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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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口谕?”

    此事重大,沈铎严终于忍着心中不适,看向王国舅。

    王国舅见沈铎严终于正眼看他,笑着又凑了上来。

    沈铎严嫌弃地往后扯了扯身子,冲得易使个眼色。

    得易心领神会,接过卫兵里的茶盘,径直走过去,挡在了两人中间。

    “国舅爷,给您续点热的。”得易谦恭十足,眉眼带笑。

    “这天气,喝什么热茶?”

    王国舅不耐烦嘀咕,完见得易磨蹭着没动窝,心中有气,恨不得一把推开这个碍事鬼。

    得易居高临下,把王国舅的神色看了一个清楚明白。他暗笑,拎着茶盘后退两步,站到了两人之间的茶几后。

    王国舅一脸嫌弃,瞪了得易好几眼。见他始终没领会自己的意思,不由恼怒,转而看了看沈铎严,朝他努了努嘴。

    沈铎严一阵恶寒,装作不知,扭头又看向别处。

    王国舅设想好的场景,是跟沈铎严窃窃私语,亲密无间。

    可现在两人中间站了个“第三者”,十分碍眼。虽然他站得跟个木桩子似的,可终究是个喘气的活物。

    “太子口谕,乃是密。”王国舅提醒沈铎严,眼光朝得易身上瞟了又瞟。

    “自己人,无妨。”沈铎严全然不顾王国舅的暗示。

    得易受了鼓舞,顿觉神气,暗暗地往前又跨了一步。

    王国舅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道:“太子口谕,命我择日回京。”

    “回京?”

    沈铎严有点欣喜若狂,却又不好太过明显,脸上表情,微微扭曲。

    实在是没想到,王国舅这么快便要打道回府,真是始料未及。

    如果没猜错的话,王国舅此次前来,可是担负了重任的。

    探听沈铎严的真实想法,乃是第一重任。

    王国舅还未到燊州城时,半路遇到马东林,两人狼狈为奸,暗戳戳策划了绑架仲熠一事。

    沈铎严心里明镜一样,只是时没到,没有戳穿他罢了。

    另外,自打王国舅进了燊州城,一日也没闲着。城中富豪乡绅,世家望族,他都串联了一遍,铺垫工作已经做完,只等太子一声令下。

    夏桐苒心里,必然是准备收回燊州的。

    沈铎严知他目的,城防方面,也是做好了准备。

    暗流汹涌,风暴渐起。他却中途有变?马上撤离?

    沈铎严有些不可理解,假意挽留道:“燊州城春日景色最美,国舅爷不多待些日子,赏一赏春色再走?”

    沈铎严随口一,王国舅怎会听不出来。

    他故意诉苦道:“王某此番前来,真心实意是跟你交朋友的,怎奈你们,一个两个三个,净是误会我。这么待下去也是无趣,正好太子传召,倒不如一走了之,大家都清静。”

    这番牢骚发的莫名其妙。

    一个两个三个都误会他?还有谁呀?

    “国舅爷此话怎讲?”沈铎严假意追问。

    “不瞒你,这几日为着见你,军营、府衙、府上,我是处处碰壁,让我好不恼火。”

    王国舅拼命诉苦,像是一个满腹幽怨的弃妇。

    府上?

    他竟然跑家里去了?沈铎严一惊。

    “你何时去我府上的?”

    “就刚才啊。”

    王国舅理直气壮,语气不善,似乎有所抱怨。

    沈铎严突然有些担心,也不知刚才林玉慈是如何应对的。气急败坏?大骂一通?亦或忍气吞声,委曲求全?

    林玉慈那人,性格跟弹簧一样,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几种可能都会有,关键要看王国舅当时的态度了。

    如果王国舅客客气气前去拜访,大约林玉慈也会碍于面子,好茶好水地招待一番。

    如若王国舅嚣张跋扈前去找人,只怕以林玉慈那脾气,拎着扫把撵他出来都有可能。

    沈铎严突然好奇的要命,迫不及待想要打听清楚。

    “国舅笑,刚才你去我府上,我怎么没有遇见?”

    “我到时,你刚走,尊夫人接待了我。”

    “哦?”

    “尊夫人倒是个有趣的。”

    “此话怎讲?”

    “我本准备马上离开的,可尊夫人热情挽留,跟王某叙片刻,还热情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热情挽留?叙片刻?讲故事?

    这是林玉慈干的事儿吗?

    沈铎严纳闷,胸中好奇藏也藏不住,顾不上遮掩,直接问道:“我夫人给你讲了什么故事?”

    “你想知道?”

    沈铎严点头。

    王国舅卖个关子,一副贱样,道:“今晚我在状元楼设了辞行宴,还请陵王殿下届时光临。”

    绕了这么久,终于出了此行目的。

    沈铎严审视一番,暗暗撇嘴,他实在是没兴趣跟这个老色胚一起吃饭。

    影响食欲!

    于是,含糊道:“晚宴的事儿,回头再。你先告诉我,我夫人到底给你讲了什么故事?”

    他越是催,王国舅越是拿乔。最后干脆不多言语,起身告辞。

    沈铎严一个箭步走到他前面,抬臂拦住了去路,“话没完,干嘛急着要走?”

    王国舅见状,吊梢眼妩媚一翻,压着嗓子道:“晚上再不迟。”着,他短粗肥胖的双,攀上了沈铎严的胳膊。

    沈铎严一阵恶寒,忙把咸猪甩开。

    王国舅也不纠缠,笑一笑,抬步又往外走,边走边:“晚上在状元楼,我等你。”完,带着随从头也不回地走了。

    帐中只剩沈铎严和得易,得易依旧拿着中的托盘,凑过来八卦地问道:“爷,怎么办?晚上去还是不去?”

    “不去”,沈铎严嫌弃地撸了撸袖子,“跟他吃饭,谁吃得下去?”

    “那,太子口谕,密什么的?咱们就,放弃了?”

    沈铎严气鼓鼓坐下喝茶,沉思片刻,换了主意:“去,咱们不去,好像怕他一样。”

    “就是,在咱的地盘,还能容那老色胚造次?好好话,暂且饶他不死。如若敢造次,直接阉了他,让他当太监。”

    华灯初上,状元楼前车水马龙。

    沈铎严坐在二楼靠窗雅座,对面是一脸讪笑的王国舅。

    一改前几次的狂浪,王国舅此刻举投足分外拘谨。

    “还有别的客人?”沈铎严明知故问。

    “再稍等片刻。”王国舅不置可否。

    窗外传来啾啾鸟鸣,清脆婉转。

    沈铎严扭头看去,只见一片黑影从窗口略过,瞬间即逝,辨不清是云影还是鸟雀。

    正沉默间,雅间木门被人从外推开。

    沈铎严循声望去,只见一人站在门口,身披斗篷,头戴风帽,捂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面容。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