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桥痛哭着

    过去，历历在目

    “后来哪，后来怎么样了”王林追问道“快，碟怎么样了”

    “就知道关心那个贱人”

    “哼哼”张楚桥鼻涕一把泪一把，精心捯饬的装容已经花了，厚厚的粉底像墙皮一样脱落着，一块一块地，被泪水冲淡了，落出了原本的肤色，一块白，一块黑。睫毛膏的残留物无情地滴落在下眼睑，沿着一点点向下渗透，黑呼呼的，一只大胖不停地揉着，摊开了，成了一片，象极了熊猫的眼睛。

    “哈哈”王林忍不住笑出了声，递过去一张面巾纸

    嫌弃地背过身，不愿直视

    楚桥擦着眼泪，快步跨上车，大吼道“快点来开车，去一商店”

    王林一步一步挪着，脑补着故事的结局，却怎么也不能把自己融入到情节之中。

    周一上班日

    “爸，我要休假”

    叶绍文一脸严肃，问道“想休多久”

    “三个月”

    “碟，爸同意你休息一段时间，但时间不能太长，学校里没有那么多的老师，你要是请长假，会影响学生们正常上课的”

    “一个月，行吗”

    叶教授伸出一根指，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女儿，一颗心悬着

    “恩”叶碟胡乱地点着头

    脸色很苍白，一双大眼睛没有了往日的光彩，眼睛四周有了眼晕，红肿着，像鸡蛋皮一样，透明的、薄薄的，伸一捅，仿佛就会碎掉，脆弱的像只猫幼崽，无助而又惶恐。盯着远处，漫不经心、心事重重地。

    叶绍文心里有些慌，七上八下地，不清是什么滋味，碟妈上班已经走了，把碟一个人留在家里，老叶有些担心

    “碟，和爸一起去学校吧，这么大的事情，还是自己和你张伯伯一声，怎么也要请假的”

    “恩”

    痛快地答应了，这让老叶有些欣喜

    父女俩驱车来到了学校

    校长室里，张伯谦正呆呆地发愣

    叶绍文带着碟进来了，看着叶碟憔悴的样子，张院长叹了口气

    叶碟一句话也不，扔下请假条转身走了。

    “老叶，不然，把碟先调到学生处工作吧，看她的状态好像也没心思上课，调到学生处，时间上能自由一些，以后要是她想上课，再回原来的工作岗位”

    “老张，真得谢谢你”

    “还这些干什么呢，我们是多少年的朋友了，再”

    “唉”

    张伯谦哽咽了，脸扭向窗外

    “碟，你回来上班了，心情好点了吗？”

    李走到叶碟跟前，看着自己的好朋友

    正经历着锥心之痛。

    “李子，我的心好痛”

    “灵聪，灵聪就在我身边，我一直都觉得，我忘不了他，真的忘不了”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叶碟瘫坐着，抚摸着办公桌上两个人的合影，那张阳光帅气的脸、那宽大的胸怀、搂紧的双

    “嗷嗷”泪如雨下

    “别难过，碟，一切都会过去的，相信我，真的”

    “过不去了，我想跟他一起走”

    “别傻话”

    “我帮你收拾吧”

    “我就要这张照片，李子，别的帮我扔了吧”

    “你不上班了”

    “以后再吧”

    叶碟扑入朋友的怀抱

    两个女孩相互安慰着

    “碟，你回来了”一个胖胖的男人闯了进来，王林

    满头大汗，白衬衫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一双眼睛笑的弯弯的，那张大白脸上泛起了红润，不停地揉搓着背，站在门口，欣喜若狂

    “来的挺及时啊，大博士”

    “啊，我去院长哪儿，叶教授也在，就来了”

    “对了，碟，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四处走走”

    “我陪你”

    叶碟怀抱着那张珍贵的合影，低垂着头，走出了教研室

    王林紧跟在后面，一双无处安放，不停地搓着衣角，拧着

    李也跟了出来，被王林推了回去。

    叶碟在前面走，王林紧跟在身后，两人不话，只是默默走着。

    看着叶碟的背影，王林的心里美开了花，这个如清泉一样透明干净的女孩深深地吸引着他，就连五脏六腑都跟着剧烈地跳动，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无法自拔。

    空旷的体育场里，一个人也没有，学生们都在上课。

    “聪儿，我带你来体育场了，这是你最喜欢的地方，这里有你的汗水”

    叶碟闭上眼睛，昂起头，深吸一口气，大声道“我闻到你的味道了，灵聪”

    一陈风吹过，飘来阵阵花香，淡淡的丁香花

    每年这个季节，两个人都会牵着，依偎在一起，就在最大的这株叶丁香树下。

    风更猛了，树叶“沙沙”地响起

    叶碟睁开双眼，兴奋地寻找着

    “你回来了，是吗”

    “我希望你来看看我，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求你，来看看我，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叶碟蹲下身，佝偻着，豆大的泪珠滴了下来，挂满了双眼，一滴一滴脱落，撒在相框上、沿着边缘飘到琉璃项链上，刹时一道白光喷出，四散扩展，椎体现了出来，一个少年安然地卧在上面，闭着眼睛，白净的皮肤颤抖着，那一身白衣，逐光飘起。

    “灵聪，是你回来了吗”

    “我就知道，是你，啊！太好了”

    叶碟大喊着

    奔跑着

    追逐着

    王林呆住了，吓出了一身冷汗，抬头看天，晴空万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可叶碟像疯了一样奔跑着，绕着操场一圈、二圈，跑了好几圈，“咯咯”地笑着，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回旋

    王林躲到了花丛后，偷偷观察着。

    四下只有叶碟一个人

    没错！可刚才还带泪的叶碟，怎么突然间象变了个人呢

    那笑声，不断地放大，渐渐地有了两个人的声音

    男人、女人

    王林堵住了耳朵，噪音四起，像有人拿着喇叭，对着耳膜吹气一样，又痛又痒。

    跑累了，叶碟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王林跑了过去，伸出

    一陈凉风吹了过来，一股莫名的力量聚来，驱赶着，伸出去的一次次被推了回来，心像被电击了一样，麻麻的，微痛。

    王林心里有些纳闷

    难道病了，患上了肌无力

    不能啊

    左右交叉，使劲拧着，关节发出微弱的“咔咔”的摩擦声

    没问题啊

    王林心里开始画葫

    交换双，相互掐着

    很疼，有知觉

    白光越来越亮，形成了一片，一圈一圈卷起，像卷饼一样，层层缠绕，包裹着，环在碟四周，遮住了太阳的光辉

    只这一处明晃晃、亮晶晶，像鹅蛋青一样的青白色，亮而不刺眼，包裹在叶碟身边，像蝉蛹一样，有了光壳，一只大从瓶子样的东西里伸出，闪动着，抚摸着，呼唤着。

    王林看呆了，眨了眨眼睛，瞬间，一切又都消失了

    做梦了

    好奇怪

    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脸颊

    看清了

    叶碟躺在地上，就在他身边

    忘记了一切

    “碟，你醒醒”

    “你这是怎么了”

    王林感到头很痛，一股股凉风直吹脑门，刺入全身，凉气逼人，很冷。但阳光很强烈，象火球一样照射着，衬衣上被汗水浸湿的面积更大了，贴在肉上，散出刺骨的寒气。

    额头上湿涝涝的，出汗了

    叶碟里紧紧握着那个相框，贴在胸口

    王林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清晰了

    抱起叶碟，狂奔着

    突然间很有力气，像百米冲刺一般，速度快的惊人。总感觉有人在背后推着，稍慢下来，就会有一股电波涌来，“滋滋”地燃烧着浑身的能量，推怂着，像大风天即将被卷起，脚跟有些站不稳、停不下来，身上的衣服都被吹的鼓了起来，形成伞状，鼓出了弧度。

    校医院

    叶碟打着点滴

    一个护士探头探脑地

    拨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