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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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宋六月没事,戍景放下了心,转而看向云雍国的世子,眼眸幽深,神情莫辨,“风尽欢?”

    “这位是?”风尽欢不想太早暴露,不明所以的看向宋六月。

    “她的夫君。戍府当家,戍景。”戍景沉声回道,语气不善,他早一刻找到了宋六月,自然也把刚才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宋六月一怔,反应过来后顾不得害羞,她得找风尽欢算账,“戍景,你应该都知道了吧?他和下毒一事有关,刚才还想偷袭我!”

    她仿佛找到靠山一样,拉着戍景的袖子就开始告状,像是以前幼儿园的学生,受了委屈,拉着老师的就开始哭哭啼啼的告状,全然没了平时的别扭。

    戍景宠溺的看了她一眼,自然也注意到她这无意识下的举动,但看着风尽欢的时候,眼里尽是冷漠。

    “风尽欢,你即是来和亲的,最好安分守己点,不要自寻死路。”戍景的话很直白,想抢他的人,就得做好见阎王的准备。

    风尽欢却难得沉默的没有回答,他的视线在宋六月和戍景之间来回巡视,那双含着笑意的眸子此时也只剩下冷淡,还有不易察觉的哀伤。

    宋六月感受到他放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那眸子里的落寞也看的清晰,他是在难过吗?难过什么呢?她可不认为是因为见到戍景的缘故,毕竟她也不认为风尽欢对她有什么真心。

    但眼看着他沉默不言,转身准备走了,她下意识的叫住他,“别走!事情还没结呢,下毒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风尽欢脚步一顿,头也不回,“我过了,此事与我无关,你就算去告诉大理寺或者皇上,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也没什么可怕的。”

    他的语气略显无奈,但却听不出遮掩的心虚,宋六月不禁觉得奇怪,也许他的是真的?可他既然知道毒是七花散,就算不是他策划的,他也一定是知情的。

    而戍景也是心知肚明,“下毒一事确实你无关,但你不是主谋不代表你能置身事外,你真以为此事做的天衣无缝?”

    “什么意思?”这话引起风尽欢的兴趣,他转过身饶有兴致的看向戍景,挑眉示意他继续。

    戍景淡然的从怀中拿出一张房契,“这是一张京都城郊一处宅子的房契,契约上的房主名字叫章梅娘,是桐城一个烧饼铺子的老板娘。我的没错吧?”

    “桐城的烧饼铺子?”宋六月拿过去仔细看了下,那房契上的印章还真是印有桐城的标志。

    风起王朝每个城池内的印章都是不同的,以此来区分各个城池的百姓,因为之前去过桐城,宋六月记得这个印章,在她的路引上也有。

    “这两者有什么关联吗?”她知道戍景肯定已经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有这个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线索。

    “你还记得在桐城,除了参加百宝会的人,还有哪些人吗?”戍景耐心的应道引导。

    有哪些人?宋六月认真回想了一下,恍然道:“云雍国的暗探?桐城有云雍国的人?是这个章梅娘吗?”

    既然两国之间势不两立,那定然会有暗探夹杂在国家之中,云雍国在风起不可能没有暗探,当时一群人顺利出线在桐城也是,如果桐城没有他们的人,他们是不会如此放心大胆的出现在百宝会上。

    “章梅娘的父亲是云雍国的俘虏,在几十年前的战乱中被流放到桐城做苦力。不过章梅娘应该只是和云雍国暗探保持联系,和下毒的事不相关。”戍景继续着。

    风尽欢更加觉得有趣,他一直知道戍景的势力很强,没想到覆盖的如此广,竟连章梅娘的身份都能查到。

    “章梅娘只是一个地方卖烧饼的,和下毒能有什么关系,戍公子,不知道你还查到了什么?”风尽欢兴致盎然,一点都没有被人揭短的心虚。

    “能查到章梅娘,自然能查到她的家事,章梅娘自幼在桐城长大,厨艺不错,在暗探的帮助下开了烧饼铺,但大字不识,能帮的实在太少,但无碍,毕竟云雍培养的棋子也不是她,而是她那个年轻乖巧的女儿。”戍景着,又拿了一本卷宗,卷宗的主人:章玲珑。

    “章玲珑?好像在哪里听过啊。”宋六月看着那上面的字迹,里面还有她进宫选秀时的具体时间和地方,章玲珑,十三岁经统选入宫,进宫后分派至茶水房,事杂役,进宫三年后升至茶水房一等宫女,后调职至内务府广储司,事广储司副司仪,从六品宫女。

    她以前是茶水房的?对了,她想起来哪里耳熟了,之前在皇后的茶水房待着的时候,有个广储司的人去过茶水房见那个天天找她茬的叫白露的女官,当时那个广储司的人便提过这个名字。

    “你见过?”戍景柔声道。

    “没有,只是偶然听过一次她的名字。”她看着这张卷宗上的事迹,像她这种经平民统选的人,普通平民的宫女,能够在十八岁之内做到广储司副司仪的位置,不是能力强悍,便是有一定的背景,否则不可能能坐到这个位置。

    “她就是云雍国的棋子?”宋六月唏嘘道,没想到云雍国竟然将棋子安排到这么靠近皇权的地方,广储司,那可是主管皇室财务,存放宫中器皿的地方。

    “广储司负责宴会所有的策划,包括器皿的提供,大理寺迟早会查到广储司,你觉得她真能全身而退?半点不漏马脚?”戍景眼神带着锐利的质问。

    风尽欢却是无谓的耸了耸肩,“不错,能查到她的头上去,不过你查了也没用,恐怕在毒下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活不长了。”

    毕竟那群楚江的走狗做事向来是心狠辣,不留一点余地,养了千日的棋子,一招用完自然也得废弃了。

    宋六月蹙眉不忍,如果云雍国的人做事当真这么狠辣,事发已经过了两天了,只怕那叫章玲珑的女官已经被灭了口。那唯一的人证也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