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此交涉
今安在点点头,即便是封禁了修为,可这辨识文字的本事还是不在话下的,当即便诵读起来。
“妖族猖獗,犯我边境,自即日起,冥府治下,凡有出城入城需要者,当出示通行令或通行文凭,通行令可凭身份证明于外城衙门领取,通行文凭需有四品以上官员印信方可生效。”
只是越读下去,他的眉头皱得越紧。
“行了,你们两个该干嘛干嘛去,尤其那子,怎么看你怎么不顺眼。”
阴差指着宁豺承的鼻子,让他走远点,这种行为尽管并不礼貌,但在这样的特殊时期,也没有人会在意。
当然,宁豺承也能够理解。
“怎么办?现在没有通行令,也没有文凭”
今安在被他这么一问,也是无可奈何,但不能进就是不能进,他两个总不能硬闯吧?
正当他绞尽脑汁准备出些偏门主意的时候,一辆马车从远处缓缓驶来,旁边跟着的丫头和车里的人耳语几句,便快步走来。
“这两位是我们家姑娘的朋友,还请放行。”
两个阴差还纳闷,你们家姐谁啊,这么大的谱儿,一句话就让我们哥两个放行,也不怕闪着舌头?
想到这便要开口。
刷!
谁知那随车丫鬟顺亮出一枚玉牌,两个阴差的眼睛都直了。
“你这什么玩意儿?”
丫鬟的脸色阴沉下来。
“今道友,这人你认识?”
“不认识。”今安在摇头道。
“只怕来者不善啊,你看着丫鬟都这么大的脾气”
宁豺承这句话倒是引得今安在发笑。
其实这下人啊,就是这样,在自家主人的面前是一副模样,对外的时候又是一副模样,而这对外,也分上和下,不同的人要给不同的脸色。
但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毕竟她代表着主人的脸面。
总不能,一个王侯家的脸面,非要去贴什么平民乞丐的冷屁股吧?那样的话,岂不是既不合情理,又违背了正道吗?
笑归笑,今安在也想知道,这丫鬟究竟会用什么方式解决眼前的事情。
毕竟他也想要学学,免得下次再碰上这种应渡的情况,自己不知该如何布置自己与渡客一行的遭遇。
“知道你们两个不识此等尊贵之物,去,把你们管事的叫来,品阶越大越好!”
听了这话,先前碎嘴的阴差正要反驳,一旁的同僚却将他拦住。
“诶,这话的主儿大多有些背景,听她的,去问问上官。”
要人活久了能成精,世上的事大抵如此,就比如眼前这阴差,在这城门口混得久了,虽提拔不上去,但多少也有了些识人、断物的本领。
碎嘴阴差挠挠头,哼了一声便走上城楼。
“妙啊!”
今安在几乎要为这丫鬟拍起来。
“把你们管事的叫来”他心中将这句话反复念叨了几遍,算是记住了,直接跟高级别的对话,总好过一字一句地与这些鬼纠缠。
最重要的是能显得自己很有身份的样子。
那丫鬟看今安在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身旁宁豺承也是呆头呆脑,心中疑虑。
她不知道自己家姑娘为何会认识这样的人。
片刻后,城门官挑着眉毛,一脸不情愿地从城楼上走了下来,大摇大摆地晃到丫鬟的面前,伸出。
“什么牌子,拿出来看看。”
丫鬟叹了口气,将玉牌举到了城门官眼前。
“奉天”
库嗵!
城门官刚一读出上面的两个大字,膝盖便是一软,整个人二话不跪在了地上。
一旁的碎嘴阴差还羡慕着,这大白天的喝酒喝成这样,上官的日子挺潇洒呀!
于是赶忙来搀扶。
只是城门官劲儿太大,还没等把他拉起来,碎嘴阴差却被他一把拽倒,半跪在了地上。
“上官,你喝多了!”
“放屁!你特么才喝多了,还有你们,都给我跪下!”
于是,在今安在啧啧称奇之中,门口阴差跪了一地,一旁行路的普通老百姓也没见过这种架势啊,也赶忙跟着跪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今道友,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宁豺承战战兢兢地问道,要不是看今安在稳如泰山地站在那,他几乎也要跟着跪下去了。
毕竟从生活在南疆边陲,进了中土本就带着胆怯,一路逃亡到此,便碰上了这种情形,要心里不打怵,肯定是不可能的。
城门官脸上的表情十分微妙,他的眼中透着畏惧,脸上还要强自表露出笑容,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怎么看也都不轻松。
“上官那令牌到底是什么啊?”
“不该问的别问!”城门官厉声喝道,只是声音尽可能地压制了下来,令人觉得有些滑稽。
丫鬟见他如此,眼中凌厉之色方才缓和一些。
“此乃奉天令,是冥府大帝亲自炼制,你们可认清了?”
“回禀上官,的认清了,比自家祖宗牌位还清!”城门官满头大汗地道。
“那,可还要什么通行令或是通行文凭?”
“不敢、不敢,见奉天令如见大帝,持奉天令的上官做保,定然不会有问题。”
“诶?这东西难道不会有假么?万一她们要是行骗的怎么办?”今安在生怕天下不乱似地问道。
那丫鬟斜了他一眼,心道这家伙脑子是不是不太灵光?
“既然了是冥府大帝亲自炼制,那便没可能作假,这位大人,您也是笑了。”
有城门官代为解释,丫鬟也就懒得与今安在多费唇舌,而是头前开路,让身后的马车进城。
“二位,我家姑娘了,要是肯赏光的话,还请随车入城。”
在路过两人身旁的时候,丫鬟撇下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倒是令宁豺承有所不解,看这丫鬟肯为了自己二人出面,想来她家主人就算不是相识,也肯定有结交的意愿,可为何不肯露面,还要让他两个随车入城?
不过今安在倒是没有这方面的疑虑,学着刚才城门官走路的样子,一摇三晃地跟着马车走进了城中。
“下次出来,必须带些令牌什么的,这玩意儿太好用了!”他的头始终点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