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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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停当,夫妻俩躺在床上睡不着。

    “风云骤变,许是要天下大乱。”

    沈铎严双枕在脑后,语气平淡,话如惊雷。

    林玉慈心跳不由加快,喃喃问道:“何出此言?莫非夏桐苒了什么?”

    “他个草包,能看出什么风云来。”

    沈铎严话里话外都是鄙视,一翻身,黑黝黝大眼睛看向林玉慈,神秘道:“北方大周与西洲和北闵搭界,最近很不安分,恐怕在筹划着一盘大棋。”

    “啊?”林玉慈不由惊呼。

    “西洲和北闵,现在面临同样的问题,外强中干,无可以执掌帅印的人才。大周岂会看不出来?

    他们如若多准备个三五年,必然是有十成把握的。只是,现在动,未免着急了些。”

    沈铎严心里装着天下,拧着眉头想对策。

    每当谈起这个话题,林玉慈本能紧张,只觉得自己脑容量不够,跟不上沈铎严的思路。

    她结巴着问道:“那大周的目标,是西洲,还是北闵?”

    “现在看不出来,也许兼而有之。”

    “这么大的野心?”

    “野心嘛,都是建立在对对的预估之上。如果对菜鸡一样弱不禁风,即便有十个八个,吞并也就是眨眨眼的事儿。”

    沈铎严调皮眨了几下眼。

    “那我们,怎么办?”

    不管大周意图吞并西洲,还是北闵,都与沈铎严息息相关。

    林玉慈突然觉得呼吸有些急促。本想着偏安一隅,在燊州能够安享几年,谁知这么快,便又生了变数。

    “怎么办?”沈铎严喃喃自语,重又躺平,把双臂枕于脑后,“走一步看一步喽。”

    ****

    第二日,玉昭传来急报,大周突然进犯北闵北疆,段秦月挂帅出征。

    大周意图昭然若揭,只怕其中也不乏夏桐苒的功劳。

    沈铎严不由心惊,还真是看了那人。

    果然如他所料,本该调到边境驻防的兵力,悄然改道,逼近燊州。

    此时,沈铎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左右为难。不得已,把两万兵士布控在城防上,以应对夏桐苒五万兵力围困。

    城外如匍匐猛兽,伺而动。

    城内如待宰羔羊,人心惶惶。

    暮春三月,城西桃林花开绚烂,远远望去,一片云蒸霞蔚。

    密林深处,一处白墙灰瓦的建筑,掩映其中。门楣高挂牌匾,上书“舞侯祠”三个字。

    门外左右两列人马,对峙而立。

    沈铎严翻身下马,径直进入祠堂,得易、赵山跟了进去,轮到周奇时,却被人拦下。

    “今日会晤乃是密,不相干人等,一律不准入内。”

    周奇不服,挺着胸脯跟禁军对抗。

    沈铎严见状,左右看看,冲周奇使个眼色。

    周奇不情不愿站到一旁,斜睨拦他那人一眼,很是不服气。

    进了大门,内里是一处四方院落。院中放着一方一人多高的青铜鼎,绕过去,方见一间宽阔的前厅。

    厅内正中高挂一副画像,沈铎严无需旁人指引,径直上前,撵出四根香烛,点燃之后祭拜几下,插入香炉之中。

    他这边刚刚祭拜完,门外一阵喧嚣。扭头看去,只见夏桐苒一袭明黄衣袍,在众随从的簇拥之下,进入祠堂。

    沈铎严环视众人,目光扫过王国舅脸上,最后落到禁军首领李平的身上。

    王国舅今日扮演着中间调停的角色,他走上前,示意大家宾主落座。

    沈铎严和夏桐苒分左右坐好,隔了一张方桌,两人冷言冷语拱问好。

    “今日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找出一个解决问题的法子。”

    王国舅边,边看向沈铎严,含着笑问道:“陵王殿下,你有什么想法,不妨直。太子爷必然会考虑周全,不会让你吃亏的。”

    沈铎严抬眸看一眼王国舅,弯唇一笑,朗声道:“我的想法?很简单,燊州归我,其他的,我也不奢求。”

    王国舅讪笑,劝道:“你是聪明人,要懂得审时度势。”

    “审时度势?当日万岁爷被人陷害,夏家全数落狱之时,可没人跟我过,让我审时度势。”

    沈铎严此话一出,夏桐苒再坐不住,轻咳两声,打断了他的话。

    王国舅为难,硬着头皮又劝道:“话不能那么,世事变迁,总该有所变通。”

    “变通?”沈铎严轻笑,“当时裕王夏桐安到北闵寻求帮助,曾许诺事成之后把燊州给我。沈某才答应出相帮。

    事成之后,万岁爷果然信守承诺,与我签了一纸协议,容我一家避世于燊州。现如今,太子爷却又来跟我讨论燊州归属一事,谈审时度势,谈变通?

    恕沈某愚钝,不知此事该如何变通,还请太子殿下指教。”

    沈铎严指名点姓,夏桐苒再不能躲闪。

    他原本苍白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晕,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陵王这话实在是见外,我父皇感念你当日帮协之恩,本宫亦然。此番举措,只是觉得燊州地界,阻碍阁下才华施展。

    你若答应本宫,入朝为官,封侯拜相,荣华富贵自然少不了,不比蜗居在燊州,更志得意满?

    本宫一片好心,被你曲解,着实委屈。

    天下明事理之人,都能看出本宫一片苦心,偏你曲解,如若被不良人士拿去大做文章,怂恿民众对朝廷失了信心,阁下岂不罪过?”

    夏桐苒素来善辩,此番话出口,倒成了沈铎严的不是。

    “公道自在人心,孰是孰非,世人自然看得通透。太子殿下与其把心思放在沈某身上,放在燊州弹丸之地之上,倒不如放宽心胸,以天下为公,还能落得一个明君的美名传扬,岂不更好?”

    眼看两人谁也不让谁,气氛陷入僵局。王国舅忙从中调停。

    他走到沈铎严身旁,低声道:“你莫要较真,眼光放长远些。留在燊州,不过碌碌无为,白白耗费大好年华。入朝为官,高官厚禄,封侯拜相,那才是大丈夫该有的作为。

    再了,朝中有我。咱们俩这交情,我自然会罩着你,无需过于担心。”

    王国舅眼神闪烁,完还用胳膊肘暗戳戳地撞一下沈铎严。

    沈铎严躲闪不及,心头一阵腻歪。

    心道,老子用你罩着?老子是嫌你们龌龊,不愿与你们为伍。

    他这边火气正大,忽听夏桐苒又道:“阁下的底气,大约都来自于玉昭。眼下玉昭什么情形,北疆又是什么情形,怕是你还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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