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春意阑珊(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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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啊。”沈璧拾起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

    胡海臣嗤声一笑:“凭你?”

    沈璧心里不是滋味,对他瘪瘪嘴:“怎么,看不起我?待会儿有你好看。”

    胡海臣笑得更乐呵了。

    两人互相打趣,不一会儿就听宫中内侍通传,“皇帝、皇后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恭迎,沈璧亦低头垂首,只听头上一声:“平身。”这才微微抬头,瞥见帝王锋芒。

    大昌皇帝莫约六十上下,胡须斑白,面色祥和,却掩不住威严,举投足皆一副霸者气派。

    皇后名讳叶楚楚,是叶明远嫡亲长姐,她头上珠玉翡翠镶嵌,身着朱红凤凰镶边锦缎,风华绝代,端仪自持,怀里抱着的十岁孩童,正是当今太子,锦溪。

    她被皇后风华惊艳,直直地打量起来,正在这时,内侍又通禀道:“侯爷、庄氏到。”

    沈璧一听,叶明远也来了?却见他被一堆人簇拥而来,站在他左面的正是以嫡女庄默为首,庄氏一族,只见此女莫约二十出头,瓜子脸,眼睛狭长,一脸精明模样,嫁给了高太傅之子,听已有了三月身孕,右边的则是当今太子之师,高太傅,一青须老者,面色威严,举止儒雅。

    皇帝见了叶明远,掩不住笑意,问道:“前几年锦溪过生辰,三催四请也没把国舅给请来,今年倒不指望国舅光临,临头了一声,谁想竟然把国舅请来了,难得,难得!”

    叶明远躬身俯首回道:“陛下息怒,臣知罪。”

    叶楚楚也忍不住嗔怪:“尽得了便宜卖乖,今儿总算舍得过来了。”

    叶明远笑了笑,对着皇后又作揖又抱歉,一旁的锦溪却声道:“可别再责怪舅舅了,惹恼了他,又没人陪我宫中游玩了。”

    叶楚楚点点锦溪的鼻子:“滑头,功课做完没有?就知道玩!”

    沈璧头一次见帝皇家重聚天伦,竟如同寻常百姓热络温存,眼见叶明远在对面落了坐,皇帝又问起他家老祖宗近况,叶明远只道祖母年迈,但身子康健,前些日子还去观星台放了盏孔明灯,祈求天宫赐福于我大昌,繁荣昌盛。

    皇帝点点头,听罢甚是安慰。

    沈璧这时才瞧见庄默坐到了右上方,而临到开席时刻,匆忙赶到的竟是她认识的人,那人肤白,鼻梁高挺,面若潘安,大摇大摆地坐在他家嫡长姐身旁,竟不是江湖人称作的庄无邪,而是庄家庶长子,庄闲。

    庄闲环伺一周,瞧见沈璧也正看着他,面色凝滞,旋即又对着她笑笑,拿着酒杯隔空敬了她一杯,好不得意。

    沈璧只觉怒气上涌,恨意在血液里叫嚣,面色却依旧不改当前,从容回敬了一杯,竟没喝下,而是往身旁一倒,杀尽他的风头。

    庄无邪即是庄闲,好个采花大盗,竟出自名门。

    那人却笑了,拱投降。

    沈璧心想,待会儿大杀四方,把这厮大卸八块,可别怪她新仇旧恨一起报了,正得意筹谋,对上叶明远的眼神,那人时不时就要打量她,却也不露骨,相比平日乖张作风,今日倒显得些许收敛了,但在沈璧看来,也是装模作样的。

    他这样若有似无地盯着她,倒闹得她不自在了。

    用完饭,皇帝遣人给三大家族比试抽签,各大家族只能派一人上场,沈璧最后拿了个“叁”,胡海臣拿了个“壹”,庄闲拿了个“贰”。

    按照次序,总共分三轮,第一轮,先是胡海臣与庄闲比试,两者决胜出一位,第二轮由第一轮败者与沈璧比试,胜出者再与第一轮胜者比试。

    皇帝见沈璧身子单薄,问皇后道:“这丫头是替沈家出战?”

    叶楚楚回道:“确是这样。”

    皇帝不明所以:“怎么让个女娃娃出战。”

    叶楚楚哂笑道:“听是有高人指点,沈家的女娃娃不比男儿差。”

    第一轮,胡海臣与庄闲比试,胡海臣挑了把长短双刀,庄闲则轻易选了两把匕首,两人比试,皆不分上下,胡海臣双刀十分讨巧,面对庄闲突进短攻,都能一一避开,颇有些四两拨千斤的道道,借着左右腕力上挑,几次把庄闲匕首弹飞出去,却又能不伤他分毫,待庄闲回过神时,早已刀横脖子,庄闲眼看银刀横首,不得不拱讪笑:“胡家大公子果然厉害。”

    胡海臣也见好就收,长短双刀“唰”的回鞘,躬身回道:“我知庄家看家本领并不在武力,而在暗器,今日庄兄没使出来,想必估计御前比试,担忧伤及无辜,胡某无缘见识,若有会,还向庄兄讨教,此次胜出,多谢庄兄承让!”

    庄闲嘴角上扬,回了礼。皇帝见状,大笑道:“好!胡家公子真少年英雄,谦而有礼,名仕之风,庄闲也不错,点到为止,都是朝廷将来依仗的好臣子!”

    这庄闲输了第一轮,真大大合了沈璧的心思,想起之前他扮作庄无邪,轻薄于她,险些让她丢了清白,现在终于落到她里,就别怪她心狠辣了。

    庄闲倒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前些日子差点到的娘子,见她一脸狠辣,想必猜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怨他当时心软,留了她一条性命,倘若不然,她不该有会能站在他跟前,也是她运气不好,今日摊在他里,即便御前失杀了她灭口,圣上也不见得能要了他性命。

    见沈璧着一身白衣,身姿窈窕,肤白貌美,想到当日没来得及一亲芳泽,今日便要亲自葬送了美人,心中有憾,见沈璧选了把长剑,他亦选了一把长剑,两人短兵相接,必能在她不防备时,使出暗器,杀人于无形。

    两人台上对峙,叶楚楚打断道:“依着臣妾看来,这比试还先得把赌注给放在台面了才好看。”

    皇帝疑惑:“皇后荒谬,这既不是赌博,下了赌注岂不有伤风雅。”

    叶楚楚盈盈一笑:“陛下有所不知,每回只胜出一人,最后才道出一家愿望,实在乏味,不如让他们自己有什么念想,以免临时变卦,戏弄了皇家。”

    皇帝点点头,指了指沈璧:“这个女娃娃,有何愿望?”想来竟是些朱钗宝石,一个女娃娃家有什么可喜的,皇帝也没多想,随便问问。

    沈璧单膝跪下,眼中星芒点点:“求陛下赐我一副免死金牌。”

    皇帝一听,笑得前瞻后仰:“你,你个女娃娃,要什么免死金牌,既不是朕的近臣,也不为我出兵打仗,怕立不了战功被我摘了脑袋不成?”

    沈璧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皇帝见状也不打趣她,挥道:“罢了罢了,那金子包的牌板我这里多的是,你若看着讨喜,拿一块去也使得。”

    沈璧雀跃回道:“多谢陛下。”

    叶明远见她终于绽开笑容,笑了笑,继续斟酒痛饮。

    “你呢?庄闲?”皇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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