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如何抉择?
八宝塔乃是普济寺中最高的建筑,在顶层,视野也更加的开阔。
济能大师眺望着在下面焚烧经书的陈言润,语重心长地开了口,“下面就是心心念念只想着你的男子,女施主心中作何感想?”
楚亦心觉得济能大师似乎是话里有话,但却又实在没弄明白,于是便只好实话实。
“言润将我视为生命,此番为了将我就回来,更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他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
济能大师对此并不否认,这世间大多数人都是三心二意,朝三暮四的,陈言润能做到如此,的确十分不容易。
此番为了救人也确实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可是这所有代价都不是由他自己承受的。
“女施主可知道他近日上沾满了多少的鲜血?为了救你,他将许多人的性命都扔了进去。”
楚亦心有些错愕的看了济能大师一眼,实在是不明白济能大师此番是何意,于是便忍不住出言询问了一番。
济能大师长叹了一口气,陈言润是个可塑之才,可却有两个发展方向,眼下明显是已经与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女施主还是自己看看吧。”济能大师不便的太多,提示至此已经是尽了自己最后的心意了。
至于能不能让陈言润悬崖勒马,就要看他们二人自己的造化了。
楚亦心收起心中旁的心思,专心致志的盯着陈言润看了许久,这才慢慢的发现了一些端倪。
虽陈言润是笔直的跪在那里,可中的动作却十分械,仿佛已经将自己置身事外,而眼下做的事情不过是在完成一个任务罢了。
这些经书可全部都是他为了解救自己一笔一划抄写上去的,怎么能做到眼下这般?
楚亦心愣愣的看了济能大师一眼,本想些什么,可是却发现济能大师已经微微闭上了眼。
万般无奈之下,楚亦心只能继续盯着陈言润,试图从陈言润的眼中看出来那么一点的纯良之意。
可是心中所盼望的往往总是与现实背道而驰,渐渐的,楚亦心发现陈言润的行为远不止自己刚才做观察到的那些。
他似乎已经陷入了忘我的境界当中,心中只想着快些烧完经书便能让自己的身子彻底好起来了。
可是他却忽视了周围所有人的喜怒哀乐,一心只想着自己,这般冷漠的模样让楚亦心都不由得一阵心寒。
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若是自己日后当真再出现什么意外
楚亦心越想越觉得恐怖,这样的陈言润岂不是像一颗定时炸弹?出现一点不受控制的事情就随时有可能爆炸了。
八宝塔下面,一和尚背着刚刚从山下砍来的柴火走了过来,只因在陈言润的面前路过可一下,便遭到了陈言润的怒瞪。
楚亦心睁大了眼睛使劲看去,这才看清他眼中的冷漠与寒凉,似乎要将这和尚从这世上彻底抹杀掉一般。
“怎么会变成这样。”楚亦心见到陈言润如此,觉得自己心中很是受打击。
原本陈言润是个性子温和的君子,想当初在陈家村的时候,即便是被人欺负到了家门口,也只不过是笑着与之理论两句后便就此作罢。
为何眼下不过是受到旁人的打扰便狂躁的想要杀人?
“想必施主已经看清了吧,陈公子都已经陷入了魔障,现在的他同从前早就已经不一样了。”
楚亦心一阵心疼,这段时间以来发生了太多太多,陈言润变成现在的模样是情有可原的,但却绝不是理所应当的。
“大师有没有什么解决的法子?言润原先不是这样的人,他是心存善念的啊!”楚亦心焦急不已。
济能大师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此当真是束无策,自己若是能有法子的话,也就不会将希望寄托在楚亦心的身上了。
摞成山的经书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被陈言润烧没了,陈言润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起了身,但是回头没有见到楚亦心,眼中便又露出了杀伐之意。
楚亦心见状,连忙走了下去。
毕竟眼下的陈言润已经跟以往不同了,楚亦心可不敢冒这个险,万一他真的在寺庙中大开杀戒,那二人身上的罪孽可就真的洗不清了。
“言润。”楚亦心一口气跑了下去,脸色却十分苍白,就连面上的笑意都是硬挤出来的。
“你去哪了?”陈言润拉着楚亦心的双询问。
楚亦心勉强一笑,尽量不让陈言润看出自己的不对劲。
“你这边焚烧经书,济能大师自然也得带我一起去做些什么啊,若不然我的身子如何才能恢复?”
这理由十分的正当,陈言润也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随后又迫不及待的把她揽入了怀中,“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又不见了。”
楚亦心趴在陈言润的肩膀上闷着头没有话,心中却突然明白了,眼下陈言润心中在乎的也就只有自己这么一个。
至于旁的人,都不在陈言润所关心的范围之内。
楚亦心很早之前就发现了陈言润太过在乎自己,但是却没想到眼下竟然逐渐演变成了这样。
二人一同用了饭,楚亦心实在是觉得心里头别扭,于是便借口自己累了,早早地回去了禅房内。
躺在床榻上,楚亦心睁着大眼睛,眨巴眨巴却流下了一滴泪水,对陈言润,楚亦心既心疼又难过。
都是因为最近上了这京城,都是因为段夷鹰一次又一次的暗害,若不然的话陈言润才不会变成眼下这副模样。
楚亦心躺在床榻上思虑了许久,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起身去找了司徒元。
“发生什么事了?”听到有人敲门,司徒元就连忙起了身,见到来人是楚亦心后,一颗心立马就提了起来。
楚亦心前后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后便一头钻进了司徒元的屋子里。
“这”司徒元关了门却觉得足无措,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像什么样子?更何况那边还有个大醋坛子呢。
“你这是干什么?言润可知道你过来了?”
楚亦心摇头,司徒元则觉得庆幸,不过到底有什么事,是非要大晚上特意跑过来的?
“大哥,你得帮我演一出戏才行。”楚亦心拉着司徒元的衣角哀求着,自己绝对不能放任陈言润继续这样下去了。
于是楚亦心将自己今日所见全部给了司徒元,司徒元心中惊讶,但仔细想想却又觉得果真是如同楚亦心所的那般。
陈言润好像是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第二日一早,司徒元慌慌张张的跑过去找陈言润,“言润!不好了!楚亦心又被那该死的段夷鹰给掳走了!”
陈言润愣住没有话,却听见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音,原来是中的茶盏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言润?”司徒元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生怕他会一时间接受不了。
“你方才什么?”
陈言润低垂着的眸子一瞬间抬了起来,司徒元甚至都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眼中燃烧着的火苗以及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冰冷。
骤然的寒意袭来,就连司徒元这个常年征战沙场的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稳了稳心神后,司徒元从怀中拿出来了一封信,“你自己看看吧,楚亦心恐怕是又遭遇不测了。”
陈言润深呼吸一口气,看完信后却直接一掌拍到了桌面上,原本牢固的桌子突然咔吧一声裂开。
“段夷鹰还真是一点都不长记性!看来上次还是没有让他痛苦。”陈言润面色冰冷的走了出去。
甚至心中已经想好了段府中每个人的死法。
前些日子自家娘子才收到了重创,好不容易才恢复了这么一点,若是此番功亏一篑的话,自己定然饶不了他!
司徒元看了一眼那四分五裂的桌子连忙追了上去。
此时愤怒已经冲昏了陈言润的头脑,只想着一心将自家娘子救回来,于是便以最快的速度下了山。
一阵穷追不舍后,陈言润终于见到了前方几个黑衣人绑着楚亦心驰骋着,还将楚亦心的嘴巴给堵了上。
陈言润霎时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一直心翼翼捧在心中的人,怎能被旁人这般折磨?
于是陈言润加快了脚下的动作,没一会就撵了上去。
“给我站住!”陈言润咆哮了一声,“你们若是乖乖将上的人送回来,我还能给你们留下一个全尸。”
陈言润眯着眼,眼中释放出来的寒光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寒而栗。
楚亦心狠狠地皱着眉头,听着陈言润着打打杀杀的话十分的揪心,都怪自己太过粗心大意,这才没能早一点将陈言润从这危险的边缘拉回来。
黑衣人们强忍着心中的惧意上了前,众人很快就打做了一团,因着这边人多,黑衣人一时间还是占着上风。
可这却并没有什么用,陈言润已经红了眼,一心只想着杀人,从而就出来自家娘子,本来一套完整的剑法也被他舞的乱做了一团。
虽这件事情是楚亦心故意策划的,黑衣人们本来还一直在下留情,可是打着打着,原本占了上风的他们也开始吃力了起来。
陈言润为了救楚亦心已经几近疯狂,身上大大的受了许多伤却丝毫没有觉得痛,甚至还越发的亢奋了起来,
司徒元一直在旁边看着没有插,只是眉头却不由得越来越紧了。
又打了两个回合后,司徒元轻咳了一声,给黑衣人放了个信号出去。
若是再让他们这么打下去,司徒元还当真害怕陈言润会一时急火攻心失去理智,到时候若是走火入魔,恐怕还真没几个人能控制得了他。
黑衣人们得了命令便立马收起攻势退了回去,同时心中也松了口气,正儿八经的暗卫,死于敌人之也就罢了,可若是这般稀里糊涂的丧命那可就真是太过不值当了。
“快些放人!”陈言润一字一顿的道。
黑衣人暗自吞了下口水,“放人可以,但总不能就这么白白的将人还给你。”
“这话是什么意思?”陈言润皱着眉头,“楚亦心本就是我的娘子,何来白白还给我这么一?”
虽是愤怒,但是陈言润还不至于失去思考的能力。
话的黑衣人一时语塞,但还是硬着头皮讲话继续了出去。
“若是想救楚亦心,便用你身后司徒元的性命来换!如若不然的话,你恐怕你娘子今日性命堪忧。”
完这话后,所有人都闭口不言,空气中安静的就只剩下了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众人都在等待着陈言润的最终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