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失去了一切，甚至被背叛，永远活在这个天道空间之中，无法出去，这也是我的使命。”

    “背叛？虚渺大帝吗？”

    肖然对着她道。

    凌天玑紧紧看着他，双目微微泛红，那是一股怎样的悲痛！

    “你知晓？”

    “我曾去过大帝陵，他没有背叛你。”

    肖然认真道：

    “那一日我在大帝陵，见到的一幕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

    凌天玑深深的看着他。

    “我看见了他见到自己的故乡破碎，而无法回去，忍着悲痛带着无数人继续斩杀玄冥魔帝。

    而有的人都以为他一个犹豫让天澜天蹦碎，彻底放逐虚空洪流，世人不知道他那时候承受了多大的悲伤，明明看见自己的至亲之人死在自己眼前，而自己不去救他们。

    他在斩碎玄冥魔帝的魔魂之后，为了让他彻底毁灭将之放逐入虚空洪流之中，为了让重伤的你能够活下来，以自己神魂为代价强行修补你的残魂。

    他将你的神魂送入了苍穹，现在我知道了，他是将你送入这片空间之中。

    他看着你的故土土崩瓦解，以自己的肉身强行抵抗着虚空洪流的毁灭之力，硬生生将一半没入虚空洪流之中的天澜天给抬出来，自己用肉身将破碎的北山岭修补。

    他为了你，一缕执念缔造出一片红尘界，在其中度过了不知多少的时光，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这一缕执念能够被人知晓，或者让你亲眼看见。

    你明白了吗？

    这就是虚渺大帝告诉我的，也是想让你知晓的东西。”

    凌天玑呆呆的看着肖然，脸上不经意间划落两滴泪痕，她的在颤抖着。

    那万载的谜团在此刻全部解开。

    她用星袍裹住自己，像是一个无助的普通女人慢慢的回到原来的地方。

    肖然没有打扰她。

    她没有让肖然见到自己的悲伤之色。

    两人保持着现在的样子。

    许久后，凌天玑回眸看着他，嘴唇微动道：

    “你可以带我离开吗？”

    “你要去找他？你的神魂很是微弱，真的可以出这片天道空间吗？”

    肖然问道。

    眼前这个女人的神魂就算是他都能够将之破碎。

    更不用外面的风雨飘摇了。

    “与其苟活这一世，我宁愿能在他那边寻到真正的结果，你带我出去吧，我想去他的陵墓，再看看他的样子。”

    “但是外面的风雨飘摇，我可能无法即刻带你去，我的神魂被天魔祖树寄生了，现在的我必须要寻到破解之道，天疆也出现了，战乱已经是迫在眉睫。”

    肖然道。

    “我知道了，我会为你寻一下太始蛮荒焱的，但是你要牢记，人族的命运大过个人，虽然这句话很自私，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了，你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你只属于人族。”

    凌天玑强势道。

    肖然点点头，目露思索之色。

    她一挥。

    苍白色的天道空间开始变化。

    只见那些白芒之中，一片片透明的镜子出现了。

    这些镜子之中折射出一个个画面。

    这些画面乃是现在的九洲。

    肖然见到其中一个画面怔在原地，在一个漆黑色的魔池之中，一袭黑衣的黎茉端坐着。

    此时黎茉浑身魔气萦绕，气息恐怖到了极点，而她身边却有一个三岁左右的婴孩。

    这个婴孩的模样竟与肖然有些许相似。

    “需要为你停留一下吗？”

    凌天玑问道。

    “好。”

    肖然看着这画面，眼神颤动着，他的想要伸过去，但是被那镜子阻挡住了。

    远在弊端的天兆魔池之中，黎茉美眸微微一颤，缓缓睁开。

    她看向前方，疑道：

    “是错觉吗？我怎么好像看见他了。”

    她无奈的苦笑一声，轻轻将身边的婴孩抱起。

    婴孩在她怀里咯咯地笑着，粉雕玉琢的脸庞颇为的可爱。

    “等母亲将此地所有力量炼化了，就带你去找父亲，给你父亲一个惊喜，不知道你父亲会为你取什么名字？”

    黎茉宠溺的逗着怀中的孩。

    “念卿肖念卿。”

    肖然看着镜子之中的母女喃喃自语，不自觉之间笑了，他想要伸确实那样的触不可及。

    凌天玑看着他，缓缓地伸出轻轻点下去。

    空间的涟漪波动着。

    肖然的呢喃声传的很远，仿佛穿越了无数界壁来到了天兆魔池之上。

    “念卿。”

    两个字出现在黎茉耳边，黎茉猛地站起来，双目之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看着四周。

    她确确实实听到了，听到了肖然的声音！

    “肖然！你个混账，你在哪！”

    黎茉望着无尽的黑暗长空喊着。

    但是没有任何的声音回应她。

    她双目泛湿，看着眼前的迷惘，数十年的不见，早已让她相思成疾。

    孩童咿咿呀呀的趴在她的身上，伸出的玉轻轻为黎茉拭去眼泪。

    黎茉抱住她痛哭着，此时的她只是一个女人，只是一个母亲，不是任何人。

    在镜地之中，肖然已经泣不成声，他经历了无尽岁月的寂寞，经历了那种大山负于身上的痛苦。

    但是他从来没有过这样，只在他见到黎茉与那个孩童的时候，心内最坚硬的地方也化为了最柔软的地方，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下。

    凌天玑看着他，没有打扰他，深深望着镜面之中的黎茉。

    “你是幸运的。”

    她开口道，眼中多出了一丝柔情万丈。

    黎茉看着四周的黑暗，看了看怀中孩童微笑的模样，那双如同宝玉般的眼睛比天上的星辰还要美好。

    “你以后有名字了，你的父亲给你取名了，你叫念卿，肖念卿。”

    黎茉颤抖着声音出肖念卿三个字。

    念卿念卿，思念的就是她啊。

    咫尺相思终天涯，嫁衣如夜影如画。

    她牢牢地抱住孩子，抱住自己，紧紧地捏住黑色的嫁衣。

    这几十年间，这一袭衣衫她都没有脱下来，这是她对肖然那沉重的感情。

    百年之约，相约百年。

    这百年的时光让两个人如同经历着世间最深刻的磨难。

    镜面之中的画面渐渐地褪去。

    肖然慌乱的将自己的眼泪拭去。

    “让你见笑了。”

    他对凌天玑道。

    凌天玑摇摇头微笑着没有什么，继续施展秘术，开始搜寻太始蛮荒焱。

    几十块镜面之中出现各种不一样的情景，很多地方被这股天道之力波及到，被洞察的一清二楚。

    镜地之上，一颗白芒凝聚而成的眼珠子不断打量着八方。

    没多久，所有的镜子全都黑暗了下来。

    只见在一片虚空之中出现了一个漆黑幽深的大洞。

    这个大洞洞口不计其数空间碎片缭乱的舞动着，围绕着黑洞洞口旋转着。

    天道之力与法则之力汇聚在一起，化为各式的毁灭性力量浮动着。

    在这洞口，只要有人敢进去，就算是圣人也必死无疑，没有一点生还的可能。

    一颗巨大的星辰被这黑洞的吸力吸引而来。

    黑洞将之吞噬进去，瞬息间绞成了粉碎，然后没入虚空之中消失不见。

    “果然是虚空洪流。”

    肖然开口道。

    凌天玑也是眉宇微微皱起。

    这下子事情麻烦了，太始蛮荒焱在虚空洪流之中，那样子出了大帝有一丝自保之力，其他人根本不可能进得去。

    那里面是一个虚无的世界，没有天道，没有法则。

    也就是，就算是进去的人，一旦在里面将己身的力量全部消耗完毕，就会和凡人一样。

    或许只是肉身强悍一点的凡人罢了。

    而虚空洪流之中吸收的无穷力量，像是那些先天罡风或者其他的东西，只要接触到，就会带来难以想象的伤势。

    “你真的要去吗？”

    凌天玑问道。

    肖然坚定地点点头。

    “不去也是死，去的话不准还有一丝希望能够活着出来，我想去看一看。”

    “那好，其实当年我们也有探寻过进去的办法，确实有一个东西起到了效果。”

    “什么？”

    “天道纸符。”

    肖然眉头一皱。

    “何为天道纸符？”

    “就是一种以天道之力凝聚而成的纸符，有此纸符，你可以与外面的天道保持着联系，也就是短时间内你将不会脱离外界的天道，力量来源也不会枯竭。

    不过一旦深入的太深，就算是天道纸符也救不了你。

    至于虚空洪流之中其他的力量，我倒是能够用大帝之力将你短暂的守护住，能不能找到太始蛮荒焱以及平安的出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这几率有多大？”

    他问道。

    “万分之一不到。”

    “够了。”

    肖然眼神坚定，本来这已经是一条死路，万分之一的生还率已经比他想象的好多了。

    “你确定要去吗？一旦回不来，你看永远见不到你的女人还有你的女儿。”

    凌天玑到此处是，似乎是中了肖然的心坎。

    他内心一揪，那种痛楚宛如一把刀深深的插进其心里。

    许久后，肖然抬起头，做出这个决定花费了他很久的思索。

    “如果我回不来，我还能在九幽下看见她们，如果我不迈出这一步，我怎能亲眼看着我至亲至爱的人会死在之后的战争之中。

    天降大任于斯人，我必须要保护好她们，哪怕我死。”

    凌天玑眼眸微微一动，被肖然这话动容，内心似乎有一段回忆被触动。

    这样的模样，她仿佛从前见到过，那个男人也是那样的毅然决然的站出来，像是一座大山为她遮风挡雨。

    “好，我们走吧，刻不容缓。”

    “嗯。”

    凌天玑化为一缕星芒落在他的身上。

    这片镜地开始缓缓地消散开来。

    盘坐在无尽海上的肖然缓缓睁开眼睛，苏醒而来。

    龙青灵还在原地等候着他。

    肖然看着天上的天疆，天疆已经彻底凝聚成形，一股荒芜的气息从上面散发开来，像是经历了岁月的洗涤，从远古破开尘封降临此地。

    “天疆已经完全出现了，百族大战乱的时代也即将到来了，你寻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龙青灵问道。

    “寻到了，我要回去了，你也该回去了，谢谢你这些年的陪伴。”

    肖然站起来从她身侧略过。

    “喂，你就这样走了吗？就道一声谢？”

    龙青灵美眸之中露出一丝愠怒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