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陌回到家的时候，弟弟陈展在书房里抠脚做功课。

    值得高兴的是，自从上次出事以后，弟弟开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于是父母允许他周末有两时打游戏的时间。

    陈陌比这个弟弟大出不少，弟弟的出生就是个以外，父母是意外怀孕才生下他的，因为觉得这是个女儿所以不舍得打，又觉得来都来了，经济上承担的起，所以才有了这个二百五弟弟。

    这个二百五弟弟尤其喜欢搞事情，所谓三岁看大，的时候就是皮得很不服管的那种。连当爹都管不住，只有他这个当哥的才能管得住一二——因为蠢弟弟从到大都打他不过。当然当妈的他还是会听听的，现在还多了个陆敏生。一个拼了命生他的，一个是救过他的。

    起来，陈展也是跟陆敏生一起被困在那个啥，异度空间里，这件事情还是陆敏生告诉陈陌的。但是陈展压根没有跟他提过这件事情，这是开始变得警觉，像个豹子，或是饿狼一样，耸着耳朵时时警惕着外头的动静。

    就像这个时候，耳朵耸的像只猫一样，不知道在听什么，自己进来的时候还要动了动，眼睛跟着向上的动了下，瞄向了自己，然后又低下去去，盯着自己面前的功课。

    陈陌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弟弟的对面，书房外的爹妈在看德云社，压根不管这两个傻儿子。所以书房里只有两个人，安静的一批。

    “老弟。”陈陌没有打算把这份寂静维持下去。

    “咋了老哥，要做睡前活动吗？”陈展还是盯着面前的功课，抠着脚丫子，死皮掉了一地。看样子他的注意力不完全是在作业上。

    所谓的睡前活动就是兄弟两个在临睡前打上一架，打过以后稍微用热水洗洗后，睡觉会容易入眠一点，而且会睡得好。

    “就是想问你点事情，你之前是不是跟你陆姐困在什么地方了。”陈陌在问话的时候往往话会不急不缓，但是掷地有声，让你不得不回答他的问题。“你陆姐了些给我听，但是她中途的时候跟你分开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陌停止了中的动作，死皮不再掉了。就是在灯下看看兄弟们的侧脸，确实面部线条和眼神什么的都有不少的相似之处，只是哥哥更像父亲，弟弟更像母亲。一个倾向于理性，一个热血的感性派。

    但今天的热血少年没打算啥都出来，之前就是有约在先，他不知道自己老哥知道些啥，所以准备拿之前好的话术来对付，要是他哥再细问，就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正当陈展要开口回答的时候，陈陌打住了他：“我只想听听你那个女的，你们遇到的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陆姐跟你的这么深入？”

    “也没多深入，就是最近遇到了些事情，你陆姐起这件事儿，跟那个女的有些关系。”

    “真的吗？我感觉你在套我话。”

    “我又不是问了你以后揍你，你怕个鬼？”

    “不是啦，我怕你乱跟老爸老妈告状啊”

    陈陌在裤子的后口袋里拿出了荷包，将两张红红的纸钱递给了弟弟，陈展对着灯光瞅了几眼就被收买了。

    “那个女的我们看不见她的样子，但是确实挺好看的一人，跟陆姐完全两个样。”

    “我没问你这个，我是问你，你有没有跟她过话，你感觉她是个怎样的人？”

    “个屁话，你还不如问下王川老师，你们不也是好基友吗？王川老师跟她了好些话，你老师的女朋友会不会打死他，跟别的女人‘密切接触’”

    “这个一会再，你先你遇到的情况，不要转移视线。”陈陌走到门口，将门关上了。

    “好吧我看。”陈展丢下自己中的笔，看自己老哥走回来后才开始话，“当时，我们都被困住了。这个女的突然出现了，当时陆姐不在场，她去其他地方找路子了，那时候还没有回来。这女的坐在那堆火旁边，我看到她很难受，但是那堆火不是怎么靠近就不会那么难受”

    陈展很认真的复述了关于那个奇怪的女人的事情，比如这个女人像是被强迫着坐在那里的，走到哪里都是疲惫的样子哪怕是她一直巧笑嫣嫣，以及不显然出皮肤出现的青紫，像是被人抽打了一样。

    他只了他仅仅看到的东西。而且侃侃而谈。

    但是他从来没有问自己的哥哥到底为什么要问他这些，仅仅是出于信任或者是什么别的、当然陈展觉得自己出来或许也没有人信。就出来呗

    “等等，我都了啥子啊！卧槽你是在套我话吗？”陈展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卧槽你怎么知道我和陆姐之前曾经被困住的啊啊啊啊啊”

    “你喊那么大声作甚。我当然知道啦。你陆姐自己跟我的。”陈陌连忙把自己弟弟的大嘴巴给捂住，再下去爸妈肯定来问，问就是案件有问题，有问题就会八卦一轮啰嗦一轮，比如这单案子怎么破以及为什么要把案子带到家里来。

    陈展赶紧把自己的声音按压下来了，声道：“我要问陆姐是不是真的。”简直就是三岁孩子一样。

    到底还是被父母听见了吵闹声，做父亲的大嗓门问了两句，见没有什么事情就又开始进行喝茶后的批斗会，大的的一起骂：大的只会去工作，不懂好好休息，明明是假日都要去上班，当然做父亲的明白道理，就是不要老让老人家担心身体，病倒了没有人管，接着就是病了没人管的原因不在于老人家和弟弟而是因为没有女朋友，女朋友多好啊，气管炎必备一个。这大约是父母催婚的套路吧；至于弟弟，肯定就是你看看你的成绩，不要看隔壁家的孩子了，就看看你哥，你咋不学学，陈陌倒是鼓起勇气了句要是学了就没有女朋友了，结果就是换来了一顿作势的打。

    到底有多久没有这样子了？

    自己工作以后就是三班倒的，要么就加班加到一个月也就一天两天在家里睡的，其余时间都是拿换洗衣服，跟家里人没过几句话，无非是：“老弟成绩怎样”、“身体还好吧”和“我的衣服在哪咧？”

    陈陌已经很久没有坐下来跟家人吃上一顿饭了，今天是他这个月第一次跟自己的弟弟上话。虽然坐下来就是谈案子，但是弟弟没有反感并对他进行嘲讽实在是太好了。

    有时候就算再强的人也会担心深爱的家人会误解自己啊。

    陈妈推开了书房门口，看向兄弟二人。她里端着热好的鸡汤。

    “不要在房里逼逼叨叨的耽误事儿了。喝完汤该干嘛干嘛去，做完了就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上学呢。”

    父母的脸上已经起了不少皱纹了，让人想起莫家的父母。不由欣慰的是，他们兄弟二人现在没有表现出我喜欢搞事情划掉并且进行盲目崇拜导向。

    喝汤的时候陈陌问了问自己的弟弟，跟陆敏生玩了这么久，她会跟你关于自己宗教的事情吗？因为陈陌自己很少接触到宗教人员，尤其是那么年轻的并且口口声声的跟自己传播“要做社会主义的好同志”的重要思想的道士。而且经过这件事情以后，他多少有些了解了谢智和林重明的意思了：这个世界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世界依旧存在着人类无法接触的界面。

    “陆姐？她从来都不谈这些的诶。她要我做的最多的就是背政治书和写作业旁的就没有了。而且陆姐还了，至于我听不听她的，她最多会：‘爱信信不信就滚犊子，别拦着老子飞升’。”

    这句话很刚啊，但是同志你平时不是很怂的吗？

    那也不一定哦，在警察局的时候一通操作真的是

    但是那晚在青院的时候，陆敏生一屁股坐在地上时，颓废之意显而易见。几次下来看得出在这件事情上她是很害怕连累自己的，不过这也是人的正常反应。

    就是很多时候行为性格上反差有点大啊，谢智固然厉害，但是他依凭的是种族优势，一句话定生死。但是他们这些警察没有这种优势，只能一步步做起，很多时候需要观察身边的人的行为和状态。一个人的性格能够在短时间里面进行改变，只能要么这个人在隐藏着什么，只能是伪装着自己来隐瞒着这个事实；还有一种就是这个人是个人格分裂，我们认知里的陆敏生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的人格，只是我们不为所知并且认为这是同一个人；当然又或者以上者两个事实都存在。

    不不不，这也实在是细思极恐了。

    要是这样的话，陆敏生做出来的也实在是太过显眼了。而且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能明她是有罪的。精神状态和案件固然有关系，但不是必然的。

    而且真的没有理由来欺骗他们吧有什么好处和目的不对，有时候犯人做事是不会有目的性的，有可能仅仅是不爽而已

    “不过她这人，要是想做什么大概是不会留痕迹的吧，就算查出来了，事实往往和现实差别太大了。老哥你想太多了。”

    陈展喝着汤，含糊的着话。

    陈展自己是知道的，老哥的沉默往往代表着他在怀疑和思考，都是职业病的错，无关其他的。

    有时候现实真的可以将一个人的世界观给整个推翻。当然自上次的事情过后，世界观固然没有太大的改变，但是还是对陈陌产生了冲击——至少他是更加珍惜自己的家人，因为也许下辈子没缘做父母子女，这辈子不孝敬的话下辈子都不知道有没有会了。

    后来陆敏生告诉他其实他们几人是在生死边缘里走了一遭以后，又眼见过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有地府和鬼差这个行当存在的时候，陈展开始对自己过往十几年的人生产生了怀疑。

    他自己出生在高干家庭，上面有一个大他不少的哥哥。作为老来子的陈展年纪自然是得宠的，自幼吃喝不愁零花钱不缺想要啥基本都有又有人纵容着。哥哥纵然是会揍他，但是奈何不住父母的“他还，你打他做什么”的混账法。但是陈陌总会找到会打他屁股，所以至今为止没有走上歪路子还是哥哥的功劳。

    在陈展长大了以后，成为了一个五谷不分但是很能搞事情的奇葩少年。于是乎什么深夜密探学院后山，什么潜入池塘寻宝，还有什么跨省探险鬼屋——最后一个终于让他惹上了事情，最后还是靠陆敏生帮他摆平并且获取意志力不错的好汉子的白金勋章，面对跟自己有些意气相投又替他解了心结的陆敏生，不用了从此你就是我姐我就是你弟，你一句话我就替你鞍前马后的去办，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陆敏生听完这段话以后，充满鄙视的看着他。

    “你不给我惹上大麻烦已经算是三清庇佑了，你可给我闭嘴吧。”这是来自陆敏生的原话。

    好吧，我闭嘴。

    在这短短的一生里，自从最近经常跟陆敏生混在一起以后，尤其是那次在素食馆还有被困住的那次，陈展才发现原来死亡离自己原来是这么近的啊。回来的时候，看见自己已经白发上头皱纹满脸的老爸、拼命生下自己的老妈，还有天天威胁没收自己的玩具并且拼命工作的老哥。突然觉得他们这辈子能够聚在一起实在是缘分不浅，要不千千万万个灵魂当中为什么就他们几个能凑成一家人打麻将还不用三缺一呢？

    比起自己强行认下的老姐，自己的人生已经是圆满了。

    所以从这一刻开始，陈展的人生不能再浪费了，因为一旦浪费就是在熊熊的燃烧生命！

    “不过哥，关于那个女人我是很建议你去问问王老师啦，他不也是你的好基友吗？他百分百会把这件事告诉你啦。所以从这个时间起请不要吵我好不好，我的卷子还差一半没有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