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你快瞧瞧吧！”

    原来是酒楼里新来的掌柜，生怕这老婆子在他们酒楼里出了事儿，到时候没及时处理好，被大掌柜知晓，那就死定了。

    老郎中气定神闲的扶着胡须，放下药箱子，给老婆婆看脚。

    看了半晌，老郎中吸了一口气，道：“还好，处理的及时，没有伤到骨头的地方。是谁给老人家如此处理的？”

    众人都齐刷刷的看向程菀。

    程菀清秀的脸颊带着几分淡然，老郎中便看向她，问道：“姑娘，你是医者？”

    见老郎中态度温和，程菀点头，道：“正是。”

    “老夫从未见过如此年纪轻轻的女铃医。姑娘，你处理的非常好。要不是因为在，这老人家的脚恐怕凶多吉少。”

    老郎中见这腿脚已经红肿，若不及时一番措施，会加重情况，变得恶劣。

    程菀笑：“老郎中过奖了。医者本职，应该的。”

    老郎中坦然的对掌柜道：“既然这里已经有一位医者，就无需唤老夫过来了。老夫那里还有病人等着。”

    掌柜悻悻然，咕哝道：“这丫头年纪，怎么就是医者了？我看，肯定是以前伤过脚，有经验才如此。”

    在酒楼里的食客，指责掌柜，道：“怎么好这么呢？这姑娘一定是医术上面极有天赋，才能学得如此精通啊！”

    “就是！此事就是掌柜的错，这里已经有这姑娘了，还要跑去叫人。这不耽误人家老郎中给其他病人瞧病么。”

    在场的食客纷纷推锅，本一开始还都对程菀抱着质疑、不靠谱的态度。

    如今打脸起来，那是“啪啪啪”极响。

    程菀丝毫不在意他们的看法，只是对老郎中道：“这里有我。”

    老郎中便打算考考她，问道：“那你打算接下来，该如何医治老人家的脚啊？除了这些应急的措施以外。”

    掌柜冷嘲热讽道：“是啊，你快，接下来该怎么做。”

    掌柜就是不相信，程菀年纪这么，就医术高明！

    秦怀景俊脸冷峻，淡声道：“姑娘既是医者，自是明白。”

    程菀看向他，心底一阵暖流。

    在所有人都质疑她医术的时候，他却始终坚信着她，并站在她的身边。

    程菀并没有令众人失望，她道：“用热水敷过脚之后，再用冷水敷上。之后便用透骨草、赤芍、大黄、防风各二十克，用水煎汤洗，也可以用草药敷。若想要消炎，可用三七粉内服。若想要好的更快一些，可以针灸来治。”

    她坦然的面对酒楼里的食客，声音清亮，带着十足的底气。

    老郎中一笑，对程菀竖起拇指，道：“不错！姑娘所言，全部属实，没有半点差错。看来，姑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医途明亮啊！”

    程菀一笑，道：“客气了。”

    酒楼里的食客都恍然顿悟，不由得叹服，道：“这姑娘有几把刷子啊！”

    “是啊，真是厉害！连老郎中都亲自夸赞呢。”

    要知道，这老郎中在镇上医术已经是精湛的了，凭借着几十年的医术经验，难得有他能够欣赏的医者。

    掌柜的脸色一沉，被打脸的很疼。

    他哼的一声，回到柜台去敲算盘算账了。

    秦怀景身形挺拔，提步走去酒楼的台前，淡淡道：“给姑娘道歉。”

    新来的掌柜不认得秦怀景，就吞吐道：“我干嘛要跟她道歉啊？我又没错什么话。”

    程菀闻言，疾步走过去，拉了下秦怀景的衣袖，道：“秦公子，没事。”

    秦怀景的脸庞更加冷峻，声音如冰窖，淡声道：“我向来不喜第二遍。”

    能让他两遍话的人，还没存在这个世上。

    掌柜莫名有些惧怕他身上一股威慑的气场。

    “我、我是这位姑娘，这位爷，我可没惹着您呀！”

    话语里已经是怂的不能再怂了。

    秦怀景瞟了一眼身旁的程菀，道：“你看不出来么？”

    掌柜一脸呆滞，道：“看、看出来啥？”

    程菀的脸颊有些赧意，她挠了挠脸，有些不自然的看去别处。

    酒楼里的食客都笑话掌柜，道：“掌柜啊，就你这样眼力见的人，还当什么掌柜啊，你家大掌柜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削了你的皮！”

    有食客好心走到掌柜一旁，低声提醒道：“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秦爷。我们镇上的都格外敬他，你们大掌柜见了他，都恨不得下跪磕头。你倒好，还得罪了他心爱的女人！”

    着，拍了拍掌柜的肩膀，无比同情的了句：“唉你自求多福吧！”

    掌柜差点吓劈叉，连忙连滚带爬的就从柜台旁绕出来，“扑通——”一声，就给秦怀景跪下，声音清脆。

    “秦爷，的不识抬举。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我给这位姑娘磕头道歉，请秦爷无论如何也要原谅的，千万别让大掌柜知道了！”

    掌柜吓得连忙跪地磕头，磕的这额头满是黑灰，都快要肿起来。

    程菀有些被这个举动吓到了，道：“你起来吧，我并没有怪你。”

    掌柜对着秦怀景又三磕九叩的，道：“秦爷，您原谅我，我不是有心要得罪您的女人的，我要提前知晓，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酒楼的食客吹起了口哨，皆看热闹，调侃打趣着。

    程菀见秦怀景无动于衷，甚是冷淡，就道：“秦公子，让他起来吧。我原谅他了。”

    都是一个镇上的，不好闹得太过难堪。

    秦怀景直见到掌柜的额头磕出血来为止，薄唇启道：“起来。”

    掌柜欣喜的连忙爬起身，点头哈腰道：“谢秦爷、谢秦爷！”

    程菀一看身边的酒楼食客，各个都离她三丈远。

    “姑娘啊”

    老婆婆架高腿脚，问道：“你可不可以送老身回家，老身一个人没有办法回去。”

    程菀送佛送到西，过去扶起老婆婆，道：“好。”

    回头，她看向妹妹程月，道：“月儿，你在酒楼里等我。我送送婆婆就回来。”

    程月不肯一个人留在酒楼里，那些人瞧她的目光都很不善。

    “姐姐，我们一起去吧，大哥哥也一起！”

    妹妹程月嘻笑着，去拉秦怀景的臂膊。

    秦怀景淡淡的松开，转而握起老婆婆的胳膊，与程菀一起出了酒楼。

    一路上，老婆婆和善的笑道：“谢谢你们夫妻呀你们真是好人。”

    程菀一怔，看向秦怀景，随后收回了目光，道：“婆婆，我跟秦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老婆婆一脸不用解释，我都懂的神情，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

    “就在前边儿啦！”

    着，一瘸一拐的走近，之间府邸门前写着荀府。

    程菀一阵诧异，道：“婆婆，你是荀府的”

    没想到，老婆婆竟是荀府里的人。

    这是药铺先生荀如玉的家。

    老婆婆笑道：“我是府上做工的婆子，我家二姐受伤，只能躺在榻上不能动，府里的厨子烧的菜，不合她的胃口。大公子就让老身去酒楼打包饭菜。”

    只可惜，饭菜没打回来，只能让其他人代替了。

    程菀便跟着老婆婆走进荀府，恰好迎面碰见荀如玉。

    荀如玉今日一袭清雅的衣袍，见到程菀很是惊讶，道：“程姑娘，怎么是你？”

    又打量她身旁站着的气势凌人的秦怀景，他转动了下清眸。

    程菀笑着解释：“荀先生，老婆婆在酒楼里的台阶上，不慎摔了下来，我送她回来。”

    老婆婆连忙道：“大公子，多亏这位姑娘医治我的脚啊。不然我的脚，怕是很难好了。”

    荀如玉见此，立时行礼，衣袂翩翩，道：“荀某多谢程姑娘，再次出相助。”

    程菀便松开老婆婆，去扶荀如玉，道：“荀先生，不必如此客气。”

    秦怀景寡淡的扫了一眼她的，放着的地方。

    进了里堂后，程菀要了几味药草，剁碎成草汁后敷在了老婆婆的脚上，并用银针，在老婆婆的脚上一番施针。

    秦怀景正专注的看着人儿，眸光里闪烁着什么。

    程菀的银针放在边，她在施针的时候很容易擦到。秦怀景伸过去，将她的其余银针放到一旁，不让银针刺到她的。

    如此体贴细心的举动，看在荀如玉的眼里。

    荀如玉清笑着道：“想不到秦公子，竟如此的细腻体贴。”

    程菀正在刺着老婆婆脚上的穴位，只见一阵又一阵下去后，红肿的位置似乎消肿不少。

    秦怀景并无想与荀如玉搭理之意，他声音清淡道：“过奖。”

    敷衍。这是荀如玉得到的讯息。据他观察，秦怀景似乎只专注于程菀，并不在意其他任何人事。

    程菀施针完毕后，便将银针放在火上焠过，再收入银针包中，道：“好了老婆婆，至少七日的时间，不要动弹。尽可能歇着。”

    她又开了一味内服的三七粉药方，留了下来，上面写着具体的克数，一日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