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东西都通通塞进包里。把楠婆子送上妖市专门接送客人的的士，司是只白狼化形的，从山里出来混口饭吃。我在妖市门口买了只烤鸡，用锡箔纸包好以后，连同车费给了司，叮嘱他好好照顾老人家。司看到比平时多出一倍的车费就是那只烤鸡，连连点头，表示会将老人家安全送到目的地。

    楠婆子在车子开出以前还问我，愿意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吗？我告诉她，作为人，无法接受自己的孩子是个女的，跟畜生又有什么区别，我去找畜生当父母作甚。楠婆子点点头，最后告诉我做好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任世事如何，都不要忘记自己最初的愿望。

    我注视着的士开出以后，朝着那个方向深鞠一躬才慢悠悠的走向车站，搭上回家的公交。

    我回到家以后，看到两只女妖在客厅里乐呵乐呵的收拾东西，我进去以后丹樨连忙帮我把背包卸下来。

    “有人打电话找你。”丹樨指了指座，“我帮你接了，你有事出去了，你赶紧打回去吧。”

    一般打我座的都是昆仑来的，老家伙们不怎么会玩，所以这是我一直保留着家里的座的原因之一。

    看来若不是我惹出事情要被责骂的话，可能是别的什么急事吧。我也懒得问电话对面的人口气急不急什么的。

    对面响铃没多久就被接起了，我刚开口准备国骂的时候，对方已然开口了。

    “敏生。”

    我连忙收回刚要吐出去的“你妈*”，改口问候道：“师祖安好乎？”

    “好倒是极好的。”师祖的声音听上去比之前还有疲惫，“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

    “吓倒是没有吓到，就是鱼腥味太恶心。”我不像比干一样七窍玲珑心，但好歹能猜出个一两分人家想要知道啥。但是没成想师祖就这样等在电话边，也不知道她等了多久。

    “你春节回来昆仑过节吗？顺便帮你办个成人礼。我听你们大学的假期不像中学，会长一点的。”

    我有些没明白，但是话里话外师祖的意思大约是想要我留在昆仑久一点。“师祖，我上大学前就成年了真的没必要费时费力的去办成人礼。大家在一起吃个饭就好了。”

    “那怎么能行？虽然凡间法律是岁成年，但咱们也有20岁行弱冠礼的传统嘛。”师祖的意思就是非要搞咯。

    “问题是我是女的啊，弱冠礼是男的啊。”我满脸的问号。

    “别管那些细节，你回来多待几天好不好。”

    长辈的话有时候不能不听，于是我迭声道好好好好。电话对面隐约传来欢呼的叫声——“听见没，她好的。”“我就吧，我这徒孙肯定会答应我的。”然后还有师叔在那边劝阻师祖要保持形象的声音。

    等电话再次被接起的时候，已经变成薛师叔接的电话了。

    “师侄，这次回来待久一点吧。你师祖怕是不行了。”

    “啥？”满头问号再次升起。明明上次回去的时候狐还是好好的，就是有些不舒服而已。

    “你师祖在以前就受过大伤，原本好了些许的。但是自从你师父失踪了以后，也就是离开宗门收养你的那段时间里，你师祖郁结在心，一直都不痛快。等待你师父过世了以后，她大哭一场，之后就再不行了。”薛师叔明显是等通讯室的人和师祖走了以后，压低声音跟我的。

    “所以我这次回去，怕是见师祖的最后一面是吗？”我接着他的话下去，我能感觉到原本坐在我身后愉快的玩耍的女妖们错愕的眼神。“我知道了，我会回去的。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正当我要挂电话的时候，薛师叔突然问我：“你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外地打来的电话？”

    “我一天到晚都能收到外地打来的骚扰电话，怎么了？”

    薛师叔在对面嘀咕了一阵。只我要是接到外地的电话记得要接听一下。

    放下电话以后，客厅又陷入了沉寂当中。

    “有时候生死命定，你不要太过悲伤，总有一天会再相遇的。”林菀轻声安慰我，她已经看见太多的死亡了，这个时候她的安慰比谁都有用。而丹樨却静静的抽噎起来了。她固然没有跟师祖实际来往过，但是每次师祖寄东西来都会记得她的肥料，接电话的时候师祖总是轻言细语的鼓励她上进，一下子听闻师祖怕是要羽化的消息，难免悲从心来。

    我伸，把丹樨搂在怀里，任由我俩泪水滂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