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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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冽都愣住了。

    他应该是离着跳楼的人最近的一个, 血液都溅到了他脸上,只觉得眼前血红一片, 景色都模糊了, 耳边边上全部都是尖叫声,有女生的,有男生的, 还有一些分不清楚的噪音。

    好像有人拽了他一把,他向后趔趄了一下,整个人就被包裹在了一个巨大的温暖的胸膛里,张冽还没什么,一只大手就摸了过来, 放在了的脸上,盖住了他的眼睛。

    张冽只能听见, “是我, 白寅。”

    白寅回来了!

    这个想法一出现,那些人该有的感觉,也就随之出现了。他的身体开始抖动,随后, 他的鼻子终于恢复了作用,那股子浓重的血腥味冲入他的鼻子, 喉咙, 让他瞬间整个胃部都翻滚起来,瞬间就干呕了起来。

    他痛苦的弯下了腰,大口大口的呕吐着, 白寅就在他的身后,狠狠的拽着他的胳膊,让他能够如此剧烈的动作而不至于一头栽倒在地,先是中午饭,然后是水,然后就什么都不剩了。

    等着他能睁开眼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蹲在他面前,一脸担心的楠,楠将手里的保温杯递给了他,“喝点吧,你的脸色难看死了。哦,”他还了句,“是寅的杯子。”

    热水入口,张冽才感觉到,似乎体温开始恢复了。

    他扭过头去,白寅就站在他身后,依旧拽着他,了句,“舒服了就回屋吧,这边我处理。”

    这一会儿,校警已经赶了过来,在下面拉了警戒线,并疏散围观学生。张冽也不想多在这儿待,直接点了头,脚步虚浮的跟着白寅和楠往楼上走。

    却不想这时候,校警居然拦住了他。

    那个是三十来岁的中年人,看见他就,“同学,刚刚你离得最近是不是?能不能麻烦你配合一下,去录个口供,我们需要了解情况?”

    张冽还没什么,白寅就直接开了口,“他只是不心站在了那儿,连跳下来的是谁都不知道,没有什么好的。而且,”白寅担忧的看了一眼张冽,“他吓坏了,现在需要休息,麻烦你让一下。”

    校警显然没想到,张冽居然不同意。可白寅那样,还真不是个学生样,所以态度也还好,“这都理解,去警务办公室也能休息的,你放心,这就是个程序,麻烦配合一下工作吧。”

    着,他就挡在了三人面前,看样子,是一副必须带走张冽的样子。

    这要求其实挺不合理的,人跳楼了,更应该去查的不应该是他从哪儿跳的,当时屋子里有谁,是自己跳的还是意外还是谋杀吗?但这个校警却是一门心思放在了张冽身上。

    白寅眯着眼睛看着他,楠显然也在眯着眼睛看他,但显然,这人身上正常的很,没有半丝妖气。此时瞧着他们量他,还挺了挺胸脯,来了句,“你这学生怎么这样,人都死了,让你帮个忙怎么这么推三阻四的,你的良心呢!?”

    这显然都要道德绑架了。

    可至于吗?

    越这样,白寅倒是越不放心放人了,干脆冲着楠,“你带着张冽上楼去,我跟着去一趟。”完,他又跟校警,“我也看到了,而且站的远比他的视角好,你想问什么我回答你。”

    着他向前一步,壮实的校警还想去拦着身后的张冽和楠,却被白寅扶住了肩膀,这一下,居然是半点也动不了了。白寅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低声问了一句,“谁让你这么干的?”

    校警不知怎的,居然就了实话,“大师让我这么做的。大师今天有人跳楼,问楼下长得最好的男生就能破案,我就能升职加薪,再也不用在学校里窝着了。”

    白寅眉头皱了皱,又问,“大师是谁,在哪里?”

    校警吐出了五个字,“山顶,楠溪观。”

    白寅这才放了手,那校警顿时就清醒了,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白寅,然后拿手指头指着他,“你你你……你对我干什么了?”

    白寅就奉劝了他一句话,“给你次机会,劝你干你该干的事儿,否则别升职加薪,你现在的职位都保不住!”

    完,他便直接一边给张冽了个电话,让他在宿舍里好好休息,跟楠在一起,不要随意走动。一边向着南溪山的方向赶去,那个大师肯定有问题。

    倒是那位校警,一脸诧异的站在原地,脸色已经惨白了,这会儿追着白寅还跑了两步,“你是大师吧,大师,你慢点,你跟我清楚啊。”

    张冽在宿舍里洗了个澡,出来时,江一帆已经在他们宿舍待着了,这会儿正一脸好奇的看着楠,问他,“哎,你们家的人是不是都长得这么好看啊,你哥长得好看,你也好看,你叫张楠对不对?”

    张冽真怕楠烦了他,给他一巴掌,干脆接过话来问,“你怎么过来了?”

    江一帆立刻,“我不是听出事了,你吓着了吗?过来看看你,没事吧。”

    张冽倒是没事,只是那一刹那实在是受不了,他又不是自跟着他爸见过各式妖魔鬼怪的师兄们,那种冲击下的反应,实在是自身控制不了的。他摆摆手,“没事了,谢谢。”

    江一帆倒也没走的意思,还是坐在那儿跟他唠嗑,“你知道跳的是谁吗?”

    张冽不由抬起了头,这才……半个时吧,居然都传遍了。

    果然如此,江一帆特利索的讲到,“就是咱们六楼,传播学院的,叫周磊。你天天不在这边军训,可能对不上号。”

    张冽想了想,他真没印象。开学这些天,他天天跟着白寅转,班上的男生能认识还是亏了江一帆的介绍,别的学院的,连注意都没注意。

    只是,都是十八岁的年龄,听到这样一个同龄人就这么离开了人世间,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得劲的,“为的什么呀?”

    “不知道,不过他挺奇怪的,”这会儿人都去了,江一帆的嘴巴倒是没那么毒了,“他不怎么合群,天天抱着本特别老旧的线装书在看,对外自称家学渊源,会看相懂风水,最重要的是,他爸给他算过命,怎么形容的他那词我不记得了,反正就是命贵重的不得了。这才来了没几天,让同学都叫他大师呢。”

    “我还怼过他一次,问他自称大师,可看出来这栋宿舍楼跟刚搬进来那两天有什么不一样了?是否知道楼下哪里埋了什么符?他被我问的一愣一愣的,甩甩袖子就走了。每次见我都瞪我两眼,我还这没发现,他有自杀的可能。”

    他挠挠脑袋,想着人已经去了,忍不住低声,“早知道,不怼他了。”

    那女鬼的事情解决后,江一帆就将张冽看做神仙了,他胆问了好几次,女鬼会不会再来找他,张冽实在是怕了他,就跟他已经在宿舍楼四方埋下了符,不会有事的,哪里想到,他居然拿着这个怼人了。

    张冽不由无语,冲他,“你以后可少点吧。”

    江一帆略待了会儿,就离开了。张冽还问了楠一句,“你这事儿跟中午遇见那几个是一起的吗?”可这种事情实在是太难察觉了,楠摇摇头,“不太像,前三个身上都有妖气,可跳楼的人身上没有,不过他身上的气味很难闻,不出来是什么,我没见过。还是看寅查出来是什么吧。”

    张冽点点头,认真等白寅了。

    只是白寅还没回来,江一帆则又传了条消息过来,是周磊压根不是在宿舍里跳的楼,那时候,他宿舍的舍友正好吃完饭回来午休,周磊自己中午逛逛,并没有回宿舍。他是自己撬开了天台的大门,从楼顶一跃而下的。这会儿,警察已经去天台看过了,正在问他的室友呢。

    张冽跟楠对视了一眼,只觉得更怪异了。多疯狂,一个好好的人,中午的时候会撬开锁自杀?

    倒是白寅,很快就到了楠溪山上。

    这些年因为环境保护,楠溪山上是不允许建造建筑物的,但楠溪观却不一样,这是一座早就存在的建筑,听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建国前有个道士从这里落了脚,香火就一直没断过。这些年,政府还出资重新修复了一次,现在看着虽然不大,但却像模像样。

    白寅到的时候,这里的道士正在扫落叶,这会儿香客少,道士瞧见他倒也不算稀奇,而是问了句,“你也是算命的吧,大师今日没空,改天再来吧。”

    观里很,几乎一眼能望到头,白寅瞧了一眼,就锁定了那位大师待的屋子,同道士,“我是001所的,我有公务要见他。”

    道家是知道001所存在的,道士一听,又瞧见他拿出的工作证,立刻认真了起来,连忙恭敬的,“跟我来吧,大师就在屋子里,只是今天要静修,让我们不要扰他。”

    他着,就将白寅引到了屋子外面,敲了敲门,“大师,001所有人找您。”屋子里却毫无动静。

    道士又如此两次,依旧没人应答。他有些为难的看向白寅,“或许是睡着了?”

    白寅却没什么,直接上手一推,门便开了,里面顿时飘出了一股难闻的气味,道士都忍不住掩住了鼻子,可再往里面看,却见不大的屋子里面空空荡荡,哪里有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