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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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耶律旸妾通房无数,正妻之位却空悬至今。别人就问他了,你此举何意啊?莫非心高气傲,想要尚公主不成?

    耶律旸只是摇头,却不多言。终于,有一日心腹之人再次问他,他才在酒后吐了真言。只他打看中一女,孩童时便已倾心。”

    “那女子是谁呀?莫非,是咱们朝的人?”有食客高声发问。

    书先生点头,一展折扇,又道:“耶律旸,碍于国恨家仇所拦,终究不得姻缘。此番大周挑起边疆争端,一为报仇,二为见那女子一面,更放出豪言,此番雪耻,若赢了战事,必要活捉了那女子,抢回去做正妻夫人。”

    “啊,那女子到底是谁啊?”

    “莫非是”

    “千万别乱,这等事儿,万一传出去,可是会掉脑袋的。”

    台下食客议论纷纷。

    书先生自鸣得意,“若要问那女子是谁,老儿暂不能明讲,待明日,咱们再把他们的恩怨继续。”

    书人卖了关子,笑眯眯走下台去。

    林玉慈心里却五味杂陈,不上来的难受。

    耶律旸喜欢秦月?

    为何还要答应夏家的和亲?

    两个女子,都跟林玉慈相识,虽初相识时不甚和睦,可现如今彼此惺惺相惜。

    她们的命运,因为那个叫耶律旸的狗男人而纠缠到一起。

    来去,都是悲剧。

    林玉慈心头愤恨,催促道:“快些吃,吃完了咱们好赶路。”

    隔壁桌好事者在低声议论。

    这个:“听了吗?段元帅她”

    那个问:“她怎么了?”

    “她初战失利,败给了耶律旸。”

    “嘘,你声些,这些消息,你又是从哪儿得来的?”

    “我三姨婆家隔壁的二大爷,你晓得吧?”

    那个狂点头,“二大爷不是中风了吗?他瘫痪在床,又是哪儿得来的消息?”

    “嗯,”这个摇摇头,“二大爷家的女婿,在军中谋了个押运粮草的职位。听他的!”

    “啊,内部消息,那便是真的喽!”

    两人意味深长点头,长吁短叹,很受挫败。

    “段元帅虽生于将帅之家,毕竟是一介女流,况且年纪又,怎堪担此大任?”

    “可不是嘛,要我,朝中上下,能够担此大任者,只有一人。”

    “谁呀?”

    “赤面阎罗,陵王殿下呀!”

    “哎呀,快别提了,陵王殿下一两年没消息,只怕早被万岁爷”

    那人不便明讲,暗戳戳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两个人正嘀嘀咕咕,猛的一个大掌拍在他们桌上,“砰”的一声,震起的碗盘“叮当”乱响。

    “好好吃你们的饭,乱嚼什么舌根子,再敢咒我家主子,我拔了你们的舌头。”

    得易眼睛瞪得铜铃那么大,粗言粗语,把二位食客吓得鹌鹑一样,一动不动,连大气都不敢喘。

    两人滴溜溜转着眼睛,又惊又怕,只是点头。

    众人目送着林玉慈一行人出了客栈,这才议论纷纷。

    “那人是不是陵王殿下是他主子?”

    “是是是,我听得真真的。”

    “陵王殿下的家奴,又怎么会出现在咱们佑平镇?”

    “许是路过。对了,不都传陵王殿下家里一胎三宝嘛,那三个大点的孩子,看着差不多大呀。”

    “你这么一,倒像是真的了。如果陵王殿下还活着,那简直太好了。他挂帅出征,必然胜利在望。”

    “可不是嘛,都吹嘘皇后元帅,可是,到时万一打了败仗,女元帅被敌军俘走,才是真的丢人呢。不光丢了北闵朝廷的人,连北闵所有男人的脸,都快丢尽了。”

    “看不出来,你还蛮怜香惜玉的。”

    “滚一边去,正事呢。”

    再燊州。

    沈铎严被围,放出诸多信号。夏桐苒心头暗喜,步步紧逼。

    形势严峻,沈铎严却全然不在意。

    这一日,他登上城楼,登高眺望远处围兵,竟然还有兴致,在城门上摆酒设宴,喝酒猜拳。

    “他什么意思?看不起咱们?”

    李平气得哇哇大叫,恨不得冲过去跟沈铎严一决雌雄。

    “古有孔明城门抚琴,以迷惑司马懿。这姓沈的,是不是也跟咱们玩‘空城计’呢?”

    李平得笃定,却毫无依据。

    孔明当年稳坐城楼唱空城计时,实属无奈,身边无一大将,只两千来个兵,怎敌司马懿浩荡大军来袭?

    沈铎严却不同。

    他征战沙场十数年,城中又有一万多的兵马,并非没有获胜的可能。

    此番城门上表演痕迹过重,分明是在诱敌深入,让夏桐苒误以为是空城计,等他带兵冲进城内,正好中了圈套。

    好听点叫“请君入瓮”,难听点,分明是“关门放狗”。

    不行,千万不能上当。

    夏桐苒瞪李平一眼,眼神中尽是鄙视。

    “什么空城计,姓沈的以为自己是谁,诸葛孔明?就算他是,爷也不是司马老贼。

    他要斗,便陪他斗。我倒要看看,被人吹上天的赤面阎罗,到底有多大本事。”

    夏桐苒自认沉稳老练,跟初出茅庐的菜鸟一样,自觉光环加身,一下便可把大侠给挑落马下。

    第二日,城楼上依旧摆酒设宴,只是座上客少了很多。

    众人喝高兴了,还朝着夏桐苒处挥喊叫,叫嚣着让他进城。

    夏桐苒气得咬牙,暗暗发誓,再多一天,保准让沈铎严笑不出来。

    第三日,城中突然涌出大量兵士投诚,沈铎严终于众叛亲离,失了军心。

    夏桐苒心花怒放,在李平护卫下攻进城去。待他登上城楼,却见那醉酒之人,根本不是沈铎严,而是府尹朱朝。

    朱朝醉的晕晕乎乎,嘴里喃喃骂着沈铎严,骂他大势已去,还着要亲自开了城门,迎太子爷进城。

    夏桐苒一记窝心脚,把朱朝踹翻在地。

    等他们赶到陵王府时,早已人去楼空。

    望着空空如也的诺大府邸,李平喃喃自语:“他们几时走的?我怎么没看出破绽。”

    夏桐苒自己也纳闷,心头怒气撒向李平,骂道:“蠢材,废物,眼皮子底下都让人给跑了?”

    李平嗫喏,不敢言声。

    众士兵涌出城门投诚时,沈铎严率领侍卫,混在人群中,从容出城。

    此时,几十人马已经到了三清山的半山腰上。山间一条运粮道,可以直达玉昭。

    俯视乱糟糟的燊州城,沈铎严毫无留恋,扭头欲走。

    谁知,身后一个清亮的声音喊道:“等一下。”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