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义之所指
夏稷转身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陈兄,其实陈摇鼓是有底限的。他在叶玄和钱落落的事情上本来可以做绝,他却留下了底限。陈兄算了,有些事情,只能你自己去想。”夏稷走向了山脚时,陈摇鼓也一步步的爬了上来。陈摇鼓可以像夏稷的那样,把钱儿送上银河列车,也没在失败之后用钱儿来威胁我出。他的底线还在?他的底线还在!陈摇鼓全身是血爬到距离我不远的地方:“陈野,我给你赔罪,你杀了我吧?救救这个世界救救这个世界救救这个世界啊!”我心烦意乱之间抽出身后的毒蛟,反向外掷出,毒蛟的刀刃瞬间从陈摇鼓的背后透出,刀尖上却不见血迹。陈摇鼓的血快要流光了,他只是凭着一口气爬到了我面前。陈摇鼓面带解脱栽倒在了地上。陈摇鼓死了,我的仇报了!可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啊!糖豆回不来了。叶玄生死未卜。我爷差点杀了我。我还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封天谷开了,下一步,我也该去巫咸国了。我要完成我最后一个愿望,然后死在巫咸国里。我能理解吴笑阳的离去。吴笑阳走时心如死灰,我又何尝不是?我思绪不断翻转之间,山下传来了项开的吼声:“地先生,黄龙一脉,一脉全军集|合,随我守土!”守土?好熟悉的词!当年,我也曾为了守土坚持过,当我穿上军装时,我曾经热血沸腾;当连长摘下我的肩章时,我也曾泪流满面。可现在呢?我竟然觉得自己古井无波。“腾蛇一脉,随我守土!杀进封天谷。”步幽冥身卷黑气,从另外一侧冲杀与山海异兽拼杀在了一出。“疯子家族!随我守土!”七弦琴音在山顶冲起之间,我下意识转头向山峰上看了过去。我听过疯子家族,那是一个被诅咒的术道世家,他们外表疯癫,内心却极为清醒,他们是在用疯来麻痹自己,去逃避现实。可是他们现在不疯了,数百男女老少全部身穿素衣,随着琴声向山海突进。弹琴的那人是诸葛禹吧?疯子家族最年轻的家主,也是步幽冥的兄弟!疯子家族不疯了?不,他们仍旧疯狂,不计生死的与山海厮杀,素衣送己,他们的身穿素衣就在给自己送葬啊!诸葛禹弹奏的是安魂曲,他在亲自送走疯家子弟,也在亲断送自己的家族。我的目光紧随着三路大军,不断向前移动之间,吴召他们也赶到了封天谷附近,只是他们还没进入封天谷的范围就被人给拦了下来——拦住他们的人是项开的兄弟,地雷,闫俊毅。地雷不让景圆他们进封天谷,糖豆当场拨出了逆神针:“你再不我让我进去,心我对你不客气!”地雷的眼泪一串串的往下滚落,声音沙哑的嘶吼道:“我告诉你们,项老大了,只要他一死,就马上放你们进谷。他活着,就不能让你们进去。你想动陪你!”景圆稍稍拦住的糖豆:“你项开一死,我们就能进谷是什么意思?”地雷使劲擦着眼泪:“项老大,早就知道,山海不能没有掌灯人。要不然,他也不会答应陪着你们冒险,放开封天谷激出陈摇鼓。”“项老大,见过吴笑阳,就算吴笑阳不走,她也成不了掌灯人。能守住封天谷的人只有陈野。”“项老大了,他和陈野是同一种人,身在江湖,心有大义。嘴上对大义不屑一顾,事到临头却能挺身而出。陈野只不过是在伤痛中迷失了方向,需要有人把他唤回来。”“亲情,友情,爱情,都被陈摇鼓以不同的方式在陈野心中抹去,唯独剩下的一分人性,其实就是谁都认为陈野没有的大义。”“陈野心底的东西必有人来激发,这个人就是我项开。”地雷哽咽到这里:“老大了,想从别的方面唤回陈野,虽然也能做到,但是那需要一定的时间。时不我待,我只能用鲜血唤醒陈野的热血。”地雷道:“老大:如果我真的做不到。你再放糖豆他们进去。那样一来,糖豆唤醒陈野的会至少可以增加到七成。这个世界还有希望。”地雷红着眼睛道:“项老大,他”地雷的话没完,战场方向忽然响起嘹亮的歌声“狼烟起,江山北望”战场上的歌声早就没有了什么腔调,剩下的只有千万人齐声的呐喊,可正是这种没有调子的歌声,才更能让人感觉到铁血男儿忠肝义胆的气壮山河。“精忠报国!”我的心头猛然一震——那是我们连定下来的军歌啊!当年我和我的战友无数次的高唱过那首精忠报国“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足忠魂埋骨他乡”我不自觉地跟着项开唱出了精忠报国,无数地先生,数不清的术士很快就要葬身在这封天谷外了。术士,我是术士,乱世当中术士出山,平定天下;军人,我是军人,乱世之内捐躯报国,守土卫疆。我再次看向战场时,远处地雷已经捂着脸跪倒在了地上:“项老大,要走了。精忠报国就是他的信号。”“项老大,你一路走好哇!呜呜”地雷声嘶力竭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时,地先生大阵血气蒸腾,数以百计的地先生在战场中心挺身而起,双脚缓缓沉陷地底,就像是要扎根大地,将自己的血肉之躯与无尽山川连为一体。站在大阵中心的步幽冥,周身血气狂飙,腾蛇虚影在他背后冲天而起,头望天空,尾连厚土,面向山海疯狂嘶鸣,好像是再警告山海异兽,妄图越界,地先生一脉必将与其血战到底。步幽冥倒背双平静道:“项开,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一个时,只要你能坚持一个时就行!”“放心!”项开扬起亡命钩:“黄龙卫,舍命护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