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只想和离的第十一天
甄玉棠很是奇怪,不知道韩晚为何会觉得她喜欢阮亭。
她无奈的开口,“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与他只是同窗之情。”
韩晚盯着甄玉棠看了几眼,见她神色并无任何掩饰之意,可见此话不假。
她耸了下肩,“好吧,是我多想了,不过,单从外表上看,你和阮亭还挺相配的。”
若是在前世,听到有人这样的话,甄玉棠心里一定很高兴。可是,重活一世,听到这些话,她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反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她与阮亭成亲后,在泰和县的那段时日,阮亭还未成为状元郎,而甄家又在县城里有不少商铺,是以,极少有人敢对甄玉棠品头论足。
可到了京城,阮亭一朝青云直上成为状元,又渐得皇上倚重。
那些贵女明面上一句甄玉棠与阮亭外表上很相配,只是,也只是外表上相配罢了。
在那些世家大族眼里,甄玉棠是商户之女,又无才情,只不过那张脸好看了些,配不上阮亭。
甄玉棠并非心胸狭隘、自怨自艾之人,听到那些讥讽她是商户之女的言论,她一贯心胸阔达,不让自己太过生气。
可听得多了,她哪能一点儿不在意?她骨子里是一个骄傲的姑娘。
她出身商户,又不是才女,而阮亭以后会成为首辅,文武兼修。
在外人眼里,不管是身份还是性情,她与阮亭从来都不相配。
眼见甄玉棠不出声,韩晚伸在她眼前晃了一下,“甄玉棠,你在想什么呢?”
甄玉棠思绪回笼,声音有些轻,“没什么。”
顿了一会儿,她又道:“韩晚,我并不喜欢阮亭,以后也不会和他有其他关系,你别多想。”
韩晚慢慢点点头,“哦”了一声,“下午你有事情,刚好明日学堂休息一天,那明日中午我请你去万客来吃饭。”
甄玉棠应道:“好。”
阮亭从外面回来,走到甄玉棠身边时,脚步一顿,怎么甄玉棠与韩晚换了位置?
他墨眸微垂,继续往前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无论是谁坐在他的身后,都无关紧要,只要不来打搅他就好。
谢夫子继续授课,
韩晚左顾右盼,身子扭了几下,有点不习惯。
她平日最是话多,听课时常常与周边的学子些悄悄话,不知不觉一堂课就过去了。
可是,现在坐她的前面是阮亭,她可不敢主动与阮亭话。她的左边是唐苒,唐苒听课很是认真,中的笔就没停下过。她的后面是甄玉棠,甄玉棠与她时常拌嘴,她当然不可能两次三番找甄玉棠话。而她的右边的学子,与她又不熟悉。
趁谢夫子不注意时,韩晚对着右边的那位学子悄声道:“咱们两个话呗?”
那个学子摇摇头,继续埋头看起压在古训下面的话本子。
韩晚长长叹了一口气,她后悔了,她不想与甄玉棠换位置了,听课时不能些悄悄话,多没意思啊,比不让她吃东西还难受呢,这让她以后怎么熬过整整一上午啊!
看着韩晚身子扭来扭去的样子,甄玉棠不由得轻笑一下。
换了位置,她倒是觉得挺不错的,以前只能看着阮亭的后背,阮亭连句话都很少,连带着甄玉棠也不敢打搅他,但现在,她不用再顾忌阮亭了。
好不容易捱到午时,谢夫子出去学舍的那一刻,韩晚像一只脱离了鸟笼的雀儿,终于到了她可以撒野话的时候。
她扭过身对着甄玉棠道:“要不咱们俩将位置换回来吧,我坐在这里难受极了,连个话的人都没有。”
甄玉棠好笑的逗着她,“这样不挺好的嘛!没人与你话,你就可以认真读书了。”
“好什么好啊!”韩晚哀叹了一句。
她脸儿拉下来,又转过身子,对着唐苒道:“唐苒,你听课好认真啊,记了厚厚一大摞的内容。”
唐苒冲她笑了笑,没什么。
韩晚也不在意,又转头对着右边的学子道:“等你话本子看完了,借我看一看啊。”
就这么短短一会儿,韩晚恨不得将肚子里积攒了一上午的话全都吐出来。
韩晚话可真多啊,憋了一上午,可真是难为她了,听着韩晚叽叽喳喳的话声,甄玉棠轻笑一声,然后看向唐苒,“苒苒,走吧。”
甄玉棠与唐苒一起出去学舍,韩晚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准备回家。
阮亭起身,走到韩晚身边时,脚
步停了下来。
韩晚抬头看向阮亭,心里有些发怵,“阮阮亭,你有事吗?”
许是因为阮亭曾是宣平侯府的公子,他身上的气度与学堂里其他学子都不一样,清隽的眉眼中带着几分冷厉。
明明如今韩晚与阮亭并没有身份上的差距,可阮亭看着就不像普通人家的子弟,周身的气度矜贵摄人,韩晚有些怕他。
阮亭淡声道:“你与她换了位置?”
韩晚反应过来,这个“她”,指得是甄玉棠。
她赶紧道:“我拍了几下她的肩膀,吓到她了,于是我们俩换了位置。阮亭,你放心,我保证会管好自己的嘴,不乱话,绝不打扰你温习功课。”
阮亭“嗯”了一声,不再多,出去了学舍。
留下韩晚一脸懵的盯着阮亭离开的背影,感情阮亭第一次和她话,是向她打听为何要与甄玉棠换位置。
阮亭性情冷淡,和甄玉棠关系又不亲近,怎么会向她打听这件事呢?
下午甄玉棠用过膳后,继续到学堂,等着阮亭帮她补习功课。
阮亭布置了几道算学题,甄玉棠接过来,仔细的看着题目,她哪里知道笼子里到底有几只鸭还是几只鹅啊,干脆统统烤着吃好了。
阮亭注视着她,陡然出声,“你与韩晚换了位置。”
甄玉棠一愣,阮亭怎么提起这件事了,她点了一下头,“是。”
就在甄玉棠以为阮亭不再话的时候,阮亭的声音又响起,“莫不是你不想坐我的后面?”
甄玉棠眼睛瞪大了些,否认道:“不是,是因为韩晚总是拍我的肩膀,一天到晚要拍好几次,我有些烦,就和她换了位置。”
阮亭看她一眼,移过视线,淡淡“嗯”了一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问出刚才那样一番话,按理,不管坐他后面的是哪个人,只要不打搅他,都无所谓。
可是,许是因为韩晚话太多,又许是因为韩晚话的声音不如甄玉棠好听,他竟然觉得有些不适应。
甄玉棠当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她笑了笑,“换了位置也挺好的,我才不会再做故意盯着你而向夫子打报告的事情。对了,阮亭,明天中午你不用帮我补课了,韩晚与严家公子定了亲,她要请我吃饭。
”
“嗯。”阮亭应道,漆色的眸子看向面前的姑娘,韩晚已经定亲了,等甄玉棠出孝之后,定是也要定亲,到时候泰和县有不少男子想要娶甄玉棠吧。
这时,甄玉棠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阮亭,这些算学题我做完了,你看一下。”
阮亭接过来看了几眼,“有进步,这次只错了一道题。”
被阮亭这么一夸赞,甄玉棠不免有些得意,樱唇旁漾着笑,还不忘句客套的话,“是你教的好嘛!”
明媚的笑颜宛若灿烂的春光,阮亭忍不住又看了甄玉棠一眼,“甄姐聪颖,一旦静下心,不难提升功课。”
甄玉棠眨了眨眼睛,她没听错吧,这是阮亭第一次夸她聪明呢。前世的时候,阮亭还过她笨呢,七八岁的孩做算学题都比她速度快。
当时她可生气了,趁晚上阮亭与她亲热的时候,故意使劲咬了一下他的肩膀。
没想到,现在阮亭竟然夸了她。
甄玉棠决定,虽然她不打算与阮亭再当一对夫妻了,但与阮亭成为朋友还是挺好的。
若是阮亭再多夸她几句,她这个仙女就和阮亭交个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