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听风楼和听雨楼
二楼一个雅间中不比楼下吵杂,要清净优雅许多。
一个举止端庄的女子,正做在里面自己斟茶自己喝。
时不时看看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似乎在寻找什么人,又似乎在等什么人。
这女子不是旁人,便是在国宴上曾讽刺过凝知露的官家姐,凝知露的好姐妹齐灵。
当齐灵看到人群中,那穿着明亮的蓝色衣襟的男子时,眼中闪出一抹亮色。
那男子步子跨的很大,在进入到齐灵的视线后,几步便入了听云楼。
男子上楼寻到了齐灵的贴身侍女所在的位置,快步走到了她的身边。
侍女朝他盈盈一拜,随后对里面的齐灵道,“姐,凝公子来了。”
“让他进来吧。”
闻言,侍女将这所谓的凝公子带了进去,而后掩好门,站在齐灵的身边伺候。
“凝公子今日约我出来,所谓何事?”
齐灵明知故问,看着凝知昀浅笑。
她的态度引起了凝知昀的不适,若非因为母亲,怕是他这辈子都不会主动相邀与她的。
“还请齐姐救救在下生母。”
凝知昀恭敬的对齐灵一拜。
“救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齐灵漫步经心的道。
“知昀乃一介书生,只是家父有些许钱财可以表露,不妨齐姐开个价。”
凝知昀故意恶心齐灵,想让齐灵帮了自己这一把之后,对自己改观。
“我不要钱财,我齐家也不差钱。”齐灵轻笑一声,对凝知露露出一丝嘲讽。
凝知昀抿唇站在一旁。
母亲的事,他不是没有求过父亲,可是父亲竟然像对待二妹三妹一样,对母亲恍若未闻。
二妹为何会不近人情,三妹为何会死无全尸,他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
甚至将知霜妹妹也送到了戚王府。
“凝家有戚王的扶持,你怎么会来找我救你母亲?”
齐灵看着他,面无波澜,心底却开心到不可自拔。
“既然齐姐帮不上,那在下便先离开了。”
凝知昀准备起身告别,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在对面的听雨楼看到了凝知露的身影。
听雨楼和听云楼,被人成为姐妹楼或是兄弟楼。
听雨楼主以文会友,多出棋师,听书,和会友,接待的是文人骚客。
听云楼主以茶闻名,多出茶师,接待的是下到平民,上到贵客。
“等等,我没帮不了,更何况,我只是想你能娶我,我并不想以此要挟你,所以我犹豫不决,该提什么要求比较好。”
齐灵委屈的看着凝知昀的背影。
“那等齐姐想好了,再给在下一声答复。”
凝知昀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齐灵看着凝知昀离开的目光,看着他进了听雨楼,上了听雨楼的二楼,以至三楼。
“姐,您看那儿!”齐灵身边的丫头指着对面听雨楼,上面三楼窗边的位置。
“凝知露!”齐灵愤恨的等着凝知露所在的位置,“她一定是故意的,知道知昀今日约我出来见面,所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听雨楼。”
“奴不懂,逍遥王妃出现在听雨楼和凝公子去找她,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齐灵瞪了自己的侍女一眼,“他肯定是去求那个贱人去了。”
听雨楼上,凝知露感觉到一股视线正看着自己,有些不怀好意,凭借着感觉看去,正好看到齐灵一脸怨恨的瞪着自己。
凝知露淡然的收回视线,看向前来寻她的凝知昀。
“二妹,我”
凝知昀还没开口出自己的目的,便被凝知露打断了。
“齐家姐是你邀约的,如何你又弃了她,来寻我来了。”
凝知露看着身前的棋局,百无聊赖的看了看楼梯口的位置。
“求求你,放了我母亲。”凝知昀忍着悲伤,恳求。
“你可知,当初,我也这般求过她,求她放过我,”
凝知露平淡无波的声音响起,轻柔的叙述,的仿佛是件事。
凝知昀闻言一怔,想起了过去的种种,遂而深深的一生叹息,终是不知该如何帮方怡求情。
方怡以往对待凝知露的事,他都看不过眼,更何况如今还买凶刺杀她。
如此仇人,谁肯放过?
“你如果替你母亲惋惜,不妨去查一查,导致付家出现种种问题的证据,以及庆伯侯府的姐中毒一事的罪证,为何会全部都落在你母亲的身上。”
凝知露观察着棋局,对他道,“告诉你这些,不过是看在你往日的那点情分上。”
“什么意思?”凝知昀自然知道凝知露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前面的是什么意思?
“你母亲入狱,不过是因为刺杀逍遥王妃是证据确凿的事,但是金家和付家那些没查出来的真相,表面的证据也都指向你的母亲以及你母亲所在的方家,之所以还没揭露出来,是因为这些证据太过刻意。”
凝知露看着他如实道,他俊脸上的情绪,一展无遗。
凝知昀像是被点通了一样,朝凝知露恭敬的行了一礼,“恭贺你成为了逍遥王妃,我作为兄长,真的为你感到高兴。”
凝知昀完,转身便离开。
他离开时,凝知露看到了他眼中隐忍着的泪水。
“一个有感情的人活得很累吧。”
凝知露的声音不大不,她看到凝知昀离开的身影微怔了片刻。
她知道他听见了她所的话。
云本并不打算和他多关于方怡的事,但终是没有忍住去担忧,这个以往待她还不错的兄长。
“在担心什么?”
一道男声响起,一改平日里的风流,正经走到凝知露的对面对坐下。
“柳歌师父。”
凝知露向他示意一番,轻柔的声音在柳歌的耳中荡起涟漪。
“王妃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只可惜那方怡没有给王妃寻到合适的歌技师父。”
柳歌打趣的对凝知露道,看着她低头所思的棋局,挑眉道,“想得如何了?”
“试试看?”凝知露沉吟一声,略带挑衅的意思道。
“行,还是那句话,你若能解开棋局,那天下便无可难你之棋局,这局棋,你看了三年了,但为师已经看了数十载了。”
柳歌有些惆怅,在他话之际,凝知露便已然执一子,轻巧的落在那枚棋子该落的地方。
正如柳歌所料,凝知露所落子之地,是曾经他走过的第一步。
但是慢慢的你来我往之间,从第十步开始,原本已无生还的可能的棋局,慢慢的变得鲜活了起来。
柳歌为之一惊。
这丫头能破这棋局?
不知道过了多久,兰辄已经从宫中办完事物回来,没找见人,听管家王妃去了听雨楼。
他便赶了过来。
入目的便是她和柳歌正在下棋,时不时的深思让她紧蹙了眉头。
今日的她没有带抹额,鲜红艳丽的赤莲在她额间显得十分的夺目。
兰辄上到三楼柳歌和凝知露所在的房间,安静的走了进去,在凝知露的身边站定。
柳歌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被兰辄瞪了一眼。
没多久,正当柳歌准备出声提醒凝知露时,凝知露执了一子,落在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地方,却成了整个棋局中,柳歌那方的致命一击。
柳歌观破棋局,惊呼一声,何曾几时他也走到了这一步,但却没有发现这一招。
“做的不错。”兰辄揉了揉凝知露的脑袋,“不亏我多日陪你练棋。”
凝知露闻声抬起头来,看向话的人,见是兰辄,俏脸上止不住的惊喜和喜悦。
“柳歌,这便是我的夫君,逍遥王。”凝知露拉着兰辄向柳歌介绍道,而后又对兰辄道,“这是柳歌,你应该知道,听雨楼有名的棋师,是我的师父之一。”
兰辄朝柳歌示意了一下,可柳歌并不能受得住。
凝知露没架子还好,但兰辄可不是没架子的人,那气场俨然像是在为凝知露出气。
凝知露轻推了一下兰辄,偷笑的看着柳歌,“不好意思啊,他平日里对我还挺好的,可是对外人的时候,就是这样。”
“怎样?”兰辄撇过头,宠溺的看着她问道,“我对外人,是怎样的?”
“冷冰冰的呀,”凝知露笑呵呵的道,“不过,我还挺喜欢的。”
兰辄闻言轻笑出声,心情瞬间变得大好。
收了威慑柳歌的气势,在凝知露的身边落座。
“闻言,听雨楼柳歌以风流著称,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兰辄勾唇冷眼看着柳歌道。
“回王爷话,在下是风流名声在外,不然也收不到这么好的一个弟子,但平生只收过王妃一个弟子,所以对王妃严厉了些。”柳歌汗颜的道。
心中却想着,以后是不是要改改性子,免得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例如,逍遥王这个大醋王,他可招惹不起。
兰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王妃的棋术,本王领教过了,确实不错,但还有精进的地方,今日看来,以及做得十分不错了。”
凝知露闻言欣喜的回头看向兰辄,却未什么。
柳歌汗颜的连连称是,却也不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