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大半夜打电话给你？”大爷压低声。

    “对没有错。她听到你要去警察局，她觉得有必要就把我叫来了。”大叔，也就是谢智，稍稍靠过来道。

    大爷怕是一开始就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就我学艺不精反应慢了半拍。

    不不不，不是我没看穿，我只是慢半拍而已，我看出来这是头獬豸了，真的。

    这头獬豸化形真是跌破很多女孩子的少女心，大概很多女孩子对妖怪，尤其是獬豸这种能辨曲直，正义、勇猛的妖兽多多少少有一丢丢两丢丢的想法——大约就是幻想成冷面的大长腿欧巴天降正义吧，还要有粉红色泡泡的那种

    但事实就是，谢智看起来像是中年老男人，吹水抽烟啤酒肚，活像屋邨楼下的看大门的保安大叔，要么就是学校门口的卖烧烤的老板。一身的烟火气。

    这边的陈陌继续进行问询，他拿出了大刘的照片，递给了莫爸：“你认识这个女孩子吗？”

    “没有，没见过。”

    “这个女孩昨晚失踪了，联系不上了。你太太好像对这件事情反应很大。”

    “我太太估计是觉得失踪的都和子湘有关系，又刚好有同一个证人？所以她的反应才有那么大的吧。”

    “那么我能请教一下，刚刚让你们见面的那两位神父，你认识吗？”

    “认识的。”莫爸连连点头，大爷跟谢智两个在一边吞云吐雾的，他有点不舒服的抽了下鼻子，“不好意思能把窗开一下吗？好的谢谢。我太太倒是很少找这两位，就是子江生前经常找他们。我太太是在子江出事以后找过他们，但是他们聊过以后我太太好像不太高兴，觉得他们的关于子江的事情前言不搭后语。”

    莫子湘被找到的时候，这两个神父也在场。当时他们两人对着莫子湘在做祈祷？法事？

    谢智把这两个神父的资料递给了我。大爷按我平时的阅读速度进行翻阅。两个神父都是在200年校址搬迁到新校址的时候毕业的，成绩斐然。毕业后回到了当地的教会的教堂，前年被分配到了同一家教堂，就是事发的圣心大教堂。

    “所以那两个神父喝过茶没有？”

    “喝过了，话都一半。”谢智回答，“的倒是真的。但还有商榷之处。”

    意思就是还是有问题咯。

    这边的陈陌指了指我，道：“这位同志在令爱莫子湘失踪前曾经接触过，令爱告知她，你与你的太太其实是也没有太虔诚对吧？”

    “对，倒是两个女儿都很虔诚，子湘的男友还是神学院的。”

    “那你见过她的男朋友吗？”

    “见过一次，感觉挺好的一个人，就是有点木讷，不太会话。就是挺听我女儿的话的。”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莫子湘还有一个男朋友，莫子湘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时候，首先是去见了这个男朋友的。也不知道这个男朋友去了哪里。

    陈陌在一边继续问了几个问题，谢智一一肯定了莫爸的话。也就是，莫爸对两个女儿的事情其实不是没有了解，只是做男人有时候没办法理解女人的想法，作为父亲又疏于关心女儿的心态。

    不过要我，现在的家长和孩子都挺难做的。做家长的难免迫于生计忽略孩子的想法，抑或是认为这无关紧要；孩子则是觉得父母远离自己的生活，再加上一代人的鸿沟和叛逆期，做出些很出格的事情也是有的。

    我在想我叛逆期的时候，师父也是很是心累的吧

    还没等我神思飘忽，陈陌的徒弟突然闯了进来。

    “师、师父！陆姐的那个舍友，找到了！”

    这么快？

    “怎么找到的？”谢智急冲冲的问道。

    “就是师父之前不是要我们去找那个莫子湘的男朋友，人找到了，然后然后那个扑街仔带着个女的——我们是在青院的后门找到他们的现在就在前院里。”徒弟喘着气道。

    青院就是我大学的缩写。

    陈陌让徒弟先留在这里看着嫌犯，然后跟我们一起跑出去前院。

    前院里，大刘倒在地上正窝在父母怀里大声的抽噎着，其余的舍友在安慰她，莫子湘的男友已经被铐铐在一边，等待着问话。大刘看到我出来，忍不住扑倒我的怀里来。

    “六六！你们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啊？！我好害怕，我想跑到你家里，但是找不到了！”

    我现在才发现，大刘没有穿鞋子，身上只穿了白色的但已经变得很脏的裙子。大爷没做声，只是脱下身上的风衣盖在她身上，然后把人整个抱起来，放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谢智和陈陌跟着进来了，顺势把门给关上了。也将外面的混乱关住了，只剩下警察在外面安抚家属的情绪。

    大爷对男女之事没有多余的想法，人类就是人类，没有别的什么。

    烛龙，也就是我蹲在大刘面前，用捧着她的脸，逼迫对方直视直视我的眼睛，我也没想到自己的声音是可以那么有震慑力的。

    “你可以哭，理所当然的哭，但是在哭之前，为了你自己和家人，也为了我，你必须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刘流着泪，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滴落在我的和衣服上，她看着我的眼睛，她知道她没有办法拒绝我的问话。

    “那天晚上的时候，我跟爸妈吵架后跑了出来，有个男的跟我搭话，是以前在模特队的，以前见过我然后，然后还能怎样！他他也是x团的粉丝，看我也背着x团的痛包，所以过来问我怎么了。我还核实了他是不是正宗的粉丝！是不是我们队的！然后他要把我带去一些山旮旯的地方！”对了，大刘之前兼职做模特。

    她断断续续的，她是怎样从面包车上打碎车窗，从车窗里跳了出来以后，想逃到我家寻求帮助但因为恐惧迷失了方向。最后逃到了青院后门的时候男人追上来了，但嫌疑人没想到的是警察因为找人早就在那里蹲了。

    话少年，你能逃出来已经是大幸了！

    我回过头看向谢智，他点点头，旁边的陈陌已经记下了一切，之后喊了个心理科的女警进来。

    我们三个出去后，回到了陈陌的办公室。今晚的信息量够多的了。

    “这样的话，我们倒是有理由去神学院问下情况了。”陈陌放下中的笔记本，“陆，这件事确实已经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了，你只是不走运而已。”

    “确实。”我挑眉。

    “有什么消息我们会联系你的。”陈陌还是将我们送到了门口，黄琳和刘欣居然在门口，估计是听了消息过来的，在等我或者是大刘出来。这个时候天已经亮了。我点点头表示感谢，我的脚如潮水般恢复了知觉，热度缓缓的流入心房。

    看来我是掌握回身体的主动权了。

    黄琳和舍长眼圈红红的，围过来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含糊的这个要问警察，警察不让我我个屁并且建议他们还是回学校补补觉。

    “你不跟着回去？”谢智凑上来问我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有点疲累，纵然我的身体已经不怎么会疲惫了。

    “不怎么想回去。”我一屁股坐在一边，好在今天早上没有课。于是谢智邀请我去吃早餐，是检察院旁边有家早餐档不错。我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