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我在这边连连点头,一边点头一边嗯嗯嗯的答应着。
瓜哥在那头“嗯”了一阵子,然后又听到脚步声,大约是走到阳台或者是其他什么地方去了。然后又在电话里反复让我保证不把这件事出去,也不要让老太太们知道我知道这件事,就算知道了,也不要让她们知道是瓜哥告诉我的。
我我把摁在党章上给你发个誓吧,瓜哥听到我发誓才放下心来,我严重以为瓜哥并不知道啥事党章,只是纯粹希望我发个誓而已。
沉吟了半晌,瓜哥终于起了以前的那件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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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世纪初的时候,也就是2000年即将来到夏天的时候,在陆家的二少爷回来了。
二少爷自的天赋比起哥哥来,确实是高出不少,在他的衬托下大少寻常的跟寻常人一样。但现在归来的二少爷看起来很憔悴,人黑瘦了不少,也没什么精神。回来的时候里提着一个箱笼,怀里还有一个娃娃,看起来就两三岁的样子,瘦瘦巴巴的,细胳膊细腿的,看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
陆家是修行人家,家教甚严。但是这位二少爷在昆仑修习的时候,却是犯了事情,虽然没有被责罚也没有剔除出宗门,但是好像是被赶下了山不许回去了。为此陆老太太气得不行,如果不是身体不允许的话,不然肯定会举着拐杖去打自己的孙子了。
但是看着孙子憔悴的样子,自己于心不忍,只是在饭桌上骂着,也没敢骂粗口,因为还有孩子跟着吃饭。二少爷也唯唯诺诺的应着,一边应着一边喂着孩子,将孩子喂得满嘴都是。他一个大男人不懂怎么带孩子,但是孩子却粘着他,吃饭的时候也是要握着二少爷的衣角。老太太骂的累了,一边嫌弃自己的孙子,一边又把孩子抱到自己怀里喂。
陆老太太也旁敲侧听的问着,这个孩子是什么来头,是不是二少爷生的。二少爷孩子是人家想要丢去福利院的,他跟人家要回来自己养的,自然也就不是二少爷自己的亲生孩子。孩子连名字都没有,但是好在出生证什么都齐全。所以回来想要托关系给孩子上户口啥的。
于是他们就在饭桌上开始想名字了,老太太全然忘却了要骂孙子的事情了。最后定下了敏生这个名字:敏字出自于论语学而的“敏于事而慎于言”一言,意味迅速和敏捷,敏字又有智聪明之意;而生字选自荀子劝学中“草木畴生”一语,意指草木生长的意思。
二少爷在给孩子取名字的时候还是花了心思的,但是奈何瓜哥没文化,不知道什么子什么子的,有饭吃就可以了。
在安顿好以后,二少爷开始收拾自己的箱笼。箱笼里没有多少东西,大部分都是孩子用的衣物和玩具;除却这个以外只有两三件是二少爷自己的衣服,还有一些像是纸张一样的东西。瓜哥对文字类的东西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帮忙将房间里的杂物都收拾好,让人住进去。但是因为没有儿童床,他们找到了一张以前二少爷睡过还很结实的摇床。
老太太在骂过以后精神头也足了,就在屋子里抱着孩踱步,姐是会害怕跟陌生人在一起,但是见老人对自己好,也开始安静下来,停止了哭闹。
这个时候距离陆成忠回到老家过去仅仅只有4个时。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点左右,或许在城里面这个时候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是在乡下地方这个时候已经是人们休息的时候了。就是这个时候,有人敲起了陆家的大门。
“谁啊?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可以吗!”瓜哥住的离大门近,相当于住在门房里。他是看大门的当然是要住在门房里。
“是我,隔壁的阿林。有点急事想要找你家少爷。我看到你们少爷抱着个孩子打我家门口经过”
阿林是隔壁做酿酒的人家,世代都在这里酿酒,身上有几分功夫,所以常常教村里孩武术以补贴家用,偶尔晚上会做巡夜的工作。人靠谱也朴实。
这个时候二少爷才刚回家,又是这个点数,急冲冲的找上门来怕是没有什么好事情,估计是时候二少爷跟他打架打得多了,来寻仇的。而且这个阿林家的媳妇是个碎嘴的,姐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万一被人成是私生女什么难听的话,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这种名声当真是不好听,以后怎么在这里生活下去
想到这里瓜哥立马上前,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
“你想干什么?要搞事情也不是这个时候!”
“老瓜!”阿林看着瓜哥一脸咬牙切齿的样子,连忙举起双示意自己并没有任何恶意,真的只是有事情才来的。
陆成忠就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箱笼,其实也没多少东西,但他一直在想事情,所以收拾的很慢很慢,中间还要停几下来反应、重新启动,但是他还是时刻关注着自己身边的一切。宅子是大但是他住的不远,所以还是听见了院子里的动静。
晚上有些凉了,陆成忠披上外套,穿过大厅走去院子里。老太太还在抱着孩子哄,孩子显然是已经是睡了。
他含糊了两句让老太太带着孩子回房间里休息的话,自己出了门到了院子。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陆成忠就站在门口压着声音问到,他本身样子憔悴干瘦,但是抵不过气势上压人,导致沉着脸的时候尤为骇人。
“二少这家伙看到您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来惹事的”瓜哥回头道,他回头的时候上的力道松懈下来,阿林立刻挣脱下来,满脸的愤怒之色。
“老瓜你才是惹事的!我没事能来吗?!放你的狗屁去吧!”阿林的声音逐渐变大,被瓜哥一捂住口鼻,最后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陆成忠见他许是有事情才来的,阿林从就跟自己打架,固然是从打到大,但是都是孩子意气之争,打过了分出输赢了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算不上什么家仇国恨的。
“好了老瓜,让阿林进来稍坐吧。”陆成忠稍稍侧过身子,让出大门,瓜哥纵然有些不悦,但是二少都这样了,他没理由越俎代庖的拦着人。
阿林走进客厅的时候,老太太已经把孩子抱走了,老太太自己也去休息了,孩子现在还是张嬷嬷看着。
“坐吧,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陆成忠用撑着木桌,他的精神状态显然不是这么好。
“二少,我是听你回来了才急着找你的,但是担心你没空才这个时候来找你的。”阿林终于可以有片刻喘息了,他这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看见桌上有水喝,便不顾仪态的喝了起来,瓜哥想要阻止他这种没有礼貌的行为也被拦下了。
“你先喘口气,慢慢。”陆成忠拉开椅子坐下,稍稍安慰他。
过了片刻,阿林终于缓过来了,便开始道:“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村子里头出了点事儿村头的刘寡妇家的女儿,不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之后整个人变得神神道道的,没几天就去了;之后刘寡妇也是这样。刘寡妇的女儿是我们帮着忙埋的,之后刘寡妇死了以后,我们将她家的坟弄开了以后,她男人的骨头啥的还在,但是女儿的没有了!”
陆成忠皱眉,“那是不是我堂叔年纪大了,糊糊涂涂的没看好,被人盗了?”
陆成忠的堂叔是这条村守墓的大叔,有点年纪了,年纪大了固然有脾气越来越臭的也有开始心软的。
真的人体被盗是有这么回事,女孩子被盗居多。这种事情其实真的很恶心且违法。之所以有这么回事大家是心知肚明的,所以陆成忠自己怀疑是堂叔糊里糊涂放了人进去,然后被盗了,去问堂叔就可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是咧!陆潮叔年纪大了,好些年都没有去守墓了,都是些年轻人在守墓。之前那个谁,那个陆潮叔的儿子现在是守墓的,还有我那个弟弟阿达,他是去城里的警校读书去了,他最近在实习的警察局里没啥事积了些假期打算着到明年的春节后才回去工作,最近也在那里帮潮叔的儿子守墓。两个人胆子大的很,严的是个人都要问问看。你墓地也就是这么大,谁进去了,谁挖坟了都知道啊。”
“那这事儿你们应该去找警察啊,这事儿犯法。”
这时候在一边没话的瓜哥也开口了,“哦哦哦难怪你会来找二少了,这事儿可没有那么简单啊,我也听了。”
在两人的描述下,陆成忠总算是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刘寡妇原本应该是跟自己早逝的丈夫和女儿葬在一起的,但是坟墓打开的时候看事的人觉得刘家姑娘的棺木有些古怪,像是被人动过的样子,但是上面也没有什么痕迹。看事的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把事情办好,让人先把刘寡妇的放好,就是姑娘刚走,撬开来看看人好不好。于是自己和两三个年轻人就将刘家妹子的棺木给撬了,结果如同他预感的一样出事了,里面什么也没有了。
看事的叔叫做唐一碗,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替人办事以后,你要是觉得他办得好,就给他一个碗,上面有饭有菜,旁边还插着点碎钱就算是报酬了。一碗又有一万的谐音,唐一碗觉得一万块是最理想的存款数额。
唐一碗心下沉了沉,让人先把棺木给盖好,并嘱咐在场的所有人都先不要吭声,把刘寡妇埋好以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剩下他和阿达两个如常留在这里守墓,但是这事儿先不要声张,免得大家人心惶惶到处散布不切实际的谣言。
临走的时候唐一碗一人给了一个符,让他们带在身上不要沾水,然后闭上自己的嘴,任谁问都没出事,刘寡妇已经安葬了。
年轻人们都听话的点点头,临走的时候阿达让人跟哥哥阿林今晚自己还是在这里守墓,让阿林晚上的时候送两个人的饭来,多出一个人的饭的原因是唐先生看刘寡妇可怜,在世上已经是没有亲人了,生前又常常接济唐一碗,连身上的衣服都是刘寡妇男人的遗物,所以执意为她守几天夜,以报答接济之恩。
阿林听了事情以后也是深受感动,于是晚上的时候做好饭菜去送,唐一碗的那碗饭菜上是多出一点腊肉的。
他到的时候,唐一碗正在聆听阿达讲关于在警校读法医的时候见过的事情,听的人听得津津有味。阿达是这条村子里唯一一个读警校的,还是读的法医。当时家里人也是极力反对,觉得晦气得很,阿达对此极为不屑,临门一脚把志愿填的只剩下警校法医系,最后父母得知的时候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唐一碗接过了饭碗,笑着道谢,并且把碗里的腊肉都挑了出来,夹给了阿达吃,并声称自己不能吃太好的东西,怕折寿。他们就在守墓的砖房里坐着吃饭,阿林就坐在砖房的门前的梯上替他们先看着,有事就喊两人出来。
阿林刚刚还听见房里两人还着话来着,但是突然声音了下去,房里的灯突然熄灭了,阿林被一双拉进了房里。他吓了一跳,刚要喊出来就被一双给捂住了嘴。
在黑暗中,阿林听见唐一碗嘱咐阿达将刚刚吃过的所有的饭碗都用清水泡着,然后关上了大门,的砖房里瞬间显得很是拥挤。
借着月光,阿达用唇语问道:一碗叔,到底咋的嘛。
唐一碗也用唇语回他:树林那边有不干净的玩意儿过来了,都别话,控制好自己的呼吸,我相信你们两个都做的到。
兄弟俩赶紧学唐一碗一样,开始调息起来,好在两人有些功夫底子,并不难控制。
墓地都在后山上,所以多树林。这个时候,三人看到墓地的尽头的树林里,有一个个光点,像是萤火虫一样,但是这些萤火虫有节奏的一跳一跳的在树林里穿行着,向着墓地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