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力的增长，不仅体现在增高这一方面上。

    比如之前卷耳意外地获得了张国元的信仰，由于人类是灵长科动物，所以神力地涨了一波，让他意外获得了可以听懂动物心声的能力。

    像这次卷耳去天山，不仅成功救下了雪豹母子，托木尔峰因为地形险要、灵气得天独厚，所以神力增长起来也就更加事半功倍了。

    卷耳这次回来以后，嗜睡和暴食也是快速吸收、转化神力的表现。

    白钰心里清楚，面肯定是吃光了，无意见到的妖兽也是真的。

    之所以看起来像无事发生，八成是姜云不想引起骚乱，所以施了个法术，掩盖掉了一切。

    那这么看来，再结合卷耳对那妖兽的描述，十成十就是姜云本人了。

    白钰忍不住笑了笑。

    姜云妖性暴戾、为人又自大，是绝对不肯承认自己居然在一个的妖精显露了真身，犯了这种大错误的。

    “你那是在睡梦中吸收灵力，梦见那些神怪妖魔是很正常的现象。”

    毕竟是多年的老友，白钰总得给姜云留点面子，“再了，如果真如你所，那那只妖兽一定很厉害，又怎么会轻易地被你看破真身呢？”

    “好像是这样哎。”

    卷耳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啊师父，都是我大惊怪，扰到你的正事了吧？”

    “没什么要紧的。”

    白钰左手施出一个法术，将面前的那只妖兽彻底镇压住，周围已经被他设下了静音结界，绝不会让卷耳那头听见一点声音。

    他声音轻轻松松地，“你第一次做山神，当然有许多不了解的地方，到时候尽管来问我。不过……”

    白钰话锋一转，“如果我没有回你的电话，事情又紧急的话，你大可去问姜云。”

    ……啊？？

    卷耳彻底呆住了，懵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姜叔叔、不、不是，姜云……他？”

    他一句话的结结巴巴的，还没完，自己就不好意思了起来。

    白钰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个笑来，他故意道，“是啊。他也是大妖怪，你不知道吗？”

    “大妖怪？他是妖怪？”

    卷耳瞪大了眼睛，险些无法呼吸，“可是，我一直以为他是人类。”

    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吧？

    他还想再仔细问问师父，没想到白钰那头哎呀了一声，“时间快到了，我要登机了。卷耳，我们下次再聊啊。”

    “师父！师父你等——”

    没过两秒，手机的话筒里就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

    卷耳神情放空，整个人啪叽一下往沙发上仰过去，锈斑猫一不心从他的袖子里滚了出来，摔得四脚朝天，迷迷瞪瞪地好不容易翻了过来，委屈地喵了一声，然后爬到卷耳的胸口上蜷了起来，算再补个觉后。

    半分钟后。

    “天呐！！”

    卷耳两巴掌夹住自己圆润的双颊，瞪大眼睛嚎了一声，“这怎么可能？！”

    再次被吵醒的锈斑猫愤怒地跟着嚎了两声，“喵喵！！”

    让我睡觉啊！

    ·

    完全不知道自己马甲被白钰掀了个底儿朝天的姜云、姜处长，还待在他的办公室里抽他新空运过来的雪茄，顺便和他的心腹们开了个紧急会议。

    “什么？”

    贺君一脸惊讶，她惊魂未定地把姜云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你你家那个崽子，看见你的真身了？这怎么可能？”

    “嗯。”

    姜云抽了两口，吐出一个浓重的烟圈，忽然了句不相关的话，“还是这个味道适合我，之前抽的都太清淡了，没劲。”

    “……”

    现在是讨论雪茄味道重不重的问题吗？？

    贺君都要抓狂了，“处长！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能被一个人类孩瞧见了呢？他要是跑去联系媒体啊啥的，别人虽然不会信，但是咱们妖怪都会知道你违规了啊！”

    违规一次可是要被罚三百年禁闭的啊！

    如今白钰走了，妖管处正是需要□□和发展的时候，姜云要是被关个三百年……

    会产生什么后果，贺君根本不敢想。

    “淡定。”

    姜云倒是轻松得很，不轻不重地给了她个眼神，“都几百岁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

    贺君：“……”

    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她瞎操什么心。

    台副处也在旁边点头道，“这事儿没这么简单。按姜云的级别，这世界上能识破他真身的寥寥无几了。”

    “就是嘛，”贺君还毫无知觉，“都是处长你不心。”

    “……”

    台副处都忍不住敲了一下贺君的脑袋，“狐狸不都精明的很吗？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糊涂蛋？”

    他顶了顶眼镜，继续道，“处长虽然做事不靠谱，但是泄露身份这种事，你觉得他能干吗？你再仔细想想，就一个的人类，能看破他的真身吗？”

    贺君愣愣的，慢慢睁大了眼睛，“你是……”

    “……别以为我没听见前面那半句。”

    姜云拇指一顶，顶开了火机的盖子，他轻轻吹了口气，那火机上蓝色的火焰便嗖地一声熄灭了。

    他眼角含着一抹不明的笑容，悠悠地叹了口气，“这个朋友，来头可真是不简单。”

    白钰那个狗东西也是，当初也不明白，叫他们搞了个这么大的乌龙。

    当初还以为这崽子是个人类呢，整个6栋全面禁严，生怕在他面前露出一点蛛丝马迹。没想到卷耳自己就是个妖怪，而且看情况，这东西对自己的身份也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得很呢。

    啧，不听话。

    该罚。

    台副处和贺君望着姜云嘴角的不明笑容，忍不住同时了个冷战。

    ·

    卷耳知道姜云是个大妖怪后，就忍不住网购了一本《山海经》——和猫咪们待了几天，他似乎也沾了点猫性，好奇心变重了许多。

    他津津有味地翻了半本书，又看了不少故事，看得大开眼界，然而最后还是没猜到姜云是什么妖怪。最后书摊在脸上，一人一猫躺在沙发上美美地睡着了。

    卷耳是被门铃声吵醒的，他揉着眼睛，手里捧着一样没睡饱的锈斑猫去开门，门外站着一身西装风度翩翩、手里还提着外卖袋的姜云。

    卷耳：“……”

    姜云轻轻一笑。

    两个人都不动声色地把对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量了一遍：

    这东西/家伙到底是什么妖怪？看我等下不好好试探试探你，肯定扒出你的马甲！

    卷耳破天荒地侧了侧身，客客气气地，“姜叔叔，你进来吧。”

    今天这么软？

    姜云挑了挑眉，进门先换了拖鞋。

    “吃外卖吗？”

    他提了提自己手里的饭盒。

    卷耳不喜欢吃外卖，一来装在盒子里吃没有那种吃饭的感觉，二来现在的塑料袋大部分还是不可降解塑料袋，他之前救过很多被垃圾袋蒙住差点窒息的动物，所以对塑料袋没有什么好感，平时去超市也是带着自己的帆布包。

    “我拿几个碗过来吧。”

    卷耳又委婉地，“姜叔叔，下回你不用给我送饭的。我有钱，而且也会做饭，不会饿到自己的。”

    姜云正拿着筷子光明正大地偷吃了一块鸡肉，闻言他十分诧异地抬起头，“你会做饭啊？那太好了。”

    “？？？”

    卷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不会做饭，也不想请阿姨，所以每次都吃的外卖。”

    姜云笑了笑，脸上的神色看起来也轻松了许多，“早啊，以后我和你一起吃不就行了。”

    “……”

    卷耳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他自己做一个人的饭刚好，冰箱里有什么他就吃什么，好养活得很。

    要是姜云凑过来，那他每天还得想菜谱，多麻烦啊？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拒绝，姜云就感慨了起来，“哎，我之前还担心你一个人会不会觉得孤单，每天都愁着你这样年纪的孩吃什么能长个儿。”

    卷耳微微一怔。

    姜云笑了笑，“你会做饭就好了，以后你想吃什么做什么，不用管我，多做一份就行。我虽然忙，但陪你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

    卷耳本来都好草稿的话已经完全不出口了。

    他和姜云并肩坐在沙发上，锈斑猫轻轻地咬着他的指尖，声地唔唔两声，似乎不是很能接受自己的铲屎官还要另外养一只‘人’的事实。

    “那，那我以后多做一点吧。”

    卷耳憋了一会儿，还是妥协了，“不过你要早点回来吃饭啊，我六点要准时下去喂猫的。”

    他话音刚落，锈斑猫就没什么精神地喵了一声，委委屈屈地钻回他的大袖子里了。

    姜云微微一愣，没想到这次孩会这么爽快，“知道了。”

    他摸了摸鼻子，还有些不自在，随便换了个话题，“你怎么把这猫养身上了？那上面多少细菌啊。我之前都忙忘了，改天我带你俩一起，去医院个疫苗顺便驱个虫吧。”

    卷耳：“……”

    “我的是‘你、们’，知道了吗？”

    姜云还浑然不自觉，严肃地隔空点了点卷耳的鼻子，“别以为我没看见一天到晚给它亲亲抱抱举高高了，刚才这崽子还要咬你呢。”

    卷耳：“……”

    锈斑猫从卷耳袖子里钻出来，很是可惜又幸灾乐祸地喵喵了两声。

    算啦，主人想养就养吧。

    这么蠢的宠物，他不会喜欢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