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女人,你订阅比例不够。”
他拉开后车门坐进去,吴正凯从驾驶座上转过头来递给他一份财经报纸。
“我知道新投资是谁了。”
吴正凯伸点了点报纸第一,主标题是“燕鼎集团斥资45亿入股东华传媒”,导语是“投资完成后,燕鼎持有20%的股权,成为东华传媒的第一大投资者”。
东华传媒就是逐梦舞台的制作方。
“燕鼎”徐星旸喃喃出声。
燕鼎集团总部就在燕城,商圈里最鹤立鸡群的存在。放眼整个燕城,能与之比肩的屈指可数。光耀和燕鼎相比,完全就是溪流与河海之别,毫无可比性。
“我今天问了,”吴正凯猛地一脚踩下油门,转动方向盘,“燕鼎的高层亲自点名要捧俞酌。”
“为什么?”
“是看好俞酌,认为他有价值值得捧。”吴正凯一个转弯,“但谁知道真实情况是不是这样。”
徐星旸皱了皱眉,“哪个高层这么明目张胆?”
就算整个光耀以后都是他的,他也不敢如此嚣张地捧谁就捧谁,而且捧人要耗费财力精力,无论如何也要斟酌一番。
“燕鼎新上任的c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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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酌的排名不断攀升,投票截止前的最后一分钟,票数仍在增加。投票通道正式关闭后,排名停在了6这个位置。
从到50再到6,晋升之路极富戏剧性。
第二天一早,节目组公布了排名情况以及晋级情况,被淘汰的五十人乘车离开,少了五十人,基地近半的宿舍都空下来,一下子冷清不少,将氛围也烘托得有些凄清。
幸运的是,f55全员晋级,没有人离开,就连最悬的黄辉也吊在4险险晋级了。
“我晋级了我晋级了我晋级了!”黄辉高兴得上蹿下跳,把剩下的人挨个拥抱过去,逢人就喊“我晋级了”。
新的排名下来后,差不多就要开始着准备第二轮公演了。
第二轮公演规则与先前差不多,十人一队,共五队,第一轮公演中个人排名前五的选可以选择自己的队友。
这一回,排名前五的基本上都对俞酌抛来了橄榄枝,但俞酌没有答应。
贾之扬也在前五之列,他邀请了f55全宿舍,又带上他那两位同公司好哥们,再捡两个b班的,以最快的速度组好了战队。
这个战队的组成跟上一次的俞酌战队差不多,只有b班的两位是新成员。
当然,对于俞酌来,也不算完全新。
“好巧。”俞酌翘起唇角,朝张君杰笑了笑。
张君杰一个直男莫名被这笑迷了眼睛,紧张兮兮地道了声“好”。倒不是生出了别的什么心思,只是单纯地觉得俞酌好看,想来“魔鬼”称号也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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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f班成员聚集在一起开班会。
第一轮公演过后,f班离开的人最多,人数削减一大半,所幸基数也大,所以人还是比较多。
但人多也没用,还不如只有十个人的a班热闹。
班会每两周一次,abc班的班会都很正常,a班导师徐星旸比较阳光,b班导师谭闻声虽然不爱话但也温和,c班导师宋柏舟一天到晚笑眯眯的鲜少生气,abc班班会氛围都挺好。
唯独f班,在座所有人都经历过贺临面无表情评“f”的情景,光是“贺临”两个字就足以引发创伤后应激障碍,班会弄得像班主任训话,各个成员都噤若寒蝉。
这一次也不例外。
隔壁c班都已经开始唱唱跳跳了,不远处的b班也一片欢声笑语,而f班还是很安静。
这种时候,如果贺临不开口,那就是大型静坐现场。
于是贺临开口道:“我们班这次走了5个人,剩下的人”
他简短地总结了一下f班的现况,又具体地对个别成员作出了针对性指导。
平心而论,贺临做导师相当尽责,公演他也有看,而且专注f班成员,每一个都有仔细观察,而且做了笔记。
俞酌搬个板凳坐在后排,就像学生时代不守纪律的问题学生,一边听一边从兜里掏糖吃。
林未竟将绕到背后,扯了扯俞酌的衣摆,用微弱的气音:“偶像也给我一个。”
旁边的人眼巴巴地望着,碍于隔得太远,不太好出口。
俞酌抓出一把来,让林未竟挨个传过去。
一分钟不到,最后一排人一颗糖,各个嘴巴里鼓鼓的。
“后排,”贺临冷不丁地转移话题,“吃糖的。”
林未竟等人火速将糖藏在舌头底下。
俞酌也假装无事发生,还特别镇定地左右望了望。
“你,”贺临直接点名,“俞酌。”
俞酌咬碎嘴里的糖咽下去,慢慢悠悠站起来,“怎么?”
贺临没话,表情却像在问“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吃糖也禁止?”俞酌刻意放缓了语速,“那你可违规无数回了,导师。”
贺临扫了他一眼,:“站着吧。”
林未竟坐着为俞酌捏了一把冷汗,完了,偶像偷吃糖还顶嘴,神仙都救不了。
全班人都坐着,就俞酌一个站着,显得格外与众不同。但俞酌脸皮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泰然自若地站着。站起来风景独好,视线前方没有任何障碍物,俞酌闲得没事干,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贺临那张脸。
不得不,这张脸确实极具观赏性,只可惜冷淡气质带来的距离感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俞酌自以为没人发现,谁料贺临像头顶长了眼睛似的,不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问:“好看吗。”
“”干坏事被抓包的俞酌顿了顿,“挺好看啊。”
全班人注意力霎时全部集中在这两人身上。
贺临:“你还挺闲。”
“我在认真听。”
“第二轮公演,”贺临不置可否,继续回刚刚的话题,“会有五位演艺界的艺人莅临指导,大概明天到。”
整天困在基地里,除了公演就见不到外人,难得有别人来,大家都有点兴奋,当即忘了对贺临的畏惧,积极地问:“有谁有谁?”
具体的贺临也不太记得,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来,照着上面的念,一连念了四个名字。
每念一个,就会迎来一阵哄闹。
“卧槽!关思远!那可是影后啊啊啊啊她每一部电影我都有看!”
念到最后一个名字时,贺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迟子皓。”
“迟迟迟子皓——!”林未竟嘴里含着的半粒糖差点直接滑进喉咙,“我靠,那不是我偶像的前前前前绯闻对象吗?”
“这节目什么不禁止?抽烟禁止,喝酒禁止,擅自外出禁止——”俞酌把这些破烂规则背了一遍,忽而顿了顿,“谈恋爱也禁止,对吧。”
贺临没对也没不对,俞酌就接着往下:“这里没摄像头,导师。”
贺临深深地望向他的眼睛,磁性的声音有些喑哑:“你想什么。”
只见俞酌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烟盒,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伪装过,居然长得也不太像烟盒。
贺临盯着俞酌的动作——他从来不知道俞酌会吸烟。
“我想,”俞酌懒懒散散地靠在墙上,捏起一支烟夹在指缝间,“这里没摄像头,我贿赂一下导师。”
贺临正欲皱眉,俞酌却忽然凑近,将那支烟戳在贺临唇边。
“你——”
“导师,”俞酌慢悠悠地,“我没违规。”
贺临仔细感受了一下。
——甜的。
那不是一支烟。
那是一根做成烟的模样的糖。
俞酌口袋里怎么连这种奇形怪状的糖都有?
“拿干什么。”贺临从唇间拿下那根糖,面上还是看不出表情,“理由。”
俞酌知道他这是接受贿赂的意思了,翘起唇角道:“给我们队孩玩玩。”
贺临往侧边一退,给他一个时限:“半时。”
“可以。”
贺临好心给他一个忠告:“别上微博。”
俞酌含糊地应了一声,走了进去。
门外,贺临捏着那根香烟糖,将它从头到尾端详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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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练习室,俞酌接收到一群人的注目礼,如同嗷嗷待哺的动物。
他把挨个发下去,嘱咐道:“就半时,随便玩玩得了,别上社交软件暴露了。”
然后他自己拿着坐到角落去,回想起贺临的忠告,犹豫了0秒,迅速地点开了微博。
他这个人就是逆反心理重,不让他干什么他就偏要干。
打开微博,消息提示已经是999+,随便点开一个就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哥我不仅知道你三岁尿床我还要到处乱”,一点都不给俞酌面子。
满屏的“哈哈哈哈哈”让俞酌感到有一丝疑惑,这消息量着实有点大了,至于吗。他点开“我的”那一栏,划到最底,总算找到了原因。
官博专门把这一段单独剪出来,还了本尊。
晋江视频:你们喜欢的俞酌z竟然你们知道吗?[视频]
俞酌z:我知道了:)//晋江视频:你们喜欢的俞酌z竟然你们知道吗?[视频]
不到一分钟。
晋江视频:请俞酌z立刻上交,否则作违规处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哥你又暴露了
别,我证明刚刚那条不是俞酌发的,因为我刚刚在他旁边呢
哈哈哈哈哈哈楼上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三十分钟后,俞酌按照约定把还回去。
刚放下没过十分钟,广播响起:“f班成员俞酌擅自违反规定使用,责令其在第一次公演后打扫厕所,为期三日。”
扫、厕、所。
这一刻,黄辉等人看向俞酌的眼神都升华了。
什么是舍己为人,这就是舍己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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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演的日子越来越近,各位选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
与先前只有导师在现场的初评级和主题曲考核不同,公演是真正的大型舞台,届时会有很多观众。
“我听会有很多观众来!”
公演前最后一天,俞酌战队练习完毕,一群人围坐在练习室里畅想未来。
黄辉特别兴奋,“我怎样笑会比较帅?”
程浩坤被他嚷嚷得烦,干脆扯着他的嘴角强行拉到一个弧度,“这个角度,会比较n。”
“只要用心表演,”贾之扬认真地,“观众会看到你的帅的。”
林未竟抓着俞酌的臂问:“偶像你比较有经验,如果有人在下面喊我名字我应该干什么?”
有经验的俞酌回得特别真诚:“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当无事发生。”
毕竟,这种情况他经历过太多次了。
对大多数选来,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大型舞台,面对人海般的观众,享受星光般的璀璨,这是初露锋芒的舞台,也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但俞酌不一样。
很多年前俞酌就站在舞台的中央,无论有多大的舞台,无论有多少观众,无论有多耀眼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他总是舞台的王者。
那时候他还是各类访谈的主角,各家媒体争相报道。
粉丝站里至今存着许多采访视频。
“俞酌先生,您为何要在这个重要场合选择这首难度极高的曲目?您不怕翻车吗?”
视频里,俞酌穿着高领宽松羊毛衫,胸前泛着金属光泽的“z”字吊坠在闪光灯前尤为耀眼,他被贴着各大媒体标识的话筒堵得水泄不通,几乎无法挪动脚步。
见此情景,俞酌索性不再往前走动,侧头摘下墨镜,对离他最近的记者妹妹微微一笑,回答她的问题:
“因为我天生属于舞台。”
贺临目不转睛地盯着俞酌,吐出两个字来:“认识。”
俞酌别开视线,抽走王超巍中的合约,捏起桌上的笔,弯下腰,在需要签字的地方留下自己龙飞凤舞的字迹。
签完名后,上那支笔潇潇洒洒地在他指间转了一圈,与一张纸一起被递到贺临面前。
“当然认识了,”俞酌,“我是他粉丝。”
“你居然也会——”王超巍看向俞酌的眼神简直不能更震惊。
当年谁不俞酌才高气傲目中无人?
可王超巍现在正在目睹俞酌在线追星。
俞酌朝着贺临吊儿郎当地点了点头,“签个名?”
贺临颇具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接过纸笔,俯身,签名,随后放下笔,态度算不上太好,还有点微妙。签完直接转身出门,只给人留下一个背影。
人家明明没拒绝他的请求,但是俞酌就是感觉自己碰了一鼻子灰。他舔了舔后槽牙,心脾气还挺大。
王超巍还没来得及从得知俞酌追星的震惊中走出来,就赶忙来替俞酌的偶像收拾烂摊子:“他平时不这样,可能是最近录歌录得神志不清了,别见怪啊。”
“可以理解。”俞酌拈起桌上那张珍贵的签名,假装很珍惜地折起来放进口袋里,随口圆谎道,“放心,我不会脱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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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酌记性不太好,在停车场里转了一圈才找到自己车停在哪里。
好不容易找着车,俞酌隔着十几米开了车锁,车灯应声闪烁两下,隐隐约约地照出车的旁边还有个人影。
俞酌逆着光辨认出一个熟悉的轮廓,不是贺临又是谁。
与俞酌相比,贺临的记性好了不止一点半点,这车是俞酌新买的,统共就没在他面前出现过几次,他居然连车牌号一起记住了。
俞酌挑了挑眉:“蹲我?”
贺临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摊开,心里躺着一块表,:“你昨天落下的。”
“啧,原来在你这儿。”俞酌接过腕表,指尖飞速地掠过他的掌心,“谢了。”
随后便是沉默。
停车场光线昏暗,但贺临可以清晰地看到俞酌耳后那颗的红痣。
俞酌的耳朵很敏感,仅仅是在他耳边呼吸就足以令他退缩,绯红从耳朵尖扩散,全然没有平时的散漫而从容的样子。可那点殷红又实在招摇性感,亲吻时将它衔在唇间,就像胜利者咬着金牌宣告所有权。
作者有话要: 这么晚更新我有罪我跪榴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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