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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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长宗拾起身旁的茶杯狠狠向白子绛身旁砸去。

    虽然没有砸到白子绛身上,但是茶杯破碎的声音倒是让白子锦身躯一怔。

    白长宗怒骂道:“你还知道回来啊,谁允许你跟陌生男子出去的?白家哪条家规允许了?还过了一夜回来?你要不要嫁人了?不要的话,我现在就送你去出家!”

    白子楹见白长宗生气,道:“父亲,四妹妹不过是贪玩。”

    “贪玩?”白长宗蹙眉:“你难不成想让她跟你五妹一样?你五妹为了一个男人不肯回家,你也要有样学样是不是?”

    白子绛一愣,原来父亲早就知道了白子灵在景阳客栈,也知道她为什么不回家。

    白长宗对身旁的家母道:“看看!看看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老四老五都一副德行!”

    家母掩面哭着道:“既然知道灵儿在景阳你就派人接她回来吧。”

    白长宗道:“接她回来?整个京都都知道我白长宗的女儿跑到景阳跟人私奔了,我还去接她回来,我要把我的老脸按在地上摩擦是不是?我告诉你,她死了我都不管!”

    家母哭的伤心,白子锦跑到家母身旁安慰道:“既然知道五妹下落了,她没事就好,到时候劝劝她,总会回来的。”

    白长宗冷哼:“劝?我派了多少人去过,你母亲不是不知道,她回来了吗?还有你,白子绛我看你是反了,夜不归宿谁教你的?哪个大家闺秀会这样?”

    白子楹看向为难的秦姨娘,又看向父亲道:“父亲,四妹五妹毕竟还年幼。”

    白长宗欲哭无泪道:“年幼?她要不是我白长宗的女儿,要是别人家的,不知道死多少回了。我看就是阎王都不肯收留她,这次留在我身旁祸害我。”

    众人皆是不语,白长宗对陈三道:“去拿板子来,我今日绝不轻饶!”

    陈三犹豫着,磨磨蹭蹭起来,跑去拿了板子,声问道:“家主几下啊?”

    白长宗想了想道:“哭她!”

    白子锦听后翻了个白眼,这跟没罚似的,装哭谁不会。

    陈三走道白子绛面前低声道:“四姐得罪了。”

    白子绛伸出手心,陈三每一下众人的心就惊一下,连了五下,白子绛愣是一滴眼泪也不掉。

    很快白子绛的掌心就被的泛红,离白子绛最近的白子尘道:“父亲,差不多就好了吧,四妹知道错了。”

    白子锦声嘀咕:“这才几下,哪有我那天惨。”

    家母听见了白子锦嘀咕,推了推白子锦,不满道:“闭嘴。”

    可是白长宗没有喊停,直到到第十下,白子绛也依旧是不卑不亢的直挺挺跪着,不哭也不闹。

    这时白长宗一把推开了还要继续的陈三,指着白子绛骂到:“你为什么不哭?”

    白子绛回答:“是女儿的错,该。”

    竺清月看够了戏,开口道:“白伯父就放过四妹妹啊,妹妹大概是知道错了,这要是让外祖母看见妹妹受罚怕也是会心疼的。”

    白子锦瞪了眼竺清月,心疼?当初她被祖母都没心疼,又怎么会心疼白子绛一个庶女。

    白长宗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反正早日把你嫁出去得了,免得碍我的眼。”

    白子绛捂着通红的手掌,道:“我不嫁辰冥。”

    白长宗皱眉道:“不嫁辰冥?你要嫁给那个商贾?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跟你五妹一样跟个商人苟且,我就……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家母听了连忙道:“家主糊涂怎可咒自己。”

    白长宗指着白子绛道:“你看看这个孽畜,我教她的她是一点儿没学,尽是学了些不好的。”

    白子锦道:“父亲不必生气,五妹不肯回家让哥哥找人绑回来就是,至于四妹就让她闭门思过好了。”

    白长宗听后道:“你这话没毛病,就是狠心了点。”

    竺清月没忍住,捂嘴轻笑。

    白子锦见竺清月嘲笑自己,面色如土。

    白长宗继续道:“你五妹我已经让派人了,她若是还不肯回家,便在族谱上面划去她的名字,我白长宗丢不起这个人。至于你,白子绛祠堂跪着去,对着白家列祖列宗好好忏悔。”

    白子锦声嘀咕:“父亲明明就是比我还狠……”

    ……

    白家祠堂,一个神奇的存在,四面漏风,看着简陋,据是白家某个祖先的不许扩建和太过张扬,然后就这样基本没怎么修缮。

    白子绛捂着还阵阵疼痛的手心,白家祠堂夜里总是凉风阵阵,白子绛了个寒颤。

    窗外天已经擦黑,白子绛隐隐觉得肚子饿了,今日父亲这般雷厉风行怕是无人敢来给自己送饭了。

    白子绛直接趴在了地上,地上虽然冷得慌,却比跪着舒服。躺地上的白子绛想着昨日自己发烧,贾七爷陪着自己,虽然自己并不喜欢他,却觉得他给与的那份温暖,是白子绛这十几年来未曾拥有过的。

    哪怕是父亲,也从未给过的。

    今日父亲放水,白子绛只知道的,只要白子绛哭了,白长宗肯定就收手了。可是今日她不想再听父亲的摆布了,那些他以为为自己好的事情,她从不认为那就是好的。

    若不是前世父亲一意孤行把长姐嫁给那个混用懦弱的太子赫连珩,长姐怎么会死,白家怎么会被皇上疑心。

    包括自己嫁给辰冥,看似是白子绛自作多情,但其实父亲也没少推波助澜。他或许是很爱他的孩子,但他更爱那泼天的富贵和白家的荣辱。

    想着想着白子绛觉得有些困了,本想就这么睡过去,却听见门外有人急急忙忙喊着:“不好了,不好了风陵王殁了。”

    白子绛猛的睁开眼睛,看向门外匆忙的侍从跑来跑去乱作一团,陈三在外吼着:“都闭嘴!瞎喊什么!再多嘴一句乱棍死!”

    白子绛推开门拉住门口的侍卫道:“你刚刚什么?”

    侍卫低头道:“四姐不是我的,我什么都没。”

    陈三走过来道:“扰到四姐了,也不知道是哪个臭奴才瞎喊,待会儿揪出来狠狠。”

    白子绛有些心急道:“风陵王怎么了?”

    陈三为难道:“四姐这些事情奴才不知道。不过家主刚才匆匆忙忙入宫去了,大概是哪个厮偷听到了家主和家母话,这次乱吼。”

    赫连胤死了?这怎么可能?谁敢杀他?

    白子锦缓缓走过来,笑盈盈道:“四妹不是被罚跪的吗?怎么出来了。”

    白子绛问道:“风陵王怎么了?”

    白子锦道:“我怎么知道?管他怎么了,这皇宫大内里的私事我管不了。不过你我能管。”

    白子绛无奈道:“你要干嘛?”

    白子锦道:“你上次也算是帮了我,我白子锦不喜欢欠别人的。我刚才去求了父亲,父亲天黑了就放你出来。”

    陈三道:“既然如此,四姐感觉回房休息吧。”

    白子绛跟着白子锦走了一路,白子绛道:“二姐当真不知?”

    白子锦道:“知道又怎么,不知道又怎么?活着也好死了也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白子绛反驳道:“你前几日还收了他的礼物。”

    白子锦支支吾吾道:“那……那是他自愿的,我又没逼他……更何况又不是我害得他。”

    白子绛拦住白子锦道:“他……真死了?”

    白子锦道:“不知道,只知道父亲急匆匆入宫去了。也可能没死,大概是下人多嘴胡。”

    白子绛嘀咕道:“若是风陵王真的殁了,怕是要变天……”

    白子锦道:“变不变天怎么,只要不换皇上,咱们白家依旧是蒸蒸日上,你在瞎担心什么。”

    白子绛拽着白子锦道:“好姐姐你就帮我听一下吧,风陵王到底有没有出事。”

    白子锦头疼道:“想办法问长姐不就好了,长姐在皇后身旁什么都知道,那些钱买通太监,问长姐。”

    棠离镜,

    白子锦难得在棠离镜喝了盏茶,只见报信的人终于来了。

    白子绛问道:“长姐了什么?”

    报信的人心翼翼道:“白姐…………你俩真八卦……”

    白子锦一口水差点喷出来,道:“长姐怎么还有空趣?正事呢?”

    报信的人道:“听是因为风陵王出了事情,但是应该是没死。不过确实是有人刺杀王爷,王爷受了伤,回景阳养伤去了。”

    白子锦道:“是哪个厮敢这么大胆子乱,不要命了?”

    听完报信的人的话,白子绛陷入沉思,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是中了什么计,那人怎么就这么巧在自己的祠堂附近喊,莫不是故意喊出来给自己听的,想看看自己的态度?

    会是谁呢?赫连胤自己吗?还是竺清月?还是另有人?

    那人的目的是什么?那个看不见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

    “爷您可算回来了,您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奴怎么跟……”

    贾七爷断了厮的话道:“山景色很美,不负此行。”

    厮低着头,声道:“七爷,你的信到了。”

    贾七爷抚摸着自己微微湿漉的胸口,眯起眼道:“告诉他们,很快,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