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莞看了一眼，程雪不知什么时候走了，杳无踪影。

    “月儿，没关系。让她去吧。她也就只能过过嘴瘾了。”

    妹妹程月点了点头，问道：“姐姐，我们该走了吧。我可不要留下来被七大姑八大姨各种。”

    好在今日亲戚们都把关注点放在程二哥成婚之事上，没闲心思顾着她们姐妹俩。

    正当程莞带着妹妹打算回山里的时候，那农娘忽然诚惶诚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大喊道：“程莞哪！先别走，出事儿了。”

    程莞一听，回过头去。

    只见农娘大汗淋漓的道：“我不是分到水了嘛，正打算插秧。没想到我就去拿个锄头的功夫，这田垦就被人挖了去！”

    田垦？程莞不解，道：“什么意思。”

    农娘一阵跟她解释，就道：“田里好不容易分到了水，结果因为被人挖了田垦，所以水全部都流到别家田里去了！我没法子插秧了呀。”

    程莞闻言一怔，秀眸暗暗滋生锋芒。

    “大娘，你带我过去看看。”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缺德，她一定要找出来破坏的人。

    妹妹程月连忙跟着姐姐一块儿过去，道：“姐姐，那怎么办呀。我们田里没水怎么种水稻。会不会土干了，就不行了。”

    农娘就跟她道：“这肯定影响大发了呀！今儿是种不得了，只能看看明日送不送水过来。又得去抢上，抢不到就麻烦了。”

    程莞疾步的跟着过去，一路来到田地的地方。

    到了自个儿的田处，果然发现有一道被人故意破坏的缺口，田里的水已经全部流到旁边的田里了。

    “大娘，你可知道这块田地是谁家的？”

    程莞指着旁边的田地。

    农娘有些讪汕，支支吾吾的不敢。

    “大娘，你快告诉我们呀！”

    妹妹程月着急的拉着农娘，问询道。

    农娘一股脑的就告诉她们，道：“还能是谁家的，就是你们程家的！你二婶的田地。”

    程莞皱起了秀眉。

    程月恍然大悟，问道：“会不会是表姐干的。我估摸着，肯定是她！”

    农娘就摊道：“那没证据呀。又没人瞧见。”

    这厢真是愁死个人。

    程莞走了过去，踩进田地里头，提着些裤管。

    “姐姐，你要去哪儿啊？”

    妹妹程月有些担心。

    “这里全都是湿泞的泥土，除了恶意破坏的人，还没有人走进去过。明，一定会留下那始作俑者的脚印。我看看到底是谁。”

    程莞蹲身，仔细观察着这遍地留下的脚印。

    六寸六，显然是脚。脚印很浅，代表是女子，瘦矮。

    “大娘。你去村里找我表姐，想办法套她的脚的尺寸。看看是不是六寸六。”

    程莞百分之百确定是程雪干的，但还是要真凭实据来确认。

    农娘愁的慌，就道：“谁不知道程家大闺女儿，脾气古怪。就连我，都不敢去招惹她呀。”

    “姐姐，我去吧！”

    妹妹程月很生气，想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表姐肯定不会对她怎么样。

    程莞阻拦道：“月儿，你不要去。大娘，你想办法把她引过来。”

    农娘抿着嘴，为了自个儿种田的钱，只好点了点头，去帮她把程雪给叫过来对峙，“行吧！”

    那厢，农娘去找程雪。可是到处都找不到。于是着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张大娘，你在这儿干啥呢？”

    村里的妇人拿着锄头，停步看着她。

    农娘就着急的：“这程莞不是让我帮她种田吗，我今儿分到水正要去插秧。结果哪个好死不死的把田水给放了。你缺不缺德，丧不丧良心啊！”

    妇人一阵惊讶，道：“咋这样啊，是谁啊。”

    “还不就是”

    农娘声的：“那程家大闺女儿呀！”

    妇人听得八卦，大声的复述了一遍话。这引得村里人纷纷过来围观，指点的着。

    “什么呢！”

    王桂香一阵呵斥声响起，来到众人周围，道：“今儿是我儿天明的大喜日子，我懒得跟你们吵。但你们可别冤枉我闺女儿。”

    农娘顿时跟妇人就跟王桂香吵了起来，几人一拥而上的撕扯着，：“还不让人了不是，自个儿做了亏心事还想赖。”

    原本平日里村里人关系都不大好，尤其是王桂香咋呼，跟谁都合不来。这会儿正好借着此事，村民们上纲上线的一番闹腾。

    程莞在田地里没闲着，跟妹妹一起用锄头把自家田地的缺口用干泥巴填补上。

    “姐姐，表姐她总这样欺负人。我真是受不了她了。”

    妹妹程月委屈的哭着，一边哭一边填泥巴，心烦的很。

    “月儿，既然她对我们不仁，我们也只好对她不义了。”

    程莞示意妹妹，看向程家的田地。

    “所以，开挖。”

    她嘴角一挑，拿起锄头便朝着程家田垦一顿砸开。

    程月顿时欣喜，道：“就是，我们也要还回去。”

    村里，农娘跟一伙儿妇人与王桂香撕扯了起来，好半天才被里正给劝开，清楚事宜后，里正提议让当事人程雪出来。

    “我家雪儿头晕，搁屋里头睡着！”

    王桂香一副宁死不肯让人出来的样子。

    农娘就撸起袖子道：“那你这不就是默认了啊，就是你家闺女儿干的。不是你们是鬼啊。今儿就你们家没抢到水。”

    里正从中劝和，：“算了，都是一村儿的人，闹大了不好。去把泥巴填了，明儿再领水插秧吧！”

    两边都气愤不已，农娘甩袖就回山里田地去。

    程莞已经大功告成，眼看着程家田地里的水，反流回来，她这就叫以牙还牙。

    “程莞哪！那程雪就是不肯过来，可咋整呀。”

    农娘边跑过来边。

    可一到原地一瞧，愣了愣，咋变回去了。

    程莞对农娘道：“程雪躲在屋里不肯出来，就是怕被我们揪出来是她。既然她不肯处理，我只好以她对我的方式还回去。大娘，等水都流回来，你再插秧。”

    农娘一看，顿时就欣喜道：“咱们这儿还没种上，他们这田里的麦子怕不是要枯死了！干的好啊。”

    让他们尝尝什么叫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下回可还敢。

    “大娘，接下来就麻烦你了。我跟月儿先回去了。要是出什么事就找我。程雪不会难为你的。”

    程莞一人做事一人当。

    农娘顿时笑眯眯的：“成！”

    于是就卷起裤管儿和袖口，拿着放在一旁的秧子下田了。

    程莞带着妹妹离开，可却碰到了程雪。

    程雪一脸阴恻恻的：“程莞，你竟敢挖坏我的田垦！”

    原来，程雪一直就躲在一处，就是为了不让人看见，坐实她的罪名。眼下程莞来了，她不会放过她。

    “表姐，只准你害我，不准我还回去么？”

    程莞坦然道：“往后，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就会对你做什么。希望你以后，自重。”

    程雪拉扯她，道：“可那明明就是我家的田，我们都白白交了五年的田税。你竟然还敢要回去，要不要脸！”

    “五年的田税我已经还给二婶了，你可以问二婶。至于我要不要脸这种事，二婶不要脸我就不要。我的田就是应该物归原主。表姐要是再敢妄动，大可试试。”

    程莞松开她拉过来的。

    程雪火冒三丈，却拿她没有办法，紧紧的掐着自己的指甲。

    “贱人，我告诉你。你得意不了多久，你以为刘芊芊不恨你？”

    在她身后，程雪阴阳怪气的。

    程莞一顿，带着妹妹走了。

    回到山里，大川跟串子等人一下子就围了过来，关切问道：“程姑娘，程家人没为难你吧！”

    “没事，出了点事，解决了。”

    程莞让妹妹先回茅草屋去。

    大川就：“我就知道，只要跟程家人有关的事儿，去一趟就出事。不管大事还是事。”

    “大川，秦公子今日有来过吗？”

    程莞还想着再做一坛子药酒给他送过去。

    “来过啊。不过就丢了些肉就走了。倒是没问你去哪儿。”

    大川指着那不远处的猪肉，用油纸袋包着，显然是熟的。

    程莞心里一暖，秦公子向来不喜多问，只知默默给她一些他能给的东西。

    “时候还早，我再做坛药酒。串子，你们有没有多余的酒坛子？”

    “没啦。上回在酒楼吃了酒，闹肚子后，再没敢吃酒！要不你去问问秦猎户。”

    大川捂着肚子，现在还阴影。

    程莞一点头，就带了一些做药酒的东西，提着去了秦怀景的木屋。

    他正在屋前，以各式各样的刀子，在割着猎物的皮。

    “秦公子。”

    程莞走近过去，他俊朗的侧颜深邃，如雕刻般。

    不由得让人多瞧着，不敢打扰。

    秦怀景见她来了，放下头的刀子，去一旁清洗双，哑声道：“程姑娘。有何事？”

    “我想向你要一个酒坛子。用来做药酒，这药酒就赠给你。”

    程莞灿灿一笑。

    他的唇角微弯，道：“好。”

    秦怀景随挑了个酒坛，放在皂角里洗干净，递给她。

    程莞就专心的蹲身，开始为他做药酒。

    “一会儿我要去镇上的酒铺，看看掌柜的有没有帮我卖出去一坛。”

    她着，抬起清秀的脸问道：“秦公子要上街吗，我们可以顺路一起。”

    秦怀景基本不上街，要是去镇上，也是打着借口陪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