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初次’见面
地府之中,星玄神出鬼没已经九年了,这一天晚上星玄正准备从酆都城出去,却发现在城内的暗灯路上有人悄悄的跟在他身后,虽然那人的气息已经隐藏的很好了,可还是被他察觉到了。
他停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后面那人见前面的人不见了,连忙跑上来查看,左右观望之下,不见人影,星玄看清了来人,才现出了身形,幽幽道;“白使者跟着我一路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会隐身?”白露奇道。
“隐身术这种低级的术法有什么好大惊怪的,找我何事?”
白露哈哈一笑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九姑娘去人界已经好几年了,甚是想念,想来你是知道她转世的人家,这便想去探望探望她”
“我却是不知道她转世的人家,等她人寿尽了自会回来,我这次外出只是为了公事,你若是找到了阿九转世的人家,可以告知我一声,我也好去看看她”
星玄完便准备离开,白露叫住了他,“等等”
她心里想道这家伙可真是面不改色,明明这九年来根本就没做过地府的公事,还脸不红心不跳的是出去办公事,明明就是去人界找罗九,她换了一副笑颜道:”现在就我们两个,有什么话还需要瞒着我的,我和九姑娘可是朋友,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这么想知道?”星玄眯着眼睨她。
“当然想知道,我和九姑娘是朋友和邻居,去看看她也是应该的”
“你若是肯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想想该如何告诉于你”
白露急切的点头,“什么问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这几次去生死司,私自翻看生死簿,可看到了什么想知道的?”
白露双臂环胸,心中诧异,这家伙是怎么知道自己去生死司偷看了生死簿,明明做的这样隐蔽。
她用她做的花蜜去慰劳看守的阴兵,趁他们短暂出现昏睡的时候,偷偷的进内查看,等他们回过神的时候自己自然已经出来了,连生死司外面的阴兵都没有发现,只当她是来送花蜜的而已。
而她倒确实是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生死簿上并没有关于罗九和星玄的记载,她还怕自己看漏了,是以多去了两次,只是都是一样的结果,想到那日在三生石前她哄罗九前去映照,也是没有照出她的来历,这可真是一件怪事,她心里越发的觉得他们很可能是她所怀疑的那两个人,可是他们的脸和记忆中的那两张脸分明对应不上,除非是被人下了禁制,只是现在不能确定,她还不能先吐露出自己的身份,毕竟她要做的是件很谨慎的事,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断是不会的。
她抬掩唇笑道:“生死簿都是被众阴兵把守的,怎么轻易能容我进去查看,你莫不是高看我了”
星玄看着她掩饰的样子心里想道自从勾她回来那天起,便觉得她行为怪异,自然对她多加留心,这里是酆都帝君的地界,他自然可以得知她的一举一动,他对白露也有一丝熟悉之感,可是她的脸他分明没见过,和那位的性格也相差甚远,他和罗九的事暂时还不能让人知晓,所以行踪势必要心。
他道:“是吗?那你也是高看我了,连天帝都不能得知阿九的去处,我又如何知道呢,我此番外出无非是为了公务,你在地府这几年勾魂如此勤奋,堪比阿九,所以你也不必跟着我了,免得耽误了你的业绩”
两人此番对话如此便算结束了,谁也不肯透露半点,一半藏一半,自然是无疾而终了,白露也没再跟着星玄,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跟上去也是无趣,只是,她换了另一种方式,现在正值谷雨节气,杏花是此时节的风信使,她在星玄身上留下了杏花的气味,只要他去的地方路有杏花,花信之风自然会告诉她,他的踪迹。
星玄见白露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跟上来,才默默的去到了罗九转世在人界的人家,这九年来他行踪神出鬼没,确实是在暗中去看罗九,她在人间的点点滴滴他都知道,即便是酆都大帝和钧天天帝都无法知道罗九的下落,但天地间只有他可知,无论她投胎到何处,他都有办法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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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容随着蒋父到尚武县上学堂已经有三个月了,苏先生是个极随和的先生,虽然看着气血不嘉,面色苍白,身材又十分瘦削,可是每当给他们授课之时都十分中气十足,是个孜孜不倦教导他们的好先生,学堂中无论男女都一视同仁,对待乐容更是耐心体贴,她若有不会的,先生便不厌其烦的为她讲解,她文章写的不好了,先生也未与她红过脸,只是更为耐心的指导她,她字写的不好了,先生便会握着她的一笔一划的练,因此乐容在学堂中也进步飞快,比之男孩子也是不差的。
而白天蒋家外面总有人在探头探脑的,是丁家的家丁,这几天丁文峰察觉到蒋家白日家里没人,正准备弄些事情,他知道蒋家有一块祖传的磨刀石,磨出来的兵器刀刃锐利耐用,而且不易产生缺磕,蒋干那一铸剑的技艺也要靠上那磨刀石才显得精进三分,遂派了家丁趁白日蒋家没人的时候,进入偷出那块磨刀石。
可是蒋家大门上的锁不知是什么邪门的东西,竟是翘不开,这般连等了几日,直到有一天蒋家人出门忘记关了窗户,丁家的家丁总算等到了会,翻窗而入,偷走了那块石头。
等到蒋家人回来时才发现那磨刀石不见了,急道:“都怪我不好,今日走时忘关了窗户,定是这般招了贼人”
蒋干见夫人自责,虽然丢了石头也很焦急,可是现下这般只是好言安慰夫人道:“夫人不必自责,那石头用的时间长了,磨刀倒是有些不锋利了,这些年下来只是用的顺而已,并不是什么宝贝,明日我在山上再找一块就是了”
他心里也是清楚指不定就是丁文峰伺报复,家里别的东西没丢,也没有被翻乱的痕迹,想来就是盯着这块石头下的,只是这次却不好兴师动众的到丁家去讨还石头,他定是知道自己要来,肯定早已藏好了石头,即便能让自己进去搜,恐怕也是无功而返,这般虽是有些惋惜丢了那祖传的石头,但为了不让夫人自责,自己也只能先忍住性子,吃下这亏。
乐容心里也明白,大概是让有些人得了,只是没有证据,如何得告,何况那胡县令还是和丁家穿一条裤子的,于是出言道:“苏先生明日有事,学堂正好休课,我也好和爹爹一起到附近山上去找找趁的磨刀石”
“好,有容容和我一起找,一定能找到个更好的磨刀石”
紫玉在屋外听见屋内交谈着磨刀石不见了,未免觉得是自己的疏忽,他只是在蒋家的屋外设了禁制,一些有损房屋的行为都会被禁止,在门锁上也加了禁制,除了蒋家的钥匙别的都不可打开,只是未曾禁止有人出入蒋家的院子,因为若是设了那么一层结界,反而让村里的人觉得蒋家人与常人有异,会更加敌视他们,这才让丁家人有可乘从打开的窗户翻入偷走了磨刀石。
当日夜晚,趁着蒋家人入睡后,他潜入丁家,找到了被他们藏匿的磨刀石将其隐匿在掌心里,带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乐容和蒋父出门去附近山上找石头,紫玉隐在他们身后,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时将石头放在林子里再被他们捡回去。
父女二人在山上转了半天,倒是没找到一块应的石块,乐容主动提议道:“爹,不妨我们分开寻找,也能快着些,这山上我都熟,天黑之前咱们在山脚下碰面就行”
蒋干想想这山上一般没有人来,容容熟悉山路,应该无碍,遂也便同意了。
紫玉见两人分开寻找,自然是要跟在阿离的身后,便在蒋干身上加了禁制,将那块他带出来的磨刀石放在蒋干前面的必经之路上后,便返回去寻找阿离。
只不过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阿离居然又遇上了丁虎他们一伙儿人。
丁虎带着身后的孩子们老远的喊道:“蒋乐容,我找你好久了,今日可算是让我等到你了”
乐容从旁边的山路丛林中抬起头来,感觉真是冤家路窄,丁虎居然阴魂不散,不过她也并不打算理他,转身便走。
丁虎和其他几个孩子,快步走过来,将她围在中间,道:“我叫你呢,没听见吗,怎么读了几天书反而变的傲慢无礼了,不知道是哪个误人子弟的先生,真是害人匪浅啊”
他虽然口中出言讽刺,但乐容丝毫不想跟丁虎这种人废话,只是不语的往前走,丁虎左拦一步,右拦一步,乐容只呵斥了声,“让开”
丁虎把目光放在了她怀中抱的石头上,只见那石头通体黑亮,外表散发着仿若夜空般静谧的色泽,侧着看那石头反射的光,好似如夜空中的银河,看起来十分的迷人,“这是什么?”
丁虎伸去抢,乐容怀抱着石头躲开了,“关你什么事?”
“你这石头我要了”
“凭什么?”
丁虎嘲笑道:“怎么,是来这山里找石头的?你家不是有一块祖传的磨刀石吗,宝贝的很,怎么今日反而到这山中来找?”
乐容抬头看了他一眼,心知定是他们丁家人动的脚,这般故意提及是想看她动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乐容冷冷道:“是你们偷的?”
丁虎得意道:“你看见我偷了吗?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便胡这叫诽谤”
乐容瞪了他一眼,丁虎道:“不过,如果你肯把你里的这块石头交出来,不定你家的那块磨刀石什么时候就找着了”
乐容自是不会信丁虎会是那信守承诺的人,恐怕到时候连里的这块石头也被他哄骗走了。
“我里的这块石头是不会给你的,我家那块祖传的磨刀石你们若有些羞耻心,便主动还回来,我爹就在附近,你们今日也别想欺负我,若是敢动我一下,我便喊我爹过来”
丁虎叉着腰道:“起你爹我便一肚子气,咱们之间的事,你竟告诉你爹来欺辱我爹,害得我爹眼睛肿的老高,正愁没会教训你一番,你爹若在附近便叫一声给我看看,当咱们是那么好蒙的吗?”
其他的孩子起哄道:“叫呀,叫呀,少蒙人了”
乐容当真高喊了一声,可这林子有些大,二人分开有一段时间了,兴许是爹走的远了,没有听见。
那群孩子更加肆无忌惮,动来推她,乐容自是不容他们再欺负自己,想起那日她跌落陷阱中,蛰了她的马蜂纷纷掉落在一旁,许是她的血有什么不同,于是咬破自己的指,想让血滴流下,用血把他们赶走。
不妨此时身后传来呼唤声,“容容,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那群孩子往远处望去,没想到乐容的爹真在附近,正朝这边走来,他们几个见势不妙,连忙跑走了。
乐容回头看了看走过来的那人,虽是爹的模样,可那人又分明不是爹,只因他走过来的姿态那般从容飘逸,即便身穿布衣也好似有仙人之姿,一点也不像村庄中朴素的铸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