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螃蟹才横着走
“这是梁先生,不是这里的常客,你还不认识。”京姨一时摸不清两人怎么回事,梁东岩那边脸又黑了半截,没指望了。她只能通过余音察言观色,而余音眼底尽是陌生与疏离。看样子,两人基本不认识了。
怪只怪余音长得太单纯无欺,稍显稚嫩的脸白白净净,让人一看就觉得好欺负,怎么又想到她也会谎呢?
京姨本想拉着余音上前介绍,又想到余音今天不是来出台而是来“辞职”的,摆摆让余音出去,回头安抚道:“新人没来几天没经验,登不得大雅之堂,让您见笑了。”
“是挺搞笑的,哪个街头的戏班倒闭了?”梁东岩不咸不淡的一句,在场人却各个如坐针毡。这位太子爷是开玩笑呢?但听着怎么都不像啊!
京姨又推了几个能喝会的进去,不唱歌只喝酒总归再没槽点了吧!这太子爷平时装腔作势话不多,怎么一开口就像上了吐槽大会呢。
余音在吧台处等着京姨,算是最后的作别。远处风姿绰约年近四十的京姨缓缓走近,“恭喜你,成功跳出这个圈子,好好当医生吧,我还想以后生病了沾你的光走后门呢。”
“我顶多给你免费治治头疼感冒,来医院看病可给不了你不了七五折,得看医保报销多少,”余音笑笑,感激的看着京姨,然后鞠了一个大大的躬:“这两年,谢谢您的照顾。”
京姨连忙扶起她,“这些都是虚的,你能入得了你那个大主顾的法眼是你自己的本事。不过那个大主顾出很阔绰嘛,你母亲后续的治疗费不用愁不,你还成功晋级富婆了。”
余音成功被她逗笑,富婆——她倒忘了自己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了。
京姨是余音走投无路时唯一一个伸出援的人,梁东岩是两年前翻完跟头后唯一一个给了她房卡的恩客。当时梁东岩做的隐秘,所以京姨并不知道她背后的大主顾是谁。只是余音每月定时送来大笔抽成,让京姨确信,余音一次就能开门红,有做这行的潜质。
“京姨,你从来不好奇他是谁吗?”两年了京姨从来没问过,余音甚至没告诉京姨对方是男是女。
“客户的**我们必须要保密,既然对方如此神秘,连你都只字不提,那只能明是我们惹不起的大人物,”女公关出身的京姨一辈子都定格在这种风月场合,她也是从余音的处境中一步步上来的,懂得只会比她更深刻。
余音冲京姨比了个拇指哥。她对了,梁东岩确实是她这种平民惹不起的大人物。所以她溜之大吉,从此山高路远,再不相见。
告别夜相思,她要翻身农奴把歌唱,然后成为有社会地位的医生,一步一步把当年丢掉的脸面,背弃的节操通通找回来。
不是有个著名影星要把脱掉的衣服再一件件穿回来么。她也是这个想法,母亲的治疗就要结束了,她和京姨也不是一路人,不想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
余音正在护士站的吧台练习血管缝合,几个护士姐姐叽叽喳喳,搅得她连针线都穿不进去。
“听了吗,那个著名影星昨晚被送来咱们急诊了。”
“和霸气护短的律师男友订婚那个?”
“什么霸气护短的律师男友啊,那可是梁东岩,政法世家梁家的太子爷”
佟梅香听到“梁东岩”三个字眼睛都直了,本想过去一起讨论,却看见余音不动声色,忍不住挑衅:“余音,看你这没见识的样子,肯定不认识梁东岩吧。”
余音对着血管模具摆弄着,不想搭理她:“albert-lebert吻合技术它不香吗?”余音的是一种外科缝合技术。
佟梅香翻白眼,丝毫不客气的:“没见识就别转移话题,人爷爷是政法界的扛把子,母亲那边家族企业财力雄厚,叔叔在国外开了一家大型上市公司,梁东岩在江市横着走都没人敢管他。别以为自己是个空降户就了不起,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梁东岩这种人物,连我都很难接触到,你不认识也正常,你也就配和医务处的那个娘炮认识了。”
余音将里的剪刀和镊子“匡”地拍在桌面上,语气淡淡地,“这周我上了一台案例教学术,月末评审你超不过我,就要被调去门诊了。还有,螃蟹横着走,不也是别人嘴里的两口肉么。”
咸吃萝卜淡操心,大概就是佟梅香这种人吧。自从家里炒股暴富了后,就以为自己挤进来上流社会高人一等。
佟梅香总拿空降这事挖苦她,虽然她是院长亲自考核进来的,毕竟没有参加统一的入院考试,但能得院长青睐,确实靠了点关系。
这关系不是别人,正是佟梅香的那个“娘炮”,这子是院长儿子,只不过余音答应保密。
余音本来也不想搭理佟梅这种人,但人家都把口水吐到她脸上了,她也得礼尚往来。
“你!”佟梅香咋舌,一时无法反驳,想到大主任的确批了她很多次了,要调她去门诊积累经验,哪里又累还没钱,她确实心慌:“这次高定病房责任医生我势在必得,你等着瞧。”
余音掏了掏耳朵,高定病房她可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她可不想去上赶着伺候那位。
“都干活去!八卦什么呢?”林护士长拿着一沓化验单匆匆赶来,看到扎堆的护士,在每人的背上各赏一记不轻不重的巴掌,护士们像进了狼的羊群,四散逃去。
一旁的佟梅香赶紧从护士站抽了一双一次性套,“我去病房看看患者。”
护士长将化验单在余音面前晃了晃,然后摆在余音面前:“会议结果出来了,高定病房的那位,你是责任医生。”
余音收到惊吓,镊子里夹的弯刀型缝合针差点儿掉在地上,“不是吧?没道理啊。莫不是”梁东岩给她穿鞋,分了还跑来踩她一脚?
“病人要求的,要一个懂得如何照顾产的患者的医生,你以前不是也流产过?”林护士长拍拍她的肩膀,给她加油鼓劲。
余音却越被拍越矮下去,满脸黑线,自己什么时候“被”流产了?这是谁在给她造谣?
随即她心里咯噔一下,高定病房那位流产了?“那她怎么不找一个妇科医生做主治?”
“你当责任医生,这高定病房的收入不就进咱科了么?你难道不想年底科室里多发奖金?”林护士长开始“利诱”,道出其中利害后,余音该死的心动了。
谁让那是她现在是靠自己的双,而不是身体挣的工资呢。
余音将各种化验单收拾整齐放进文件夹,准备回来再粘。又从医生办公室调来病历,向她年底的奖金进发。
一道白色的身影悄然出现在护士站余音坐过的位子上,拿起夹化验单的文件夹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