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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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臂抬高,眼神看准,腕不要打颤。”戍景那低沉却又带着磁性的声音耐心的在宋六月耳边提醒。

    宋六月一拿着弓,一捏着箭,想要动弹就会被戍景板着保持动作,内心煎熬。

    虽然你这么细心的教人很认真,但是能不能不要离她那么近?她鼻子里都能闻到戍景身上那股清淡的沉香气,弄得她反倒是心神不定,全然没心思训练。

    “试一下。”戍景自然是将她脸上那点纠结全看在眼里,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连带着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温和。

    他贴心的退后了一步,感受到他离开后,宋六月那颗心才算是放松下来,试着拉开弓,好在这段时间一直在锻炼,不至于柔弱的连箭都拉不开,但就算能拉开,想要对准放箭,腕处依然会颤抖。

    果不其然,箭直接脱了靶子。

    “力道欠缺。”戍景挑眉悠悠开口。走上前一握着她的腕,站在她的背后,对于宋六月来,较为宽大的身体将她直接拢进怀里。

    宋六月一下紧张起来,眼看着他握着她的腕,拉开了弓,下一刻那箭脱弓而去,直直的射中了靶子的中心。她略微挣扎了一下,想要脱离他的怀抱。

    “就这么避着我?”戍景看着她的反应,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微沉。

    宋六月没答话,她确实有些不习惯这么亲密的身体接触,这让她不自觉的总会回想起陷入死亡时的那些人和事。

    可戍景看着她微垂的眼眸,心里的无名之火仿佛更甚,“怎么?我教了你不喜欢,是想让那个姓风的教你是吗?”

    宋六月一愣,“你怎么”随即又恍然,对了,这京都遍地都是他的眼线,稍微查一下就能知道的事。

    可即使这样,她心里依然觉得不喜,“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那日你被刺杀,也是他出救的你吧?”戍景的神色如常,但那声音里的了冷意昭示着他的不喜。

    “是又怎么样?”戍景无名的火气让宋六月也开始不悦,“他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朋友,和朋友见面这事你也管吗?”

    “朋友?宋六月,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你可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戍景眸色幽深,带着隐隐的怒意看着宋六月。

    这么带着压制的质问一下勾起了宋六月的火气,“什么身份,明面上的戍府少夫人,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我和他只是朋友,就算不是,你我不过是合作关系,你无权干涉我的事。”

    戍景脸色顿时黑的更加难看,“一个嫁了人的少妇,公然在外和男子相约,你可别忘了你戍府少夫人的职责!”

    “戍景,你别太过分!”宋六月冷下脸,在她看来,她和风亦轩完全是趣味相投的朋友,和她是戍府少夫人并没有什么矛盾。

    “宋六月,过分的是你。”戍景冷声道,“你平日再如何枉顾纲常,我不会多管,可若是你让戍府蒙羞,我不会放过你。”

    宋六月沉默的看着他,即使是初见的时候,她也鲜少见到戍景这副冷漠残酷的样子,那眼里的火苗一直烧到了她的心里。

    “戍景,我做事向来有分寸,我既了和风亦轩是好友那便不会有什么,但是你干涉我的事便是违反我们当初的约定。”

    宋六月将弓箭放下,认真的看着他,只觉得这段时间以来,在戍景的心中,她从未有过半点值得信任的地方,不知为何,她觉得夏夜的凉气透进她的心里,也让她的心中寒气四起。

    戍景想到残给他的汇报,他们在塔楼的一举一动,宋六月对着风亦轩的一颦一笑,只要想起,他心里便忍不住的一股子烦闷。

    “是吗?你又怎么觉得他对你不是有利所图?别忘了他的身份。”戍景眼里冰冷无比,嘴角微扯,带着嘲讽的笑。

    宋六月气急,只觉得今晚的戍景实在太莫名其妙,“那也是我的事,我还不至于连一个人真情还是假意都分不清。”

    罢,她不欲再和他多,也许该让他自己冷静一下,才不至于这么不可理喻。

    “站住!”戍景见她准备离开,一抓住她的腕,将她一把拉了回来,宋六月措不及,被他一下拉的一个踉跄,竟被他直直的箍进了怀中。

    她瞪大了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都到嘴边的怒骂一时梗在了喉咙,鼻间全是他身上那股沉香味。

    而还在怒火中的戍景也是有些晃神,闻着鼻尖属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清香,她眼里的诧异和不解,他一腔的怒火竟奇迹般的渐渐消了下去。

    两人就这么相顾无言,寂静的校场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还有那不知何时放大的心跳声,戍景看着她殷红的唇瓣,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竟不自觉的俯下身去,一点一点的凑近。

    直到快触到时,宋六月才回过神来,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推着他的胸膛和他拉开距离,看着他刹那转为阴沉的脸色,宋六月呐呐的不知该什么。

    “咳,总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宋六月毫无气势的完后,转身就走了,仔细看还能看出脚步有些慌乱,仿佛有人在后面追赶着一样。

    虽然事情无果,但戍景却少见的消了怒火,不再纠结于这事,而是看着宋六月落荒而去的背影,眼里不知不觉都带上了不易察觉的笑意。

    “”另一处茂密的树杈之上,残和莲两人也是相顾无言,看着莲脸上的笑,残没好气的开口,“笑什么?”

    “看来我们主子这是对少夫人滋生情愫了。”莲笑吟吟的道,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不可否认,他确实很想看看被情所牵绊的主子会是什么样子。

    残虽然无话可,但面上还是带着隐隐的担忧,莲一眼看出他的情绪,揽着他的肩膀,低声劝道:“主子的事你别太担心了,主子可比你深谋远虑。”

    “保护主子是你我的职责,你怎能如此懈怠?”残轻飘飘的道,对宋六月的事并不做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