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两条死路
听了善良的话,不光是明怡感到疑惑不解,就连善闻也有些尴尬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善良师兄,这个就是明怡,我能够确定,至于验明正身什么的就不必了吧?”
“师弟此言差矣,这变化之术,本就是有样学样,令人难以分辨,唯有一点,那就是无论怎么变化,也无法彻底模仿本人的全部特征。”
“可善良师弟又是如何知晓明怡那孩子身上特征的?”
话的乃是善字辈大师兄善惠,而他看向善良的眼光颇有些不善。
尽管他并不喜欢善闻这个呆头呆脑的家伙,可对于明怡,他却并不反感,况且他还知晓明怡女儿身的事情,倘若眼前这个明怡是真的,搞出一个验明正身的名堂,叫这一帮僧人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这件事传扬了出去,那本源寺正道巨擘的名声不定就要毁于一旦!
善良嘿嘿一笑,脸上带着些腼腆似的神情。
“师兄有所不知,真正的明怡师侄,与我的关系当真不错,我们时常一同研习佛经,修炼本门功法,若是累了、倦了,到山间清泉之中洗濯一番,也颇有悟道之趣,所以师弟才敢叫这厮验明正身。”
“这你这话可当真?”
正刚听了善良的话,眼睛瞪得有铜铃那么大,一旁的善惠心中也是惊讶不已,只是相比起正刚这个直肠子,他却是不大相信善良所的这些。
“既然善良师侄知晓些内情,便也只能如此了,不过还得你先如实告知我等,明怡身上究竟有什么特征才好。”
正字辈僧人中,一个不晓得当中故事的如是道。
这下可让善闻为难透了,这明怡定然是真的明怡,可若按照善良所的,就地验明正身,岂不是要当众脱得一丝不挂?
“善良师兄,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善闻师弟可是开玩笑了,我佛门中人,向来不打诳语,倘若不信,大可以一同过来,我与你们这明怡师侄身上有什么不就成了?”
善闻脸色阴晴不定,可他也是要顾全大局,所以不能点破明怡女儿身的事实,只好先将就着凑过耳朵来,准备见招拆招。
而正刚呢,他既然知道内情,原本可以阻止这一场闹剧,可毕竟也是担心,假使眼前的明怡当真是魔修变化而来,专门刺探消息,若是轻易放过,不定会危及眼下所有本源寺弟子的性命。
“既然这样,那你便吧。”
得到了正刚的首肯,善良自然是十分乐得,于是便把头一歪,对着好奇的众人道:
“其实啊,弟子我也没什么验明正身的本事,只是在此诈上一诈,倘若明怡师侄当真敢脱衣对质,那也没什么好的,多半他也就是真的了,可若是不敢,那不用,一定是假的!”
“对对对!这个主意好!”
当即便有人应和起来。
正刚脸色一变:“好什么好,这馊主意你也能想得出来,难道你想让大家都知道明怡是”
到这里,他的话音却又戛然而止。
“是什么?正刚师叔?”
善良看向正刚的眼神十分微妙,既透着咄咄逼人的味道,在不明所以的众僧看来,又是绝对心无杂念的疑惑。
可他当真心无杂念么?
这周遭弟子之中,除了正刚、善惠、善闻,还有他自己以外,就只有明怡本人知晓这件事的秘密,而这当中,除了明怡,也没有人知晓他善良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
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他是在这里无事生非,相反,周围这群僧众都将他这番举动,当做是为大家着想,不阻止,甚至连赞叹都赞叹不过来呢!
善良的眼睛一直在注意着身旁善闻的表情,看见他露出这般为难,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神态,他简直要痛快得嚎叫出声。
“嘿嘿,七年,整整七年啊!你们这对师徒,怕是早就做了那般苟且之事,今日就算让在场所有人看看你那肮脏徒儿的身子又能如何?莫非我还能在看了以后,再上一句‘那定然不是我明怡师侄’?放心,我可没有那么坏,或许吧”
善良在心中想象着待会儿这些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的时候,善闻和明怡脸上的表情,整个人的内心里,那种抑制不住的亢奋令他的脸颊都微微红润了起来。
而他这一招当中的算计,可谓钻心,不光钻了明怡和善闻两人的心,更是钻了正刚、善惠,乃至眼下全部僧众的心。
这明怡,定然是真,既是真,必定是女儿身,既是女儿身,那在众僧眼中可就变成了假,为何?
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在堂堂本源寺,历经五十几代的佛门之中,竟会出了个女弟子!
到时候,明怡的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必死无疑,因为就算正刚知晓这当中秘辛,以他的性情,为了掩盖这件事,怕也要当即出,立毙明怡于眼前,以正视听。
同样想到这一点的还有善惠,他作为大师兄,心思自当比寻常弟子深沉些,即便这样,也是在善良这一杀局布置下来以后才发觉这一点,当即觉得后脊梁骨一阵发寒。
“善良师弟,还请先,我们待会儿应当如何表现吧!”
他在道“请”字的时候,还故意稍稍加重了音,为的就是让善良听出自己的话外之音。
面对如善良这般心计,就算他身为大师兄,也不得不心翼翼,只是相比起提防,若是能够将他拉拢过来,不定能为日后自己在寺院中更进一步提供助力。
善良也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冲他点了点头,算是领了他的好意。
“正如大师兄所言,稍后诸位同门散去后,可或作若有所思、或作笑看魔修出丑状,当然,将一身修为提起也是免不了的,倘若没有意外,咱们这位明怡,要么是立即反抗,要么就是货真价实,不过都是男弟子嘛,大家看一看也不会有什么,最多我一会儿向师侄道个歉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