声道:“这都是为了您和二姐,您是嫡女,不日太子成年就会选妃,早日给白子绛定亲也就断了老爷的念想。”
白子兮继续道:“都是白家的女儿,谁嫁给太子不一样。你别瞎猜忌。告诉陈三,看牢四姑娘,别让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宜春看着远处的听雨回了院子,点头道:“是。”
……
早,白子绛伸了个懒腰。
天气正好,是个去讨饭的好日子,不定今日还能遇见那个二皇子。若是这次在遇到肯定得拉住他好好问问,那铜板。
白子绛刚推开房门就看见,陈三在门口填坑。
白子绛问道:“你在做什么!”
陈三看见白子绛这一乞丐扮,吓得捂着心脏,道:“四姐,起得真早。您院子里不知怎么的多了这么些个坑,的正在命人添上呢,免得哪位姐不心磕了。”
白子绛这下明白了,难怪这几日挖坑总是挖不出去,结果原来是陈三这个老匹夫在填坑!
陈三笑着道:“四姐您看着面色不好,不如再回去休息休息。”
白子绛冷笑道:“与你何干!”现在看见你就生气!
陈三知道白子绛生气,便道:“四姐莫要生气,您若是想出门,走正门就好了,没人会拦你的。”
是没人会拦,可是白子锦那家伙知道了肯定转身就去主母那里告状,那自己装病这件事情岂不是就被揭发了。
白子绛一把推开陈三道:“我不管你是奉了谁的命令专门跟我过不去,我只告诉你,这是棠离境,这个院子的一切谁都没有资格过问!”
白子绛的最后一句话,是当年父亲对主母的。也是因为这句话,主母后来把白子绛接出了棠离境。
陈三一愣,对还在填坑的下人道:“都退下。”
那些人立马就住手了,没错眼前的白子绛才像是过去的白子绛,任性不讲理。
陈三道:“人给您赔不是,我们这就走。”
看见陈三走了,白子绛才觉得自己发得脾气有些莫名其妙,这一刻就好像是回到了前世,她讨厌白府的所有人,讨厌她们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关心。白子绛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何人,只知道她叫萧钰,父亲很喜欢她,为了她建了潇湘台,也就是现在的棠离境。而这个院子也是唯一一个院内有着白玉桥,桥下一汪泉水的院子。潇湘台也好,白玉桥也好都是祭典生母的一切。
果然,就算是经历了前世,自己也不可能完全对白家毫无戒心。
白子绛平复了心情走出了院子。
……
梨花雨落,
“大姐,人觉得四姐还是以前那个四姐没有变。”陈三回禀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白子兮修剪着白梅,良久才开口:“她没有变?我和她从一起长大,也可以是我看着她长大,这几日她行为怪异。句实话,我根本不相信什么诈尸,要么她根本没有死,要么她根本就不是我四妹。”
陈三声道:“许是四姐为了陷害其他姐装死?毕竟她死的时候,所有人都被老爷问罪。”
白子兮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摇了摇头:“不可能,若是装死,她就该出来指证是谁推她下水,可是你也看到了,她没有这么做,很有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谁要害她。可我担心的是,有人利用她的疑心来害白家。”
陈三道:“四姐虽然任性了些,但是也不蠢笨,应当不会。”
白子兮轻摇头,笑道:“若是一个人被仇恨和欲望蒙蔽了双眼,别是被利用,就算是让她灭亲灭族,恐怕都会心甘情愿。行了,留意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