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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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子皓的声音太大,关思远离得最近,听到他的声音,好奇地走过来。

    “你发现什么了?”

    迟子皓搜查的是贾秘书的房间,他兴致勃勃地给关思远展示他刚刚发现的东西。

    贾秘书的。

    这场派对由贾秘书经操办,船上许多用品都是他亲自去采购的,里面保留了许多购买记录,比如每个房间配备的洗浴用品、消毒液、电蚊香液以及其他的琐碎物品。

    这些购买记录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除了它们,贾秘书的通讯录里还有和秦千金的通话记录以及聊天记录。

    “他们居然认识?”关思远狐疑地,“真是看不出来啊。”

    “他们不仅认识,”迟子皓伸出食指摇晃了一下,“他们还关系匪浅。”

    迟子皓点开微信,将聊天记录的页面呈现出来。

    聊天时间是一个月前。

    江富豪巴不得我死,上回挪用公款的事已经被他发现了,我想杀了他

    你不要冲动,让我来想办法

    “看聊天记录,他们应该是恋人关系?”

    他们接着往下看。

    还有几条是最近两天的。

    我都跟你了你不要来了!!

    今天要不是我,你就要被江富豪那个垃圾碰了!!!

    你这是什么语气跟我话?

    他喝得有点多,把我当成他的情人了而已

    关思远和迟子皓将聊天记录看了两遍,总结出几条信息:

    贾秘书曾在一个月前挪用公款被江富豪发现,当时已经起过争执。

    秦千金用自家的钱替他补了漏洞,为了讨好江富豪加入了这个派对。

    派对上,江富豪喝多了,意图玷污秦千金,被突然到来的贾秘书阻挡了。

    “贵圈真乱,”关思远吐槽道,“我刚刚还在林家教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她拿出一本日记本,翻到其中一页,上面写着一行字:如果有会,我一定替您报仇。

    这本日记本是林家教的,他写下这行字,难免让人联想到江富豪的死亡。

    林家教,或者是林家教的某层关系,与江富豪有仇。

    另一边,秦楚笙在宋情人房间里绕了一圈,顺拉开床边的抽屉。

    “诶,这是什么?”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份医学报告。

    准确地,是一份终止妊娠报告。

    明情人在不久前打过胎。

    从报告上看,胎儿已经三个多月,无法药流只能引产,比起普通药流,引产对女性的伤害更大,在流产过程中,可能还需要刮宫。

    秦楚笙将这张报告单翻到背面,情人用红笔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宝宝,对不起。都是江富豪的错。

    报告单右下角有些不平,像是被水浸湿过,可能是不心碰到水,也可能是情人的眼泪。

    看着这行扭曲的字迹,秦楚笙想起江富豪死亡前一天的剧情,宋情人“你好跟她离婚然后跟我结婚的”,她有些纳闷地喃喃道:“难道是宋情人恼羞成怒杀了江富豪吗?”

    宋柏舟来到关记者房间里。

    按理来关记者是凶可能性最的一个,首先她跟江富豪没有什么直接联系,也一直没有与江富豪起过冲突。也是因此,她的房间相比其他人的房间更加空荡整洁,宋柏舟仔仔细细地在房间里踱步一圈,没有什么收获。他打开桌上的电脑,随便点开几个文件夹。

    关记者的新闻产出很高,文件夹里的文件都是她写过的新闻,大多是与江富豪有关的,例如“江富豪私生活放荡夜会嫩模”“江富豪弃糟糠之妻不顾私养情人”“江富豪海边别墅金屋藏娇”。

    文件大多以新闻正题命名,唯独一个文档是以日期命名的。

    点开一看,那也是一份新闻稿。

    它是一份草稿,主人似乎还没有决定好措辞,但是主题已经明确,题目用加粗字体写着“首富江富豪在私人派对上自杀身亡”,相当显眼。

    看文档编辑时间,这篇新闻似乎写在江富豪死亡前。

    一个疑问浮现出来——她怎么知道江富豪即将死亡?又是如何提前笃定江富豪是“自杀”的呢?

    与此同时,贾之扬在迟夫人的房间中查找线索。

    迟夫人是糟糠之妻,江富豪还没发达的时候娶的老婆,人不是顶级的好看,文化素质也不高,审美水平低下,首饰盒中放的都是一些贵价却极具暴发户气质的庸俗饰品。

    贾之扬找到一份人身意外险,上面写着如果江富豪遭遇不测,保险公司将赔偿一笔巨款,投保受益人一栏填的是迟夫人的名字。

    “杀人骗保?”贾之扬吐出四个字来。

    根据从所有嫌疑人房间得到的收获,他们可以总结出每个人与江富豪之间的联系。

    江启一直对父亲抱有不满。

    顾寻动过为江启杀了江富豪的心思。

    贾秘书曾因挪用公款的事情与江富豪起过争执。

    秦千金在派对上差点被江富豪玷污。

    迟夫人有杀人骗保的嫌疑。

    宋情人被迫堕胎,怀恨在心。

    关记者提前写好江富豪自杀的新闻稿。

    林家教与江富豪有仇。

    这样看下来,似乎每一个人都有杀人动。

    “这样不行吧,”关思远沉吟道,“我现在看谁都像凶。”

    林未竟对关思远的话特别有共鸣,他拼命点头:“我什么都没看出来,只觉得江富豪很惨。”

    “首富混到他这个地步,”秦楚笙,“真的挺惨的呀。”

    “我们来理一理吧。”有人这样提议道,“从最右边的人开始。”

    最右边的人是俞酌,也就是从俞酌开始。

    “我查的是江启房间。实话江启的房间很干净,”俞酌摊了摊,“放了一些书,都是盲文我也看不懂。桌上放了一些乐谱。”

    关思远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他房间里放那么多乐谱干什么?他又看不见。”

    “乐谱是肖邦练习曲吗。”贺临突然插话道。

    林未竟“哇”了一声,不敢置信地看着贺临:“贺临老师你怎么知道?”

    这还是俞酌告诉林未竟的,毕竟他不会弹钢琴,自然没办法将乐谱上写的“”和“肖邦”联系起来。

    可贺临没有看到乐谱,剧本里他双目失明,更是不会有视觉描写,他从何得知?

    “顾寻房间里找到的录音是肖邦练习曲集2首。”贺临简单地回答道。

    “江启喜欢音乐所以顾寻是为了江启练的肖邦练习曲?然后录下来放给江启听?”

    “这除了能明我们很恩爱,”俞酌支着脑袋,“好像明不了别的什么啊。”

    “哦哦对了,江启里的聊天记录是什么意思呢,”林未竟开启瞎猜模式,“好多语音,我听到几句‘你想我怎么做’什么的不定是顾寻为爱杀人?或者他俩一起杀人?”

    宋柏舟“哎呀”两声,“不定是江启自己杀的人请求顾寻帮忙掩护呢?”

    见他们到这里,贺临便解释了一句:“我双目失明,不会采用这种方式。”

    众人略一思考,觉得贺临的有几分道理。一个双目失明的人,用刀杀人未免难度太高,他要如何才能准确找到目标,然后再准确地刺入要害?

    “不定是节目组故意误导,其实就是普通情杀?”宋柏舟又换了个方向,“老婆头上一片绿,这谁能忍啊。”

    宋柏舟这么一迟子皓觉得自己更委屈了。

    不仅是个中年妇女,而且是个头顶一片绿的中年妇女。

    尽管如此,迟子皓还是得为自己辩解:“我能忍,真的。人活到我这个地步,有钱就行,要什么爱情。”

    “关记者为什么要提前写新闻稿,”俞酌轻飘飘地出一个推测,“有没有可能,她提前策划了这一切。”

    饰演关记者的关思远摸了摸臂,“新闻稿也明不了什么林家教的日记本里还写要报仇呢。”

    “不可能是她策划的,”迟子皓开口道,“江富豪明显死于利器戳伤,一看就不像自杀啊。如果是她策划的,不可能用‘自杀’这样的字眼吧?”

    俞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状似随意地道:“是吗,我猜的而已。”

    单从动来看,关记者的杀人动是最轻的。

    但她写好了江富豪自杀的新闻稿,至少明了她提前知道江富豪会死。

    在她的新闻稿里,江富豪的死亡原因是“自杀”。

    她可能不是凶,但她或许是帮凶。

    她写下的新闻稿,也许对谁有助益。

    江启是不被承认的私生子,户口不跟江富豪在一起。如此一来,江富豪死亡的直接受益人是迟夫人,也就是迟子皓饰演的角色。

    除此之外,关记者的新闻稿中有大量江富豪的八卦消息,所有都指向江富豪的私生活。

    这些新闻稿结合在一起,至少可以在江富豪死后,将迟夫人置于受害人的位置,博取公众的同情。

    至此可以确定一件事,迟夫人与关记者是一伙的。

    而她们之中是否有杀人凶,还有待商榷。

    综合所有信息,可以将八位嫌疑人简单分成五派。

    贾秘书和秦千金,迟夫人和关记者,顾寻和江启,林家教,宋情人。

    可惜的是,今天的搜证信息只给到这里,他们能推断出的信息依然不多。

    真凶是谁,每个人心中都有各自的怀疑对象,但又摇摆不定。

    所幸这一轮没有指认环节,据节目组所,第二次指认将在明天的搜证后进行。

    “今天就到这里结束吧。”谭明杰。

    -

    晚饭过后。

    今天工作量不,其他人已经洗完澡在房间里抓紧时间休息。

    贺临从浴室中出来,蒸腾的雾气自他身后飘散。他出来就看见俞酌站在窗前,百般聊赖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浩瀚苍穹上缀着几点繁星,海上粼粼微光与其交相辉映。

    俞酌两只撑在窗边,晚风袭来,吹得人有些冷。

    “走吗。”贺临绕到俞酌身后,提出一个建议,“去看海。”

    贺临刚从浴室出来,身上还散发着沐浴露的香味,若有若无地飘到俞酌的鼻尖。

    偌大的海滩上空无一人,也就他们俩有这种闲情逸致,漫无目的地信步走着。

    没想到还是跟贺临一起出来看海了。

    “海都差不多,”俞酌简单地评价道,又没头没尾地,“南滨的也没有不一样到哪里去。”

    贺临听出来他在什么,只:“白天更好看。”

    昼时的海能映出天空的蔚蓝,夜时就只能看见一望无垠的深黑。

    “白天?别了,难道我还能白天跟你来这里?”俞酌在沙滩上寻了一片顺眼的空地坐下,偏头开玩笑地,“白天人太多了。”

    贺临听到他的解释,表情没有任何起伏,无所谓似的,他:“人多也没事。”

    “你不能这么——”俞酌顿了顿,“这么叛逆。”

    俞酌完自己也想笑,他自己够叛逆了,还劝人不要叛逆。要是俞弘德听见他这么,不定做梦都笑醒。

    贺临似笑非笑地:“你就可以?”

    俞酌摆了摆,“我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贺临清冷的声音有些哑,好像隐隐藏着什么别的情绪。

    “哪里都不一样。我没跟你过,”俞酌索性躺下来,一覆在眼睛上,“我离开家出来那会儿”

    俞酌从来没有跟别人讲过这些。

    贺临也从来没有听过别人给他讲这些。

    讲他的漂泊,讲他的流浪,讲他灵魂上的无处安歇。

    贺临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听他讲,不曾插过一句话。

    他低头看着俞酌,目光眷恋又温柔。

    俞酌到最后有一点困了,的话都不太清楚,字词之间含糊得消磨了边际。

    声音越来越,到后面就直接消了声。

    “俞酌。”贺临喊了一声。

    俞酌处于入睡边缘,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鼻腔里模糊地发出一个“嗯”的声音,尾音微微上扬表达疑惑。

    “俞酌,走了。”贺临知道他快睡着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睡。”

    “别没大没。”俞酌眼皮子打架,意识也不是很清醒,还没忘记嘴上要占两句便宜,“以前没跟你计较,但是按理来你该叫我声哥。”

    “哥。”贺临真就叫出声来,“有糖吗。”

    俞酌摸了摸兜,难得地什么也没摸到。他想起来他把糖放在外套口袋里,洗澡前顺将外套搭在了椅背上。

    “没有。”俞酌干脆地,随便找了个借口,“晚上别吃糖,会蛀牙。”

    俞酌完将伸出来,示意贺临拉他一把。

    贺临将他拉起来,俞酌一下没站稳,贺临又扶了他一把。

    俞酌半个“谢”字还没滑出口,突然发现贺临凑得很近,唇几乎就在他的耳畔。

    “哥你不知道吗?”贺临在他耳边轻声,“朋友都会偷吃糖的。”

    一个温热的吻落在耳后。

    热度自耳后那点殷红扩散,那颗漂亮的红痣在昏暗的夜色下显得尤为瞩目。

    处于困顿之中的俞酌瞬间清醒。

    上次贺临是喝醉了。

    那这次呢?

    作者有话要:  绝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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