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程家求她医治
程菀撑着纸伞出去,来到程天明的身前。程天明整个脸都被雨水浇打着,快要昏厥过去。
他的嘴唇苍白,恳求的拉着她的裙角,道:“三妹求你救救我爹和大姐吧,我一定会为他们赎罪,只要你救好他们,我跪在你门前三日三夜都好。”
程菀到底是有些于心不忍,将他扶起来,清冷道:“二哥,除非他们自己过来求我,并道歉之前对我跟妹妹做过的事情。否则,我绝不会原谅。”
程雪什么嘴脸,王桂香又是什么嘴脸。她又不是圣母,轻易容人欺负。
“我我去劝他们!三妹,你等着我。”
程天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仓皇的就站起身,险些摔倒在地,被泥泞所绊。
程菀道:“我同你一起去。”
漫天大雨,若是程天明不带纸伞的下山,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到头来还是要怪她的不是。
她能做到的就是做好自己,不被别人抓住把柄。
程天明欣喜万分,就将她的纸伞拿走,给她一路撑着些,两人下了山。
一到山脚的村里程家,就听见王桂香哭天喊地的:“雪儿啊,娘无用,请不来郎中救你”
原来程雪从山坡上滚下去,摔晕过去了,加上之前被雷劈后的后遗症,此刻醒不过来了。
程天明大惊失色,收伞冲进去,道:“娘,大姐怎么又倒下去了!”
王桂香拼命的拍打着他,道:“天明,找不到郎中,我找不到啊”
程菀就像是一个外人一样,冷眼的旁观着,忽然觉得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然而这些可怜都是他们自己作出来的。
“娘你别担心,我已经把三妹带过来了。三妹,只要娘肯为之前做错的事情道歉,就会原谅程家,会为爹和大姐治好的!”
程天明扶着王桂香,将人搀起身。
王桂香一看程菀来了,脸色都变了,一改冷漠的神态,道:“你来干什么,看我们笑话的?”
“娘你什么啊,三妹是来救人的。”
程天明着急上火,生怕自己娘错话。
程菀瞥了一眼躺在榻上的程大河,半死不活,连嘴唇都青紫,脸上都没血色了。
“二叔若再得不到救治,一刻之内必死。表姐也同样。二婶,你想清楚了。”
她从程家的屋里,拉出来一个椅子,坐在上面。
兀自又倒了一杯清茶,程菀呷了一口,缓缓的饮着,不紧不缓。
王桂香紧紧的抓着儿子的,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她:“程菀,我给你跪下!”
只听得“噗——”一声,王桂香撒开儿子的,朝着她跪在了地上。
“二婶,我没有让你跪。”
程菀的秀眉紧皱,她只是想让王桂香为之前对她和妹妹的所做所为,道歉而已。
王桂香双放在双膝上,咬牙切齿的:“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二叔,跟你表姐,死在你的面前。我求你,救救他们!”
着,心里恨极了的给她磕头。
程菀眉头越皱越深,随后道:“二婶这不会是做给我看的吧?等我救完了人,就立刻变了副模样,毕竟之前你就是,倒打一耙。”
王桂香冷哼,道:“不管怎么样,我都给你下跪了。这人,你是救也好不救也好,你都逃不了责任。到时候人真的死了,我看你也跑不了!”
又是一阵的威胁,不愧是王桂香,改不了天性。
程天明拼命的拉着,道:“娘,你少点吧”
程菀则是靠在了椅背上,望向外面淋漓的大雨,道:“本来,我是想帮忙治的。毕竟被二婶给打动了。但二婶这样的威胁,我实在是压力很大。万一治不好,责任在我。思来想去,不如算了。”
她站起身来,欲要离开。
王桂香却紧紧扒拉着她,道:“我给你看诊费!你帮我治人,我绝不会让你担责。”
程菀俯首,拿开王桂香的,道:“我不需要看诊费。治病救人,不图钱。只需要对方一个好的态度,一颗温热的心。”
而不是像这样,凶巴巴恶狠狠的逼迫她。
王桂香就此深呼吸一口,道:“程菀,二婶为之前向你跟程月做错的事,向你赔礼道歉。你不要怪我跟你表姐。我们知错了!”
话落,给程菀磕下了头,额头撞击在地上,发出响声,一片痕迹。
程天明连忙道:“娘,你这是做什么!”
王桂香挥开儿子,继续给程菀磕头。
程菀放下杯茶,起身道:“二婶,于礼不合,起来吧。”
她并不是瑕疵必报的人,只要等到一句道歉,就足矣,从头到尾没有希望王桂香给她磕头。
王桂香就起身,慌忙道:“快去救救我的雪儿!”
程菀却绕过程雪,先来到程大河的面前,他的情况危急,必须要先治。
“把烛火拿过来。”
她皱眉,用张开程大河的口舌,发现舌头已经发白。
程天明忙拿烛火过去,照亮着些,道:“三妹,我爹还有救吗?”
程菀拿出银针,在程大河的头部三处、太阳穴两处、心口一处扎上银针,刺激不部位,旋即观察眼珠子。
“气息有些微弱,但能救得过来。”
她双做复苏的势,一秒一下的进行按压胸腔。
王桂香在一旁瞧着干着急,道:“可不可以快一些啊,我怕雪儿也要没气了。”
程菀却加快了心脏复苏的势。
外面又一阵响雷劈下,程菀额头上已经有热汗,发酸,她继续加大复苏,只听得“咳咳”一声剧烈的咳嗽响起,程大河干呕的坐起身。
“爹!”
程天明连忙过去扶住,程大河大口的呼吸着,握着吃痛的膀子,嘴唇发白。
程菀拿住程大河的右胳膊,绕了一圈,随即“咔嚓!”一声脆响,程大河痛呼大叫“啊”
但下一瞬,骨头被正位。
王桂香着急道:“程菀,怎么样了啊!”
程菀收回,转了转腕,道:“没事了。我去看看表姐。”
程大河坐在榻上,一脸茫然,程天明解释:“爹,你被雷劈了,差点就死了。还好有三妹妙回春,将你给救了回来。”
程雪浑身仍然在不停的抽搐着,仿佛经历什么极痛苦的事情。
程菀走上前去,将程雪的胳膊先托起,为她接骨。
“家里可有清凉膏之类的药膏?”
这烧伤程度并不大,涂抹过后就能消炎镇痛。
王桂香连连道:“院子里种了芦荟,成不成啊?听人,可以消炎啊。”
程菀道:“拿来。”
王桂香就冲进雨里,从院子中采摘了一大片的芦荟,带了进来,还把芦荟给拨开。
程菀接过,将冰凉的芦荟汁敷在程雪发黑的两个胳膊处涂抹,等凉风吹干。
“三妹,我大姐为什么一直不醒啊?”
程天明火急火燎的在一旁问询。
连接骨那么痛都不能让程雪苏醒过来。
程菀用银针固定住十三个部位,道:“她在梦魇,等我刺激她的部位,强行让她苏醒,就能醒过来。你们去准备一碗药汤。普通的风寒药汤就好。”
王桂香木讷问道:“那枇杷叶成不成?”
“行。”
程菀用放在一旁擀面的木棍,固定住程雪的胳膊,用布包扎着打结。
王桂香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赶紧就出去摘枇杷叶炖药汤。
“啊程菀,你这个贱人,我不会饶过你的!”
程雪梦魇的瞪大双眼,猛然的坐起身。
程天明赶紧就对程菀道:“三妹,你别听大姐胡,她就是”
程菀的银针一刺,痛得程雪面容扭曲。
程雪彻底苏醒过来,张口喘着气,瞪着她道:“你是不是想痛死我啊!”
“当然要痛,你才能醒。”
她收回银针,消过毒后放回去。
程菀站起身,检查了下包扎的伤口,道:“我倒是不知,我在表姐心里那么重要。竟连梦魇的时候都叫我的名字,醒了过来。”
程雪被她调侃,心里气的要命,伸锤了下被褥,可一锤,胳膊又疼得哇哇叫。
'“你笑,笑吧!到时候有你哭的时候。等我好了,我扒了你的皮。”
着,又捂着自己的胳膊。
程菀司空见惯,收拾银针包要走人,道:“安生养着吧。上头有青天,别再被雷劈了。”
她踏出门槛的一步,程雪气得吐出血来,咳嗽着。
程天明出去送送程菀,没想到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他道:“三妹,今日多谢有你。若不是你,我跟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程菀道:“我不白治。这份人情,你们迟早要还我。”
程天明叹道:“三妹,你别见怪。我娘她就是个粗鲁的农妇,一辈子没念过书,为人市侩了些,但对家人很好。我表姐,就是性子泼辣,娇纵跋扈了点。”
程菀一脸莫名,这些还不够恶?
“二哥不必多。我走了。”
她头也不回,拿起纸伞就准备回去山里。
可村里一人的人影闪过,阻拦住了她,那人道:“姑娘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