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争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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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棣慌张的样子,让冯至才很是不齿。

    “万岁爷是这阖宫上下的主子,您顶着他老人家的名头,还有什么怕的?”

    唐棣惊恐看他一眼,喏喏道:“她她可是贵妃!”

    “贵妃不过也就是位主儿罢了,您何至于吓破了胆。”

    唐棣有苦难言,叹口气没再争辩。心道:你不是男人,不懂男人的短处。

    娄贵妃来的目的,用脚指头也能猜得出来,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可他毕竟是个假皇帝,立谁当太子,他了不算。

    既没掌权,却担起所有的埋怨,他唐棣真是比窦娥还冤!

    要是以前,冤枉就冤枉,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可现在不同了,他和娄贵妃有了一腿,在自己个儿心里,便把她同旁的女人区别看待了。

    大概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一旦有了男女之情,便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无动于衷。除非,他是渣男。

    唐棣自认不是渣男,何况贵妃肚子里还揣着他的骨肉。

    他这边犹豫不决,那边冯至才催道:“怎么着,宣吧,贵妃娘娘挺着大肚子在外头站了这半天,也不容易。”

    唐棣心一横,悲壮吐出一个字“宣”。

    娄贵妃迈门槛的时候有些着急,绊了一个趔趄。

    身后跟着的嬷嬷宫女一阵惊呼,喊完才觉出御前失态,忙跪地一片磕头请罪。

    唐棣懒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抬抬,不做计较。

    娄贵妃抱着肚子站在堂下,幽怨地望向唐棣。

    “万岁爷,您答应好臣妾的事儿,怎地变就变了?”

    “我,哦不,朕答应过你什么?”唐棣一开口便出错,见冯至才瞪他一眼,方才改正过来。

    “您答应臣妾,会立咱们的儿子为太子,为何突然变卦了?”

    娄贵妃原本兴师问罪的神态,瞬间变了。她里捏着帕子,不住擦着眼角,委屈巴巴,很是幽怨地看向唐棣。

    唐棣不争气地心头一震,打了个激灵,浑身一阵酥麻,脑中顿时空白一片。

    唐棣慌张躲开那道视线,别别扭扭看向旁处。

    娄贵妃最是玲珑,诉苦卖惨见了成效,忙加码又:“二皇子一出生,您就他是您的心尖宝贝,还这万里江山,日后定会送给他。

    可他不过刚刚两岁,您一声不响就变了卦。你是欺负他太,不懂如何去争取,还是,您嫌弃臣妾,嫌弃我现在这幅样子,伺候不了您。”

    她得委屈巴巴,一边抽泣,一边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肚子。

    宫里向来母凭子贵,娄贵妃上一个肚子里一个,自认比段皇后还要尊贵。

    她这边又哭又闹,惹得唐棣搓不知如何是好。一抬眸,便见门外立着一高一矮两人,正羞怯怯地望着他。

    “太子殿下、怜妃娘娘求见。”太监的通传声适时响起。

    屋内众人皆是一震。

    贵妃的麻烦还没解决掉,又来一个怜妃和太子。

    这是冤家路窄,凑一块了呀!

    唐棣真是头大。

    娄贵妃本想再卖一波苦肉计的,可老对头来示威了,她可不想落了下风,忙收起梨花带雨那套,转眼便换上一副狠辣凌厉的表情。

    唐棣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眼看着针尖对上麦芒,心下乱糟糟,没了主意。

    冯至才暗中扯了扯他的袖子,声提醒道,“宣啊”。

    “啊?哦,宣,快宣。”

    唐棣的慌张看在娄贵妃眼里,越发刺眼。

    狗男人之前还赌咒发誓,早看不上怜妃那个女人了,现在不光立了她生的儿子做太子,一见到她,还是这样一副急不可待的饥渴样子,实在是狗得很。

    真真是气死老娘了。

    娄贵妃心里暗骂,表面上除了眼神如刀之外,倒也不敢露出丝毫破绽。

    她比怜妃位分高,为了找回场子,自然得从旁的下。她整理了一番衣裙,傲然昂头,看也没看那母子俩。

    “见过万岁爷,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怜妃母子跪地磕头,高呼万岁。

    “免礼平身。”

    唐棣挥挥,目光落到怜妃身上。

    他到宫里有些日子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怜妃。往常她深闭宫门,极少外出,就连年节宫里举办的盛宴,她都托病没有出席。

    唐棣一直以为,她如非性格怪癖,便是相貌极不出挑,既不能获得万岁爷宠爱,也不能像娄贵妃一样,在宫里搅起风云。

    如此这般,便只能明哲保身,低调过活。

    唐棣万万没想到,怜妃长得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她身材窈窕、眉目清秀,在堂下盈盈一站,玉兰花一样娴静出挑。

    比之一旁蛮不讲理的娄贵妃,高下立现。

    大约娄贵妃之前也是出挑的,可现在怀着身子,脸也圆了,身子也肥了,周身上下,透着一股臃肿浮囊。

    唐棣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游走,怜妃越发得意,娄贵妃越发嫉妒。

    得意归得意,礼数还是要周全的。怜妃低头敛目,一副乖顺任人拿捏的样子,来到娄贵妃跟前,问候道:“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祝您身体康健、长乐无极。”

    娄贵妃嫌弃地扭头看向一旁,一边拿帕子擦着唇角,一边极不耐烦从牙缝里挤出仨字,“免了吧”。

    母妃受此冷落,沈益德自是气不愤,他昂着脸问冯至才:“敢问冯总管,这宫中谁是主子?”

    奶音问得冯至才一愣,甩一下里的拂尘,换一个臂弯斜放好,含笑回道:“回太子爷,阖宫上下,自然万岁爷才是正主儿。”

    “然后呢,排第二的是谁?”

    “本该是太皇太后,可她老人家上年刚刚驾崩,便轮到了皇后娘娘。”

    “再然后呢?”

    七岁的孩子,哪怕耍心眼,也很是直白幼稚。

    冯至才笑笑,“再然后,便是太子爷您了。储君之位,自是无人超越的。”

    沈益德一听,抖了一下消瘦的肩膀,扭头看了眼娄贵妃。

    意思很明显:我为储君,乃是主子,你得向我行礼。

    娄贵妃在宫里横行惯了,何时受过如此欺压。

    她瞪大眼睛看了看冯至才,一副“你居然敢让我给那个毛孩子行礼?”的错愕神情。

    冯至才最是圆滑,垂目装傻,暗遁一般。

    沈益德往娄贵妃身旁走了两步,逼迫之意明显。

    娄贵妃不得已,向唐棣抛出求救的眼神。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