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路
幻境衍变,风暴喧嚣,沙尘漫天,一道通天彻地的沙暴自远处升起。
离歌幻境中心处,一道极亮的光点亮起,那代表着这片荒芜土地之中,最为庞大的风暴和沙尘,一缕缕符篆变化了起来。
过了许久,离歌轻轻呼出一口气,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离清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天地精灵,转身和离歌离去,回到了他们之前的屋子里。
天地精灵看着两人离去,眸子微转,也随着两人离去,停留在了他们所在的上方罡风层中的,一缕缕如同钢刀般的罡风柔顺至极。
离歌和离清都察觉了天地精灵的位置,微微摇头,并未阻止,天地精灵,轮转一百零七次,也是有些孤独了。
一缕缕剑意出现,离歌揣摩剑意,参悟道法,正在一点点垒实根基,如同皓月般的光芒将这片笼罩。
次日,离歌继续步入罡风层,推衍风暴,离清则和天地精灵守着离歌,眸子淡淡,平静注视着离歌。
天地精灵不断一些话,喋喋不休,却被离清一道眼神警告,不在继续话,不过时不时闪过的眼神依旧出卖了它。
一连十余天时间,离歌每天推衍,天地精灵毫不在意,这片荒芜之地,看似平常,实则蕴含了荒帝和天外仙的痕迹。
无论是谁,想要推衍都不是简单的事情,而离歌区区一个真境,想要推衍出整个风暴的痕迹,荒芜之地的变化,无异于痴人梦。
就是如此,离歌依旧每天推衍,十万余道沙尘风暴,最终只剩下了一万多道,但就是如此,对于离歌而言,还是太多了。
转瞬之间,几个月的时间匆匆流逝,幻境之中,一万多道沙尘风暴,如今只剩下了五道,但就是这五道,离歌再也无法精炼。
“还有五道”
离歌叹气道,离清微微一笑,道:“已经很好了。”
罡风生灵冷哼一声,道:“无论如何你们都出不去的,风暴虽是门户,却也是另外一重更危险的地方。”
“多谢提醒。”
离歌轻笑道,罡风生灵冷哼,转身遁入罡风,消失不见,在它看来,如果离歌受到了挫折,终究会回来的。
一缕缕剑意沉浮,离歌就此离去,离清也随着离开,不多时,他们就已经到了第一道风暴之前,风暴浩大至极。
离清和离歌对视一眼,直接踏入其中,被狂风席卷的沙尘,每一道都有近乎玄境的威能,恐怖到了极致。
一道剑意环绕沉浮,将漫天沙尘隔绝,离歌挥剑,一道又一道剑气不断环绕,托着离歌和离清向着风暴上方而行。
“嗤,嗤,嗤”
一粒粒沙粒猛然冲了过来,足以磨灭任何生灵,血**魄,都会化作尘埃,离清撑起一道剑气壁障,将周围狂风沙粒磨灭。
“轰”
一道冰魄寒意,凝结了周围沙粒,离歌和离清闯入了沙暴内部,伴随着沙暴移动,离歌抬头看了高处一眼。
“沙暴外围,狂风席卷,恐怖无边,内部却极为平静,毫无风力,一动一静,玄妙阴阳,天地造化,妙不可言。”
离歌淡淡道,离清踏步而行,几步间就到了虚空高处,风暴高处,依旧是罡风,不过这里的罡风中,蕴含了沙粒。
过了不久,离清从高处走了下来,微微摇头,道:“这道沙暴,并无奇异之处,如同寻常风暴一般。”
一天时间,匆匆而过,离歌和离清看向了最后一道沙暴,这是离歌推算出,五道沙暴中最大的一个。
这里的风力卷席着沙粒,每一道都有近乎真境的威能,比之之前的那几道沙暴,显然极为不一般。
离歌声音淡淡,道:“这是最后一道沙暴了,若是失败,恐怕我们就找不到路了。”
离清神色微微凝重,挥一剑,斩断了沙暴,冰魄剑意汇聚,每一缕,每一丝,都蕴含了极致的冰寒。
两人跨入风暴中,离歌踏步虚空,几步之间,已经到了高处,依旧是空无一物的罡风,罡风精灵不知何时到了,嗤笑一声。
离歌没有在意,转身走了下去,向着离清摇了摇头,两人转身离去,回到了之前他们所在的地底。
柔和的光芒亮起,一缕缕,一丝丝,直到照亮了整个地底,数十亩的地方,光亮如同白昼,一座房屋出现。
离清缓步走了过来,轻声道:“我会陪着你的。”
离歌心中一暖,将离清拉入怀里,轻轻抱住,道:“我们会出去的,无论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百年。”
“若是三年之内,我们无法出去,我会通过仙宇告诉他们,让他们重启传承,我们就在此隐居。”
“嗯”
离清轻轻回应到,银色发丝散开,离歌在离清看不见处,微微苦笑,一轻抚着离清长发,心中不断思量着风暴。
他的推衍,不会有错才对,但是为何,竟然无法找到那一缕又一缕的风暴中的痕迹,整个荒芜之地,难道真的无法出去吗?
神州高空处,三十五柄长剑悬浮,不远处,一道血色剑光极速划过虚空,落在了云台之上,三十五柄长剑顿时争鸣。
一道声音响起,恍若道音,响彻了整个云台,悬剑司都可听见。
“因果未消,血雨执剑使为何归来?”
“属下血雨,拜见司主。”
“那两人已逃入荒芜之地,在下无法踏入,等候了许久,只能无奈归来。”
血雨执剑使话落,虚空光芒汇聚,凝聚一道恍若实质的影子,那影子乃是一把剑,厚重威严,端凝沉雄。
“荒芜之地”
司主声音缓缓,血雨执剑使抱剑立在一旁,只听到。
“既然逃入荒芜之地,因果虽存,已经无法消除,你下去闭关百年,等待因果自消,或者自行炼化。”
“是,司主”
血雨执剑使转身离去,司主眸子看向了荒芜之地。
荒芜之地,一缕缕剑意沉浮,幻境演化,离歌继续推衍着整个风暴的变化,他依旧不死心,这荒芜之地,必定有所变化。
这一次,他做了一个法仪,法仪运转,符篆变化,每一缕,每一丝,都融入了他对于整个风暴之地的观察。
他之前的推衍,并无错误,而在于,不完全,整个荒芜之地,每一粒沙,每一缕风,都是风暴的起源,因此都应该将其纳入推衍中。
法仪自行运转,离歌每天都会观察,修正,这样的法仪,他做了一千个,这是他的极限,推衍变化,已经到了极致。
不过就算如此,想要推衍出来,也是极难,除非他能登临道境,方能轻易将整个荒芜之地的变化,囊括于胸。
转眼之间,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这几个月,离歌带着离清走遍了荒芜之地的每一个地域,踏足了每一寸土地。
他将荒芜之地的变化已经融汇到了法仪之中,法仪运转,推衍着每一丝可能,这些可能,都是离歌两人离去的会。
又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离歌带着离清,验证了每一丝可能的变化,可以,整个荒芜之地,他如今已经掌控由心。
法仪运转,一缕纯净的白色光芒亮起,亮起的瞬间,正在盘坐的离歌眸子微亮,离清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失落和黯然。
这里仅有他们两个人,若是出去,或许又要继续之前的旅程了吧。
离清抬头看向上空的柔和白光,白光之中,出现了一抹纯净白色的倒影,那是推衍出的最终结果,映照到了这里。
“最终的结果出来了”
离歌声音平淡,伸将一千道法仪尽数散去,如果这次的推衍,都出现了错误,那就代表,他若是未曾进步,终身也无法出去。
“我们明天走”
离清道,离歌微微愕然,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伸抹去了那一丝纯净光芒,将离清轻轻环住。
离清身子微微一僵,随即靠在了离歌怀里,离歌缓缓坐了下来,离清同样如此,两人就这么,安静地过了一夜。
次日一早,一缕缕阳光透过了沙粒,出现在了离歌面前,离歌抬头,无形的力量撑起了沙粒,但是狂风席卷,终究将黄沙卷去,露出了一丝光芒。
“我”
离歌正要话,离清站了起来,眸子平淡,脸色微红,微微偏头,道:“走吧,我已经休整好了。”
离歌轻笑,也不多话,和离清走出了这片地域,外面昊日当空,一轮炽热的太阳悬挂在天空,日辉洒落。
不多时,离歌和离清已经到了一处平静而没有任何风暴的地方,这是推衍之中,极致平静的地域,无论何种风暴,都不会经过这里。
“风暴为路”
离歌轻笑,眸子看向了不远处,这句话的解读,并非错误,但是他们却被误导了。
一缕缕道韵流转,离歌双结印,虚空凝篆,融入虚无,印法变化,最终成就了三道不同的符篆,每一道都蕴含不同的道意。
“一而起,天而运,道而成”
“天地之法,以篆御之”
离歌声音微沉,一掌拍向虚空,三道符篆光华流转,融合成一,落于虚空冥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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