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上衙门
李芽儿见此情景身板儿整个吓了一个哆嗦,往后退了好几步,全然不知如何是好。
岑阿穆可是看愣了,对方八人,以多欺少,可没得犹豫,直上去帮了忙。
当下的场面可谓是群魔乱舞,混乱不堪。
楚娇娘不知被谁扯了头发,还被踩了好几脚,不过她也胡乱的挠了不知谁的脸,抓了不知谁的头发,撕了不知谁的衣服。沈云燕亦是同样。
但沈云燕出重些,楚娇娘直听她嘴里还骂着话,里又是啪啪扇着不知谁的耳巴子,那声音出来,叫一个畅快。
至于岑阿穆,虽能一个顶好几个,可他毕竟是探花郎扶卓仪的厮,是官家人,不能真的出伤人,只能用当家本事来这个拦一下,那个劝一下。
哪料着,那萧婆子看穿岑阿穆身不凡,这还没被他碰到,整个人像是被谁推了一样,一屁股倒在地上,痛哭嚎叫起来!
“哎哟!我的一把老骨头啊!好啊!你们这臭娘儿们!竟然私下里请打,我非把你们送去见官不可!”
萧婆子仗着官老爷是她大表哥的舅子,绕了个七弯八拐的关系,话的口气比谁都大。
同她一道的几个婶子婆子见此,也一个比一个醒目,接二连三的在困倒在地嚎叫起来,模样可谓是各有千秋,也都是缺了胳膊断了腿的苦痛劲儿。
这下子可真让岑阿穆看愣了!
岑阿穆是个直楞的人,一不二,有谁若是冤了他,脸色可不比妇人凝得慢,当下就皱了眉峰,极是厌恶的一副神情。
“婆子要见官那就去见官吧!”
话声坦荡磊落,直教楚娇娘听着舒服极了。心道:就该如此见官老爷去。
萧婆子见他居然是个不怕官的家伙!不信这个邪。拔腿起来拍拍屁股,“好啊!这可是你要见官的,那咱们就去见见!”
着,召着这一大群人,上还拉着楚娇娘沈云燕,真去了衙门。
公堂之上,气氛严肃正襟,明镜高悬四个大字下的官老爷将双臂搁在公案上,双插在一起;压下一双炯而有神的眼,从左至右,从后往前,把一干人等看了个遍。
这当中有官老爷熟悉的:如岑阿穆,探花郎扶卓仪的厮;认识的:如沈云燕,上过一回公堂;还有头疼的:萧婆子。
除了有身的岑阿穆与没有动的李芽儿衣衫整洁以外,其余人等不堪入目。
萧婆子开头就撩起了衣袖,将一个膀子露出来,膀子上边不知何时被掐青了好大一片,颜色着实刺眼。一把委屈道:
“官老爷,您是我大表哥舅老爷!您是青天大老爷!可得为我们这些婆子们做主。这两个娘子,抢我们的柴不,还找来打帮衬,将我们一个一个踢倒在地,您且看看,这教我们这些个老骨头的身上没一处好!”
“是啊官老爷,这两个娘子厉害呢!”绛紫色衣裳的婶子附和着,一指向岑阿穆,咬着一脸悲愤痛苦:“这个打,他本就是做这个的,打人那可是下死啊!这亏得是我底子硬,不然我哪还有腿来这儿。”
“是啊官老爷,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一定得为我们做主啊!”
“求官老爷做主啊!”边上一干婆子人等,皆七嘴八舌附和起来。
官老爷绕是一个头两个大,直将移到惊堂木上边,悠悠拍了两下,“肃静,肃静!”
堂下安静片刻。
官老爷竖了两条眉毛,眼神指向岑阿穆与沈云燕这一方,有些不清楚,这二人怎就凑在一起了?
“你们,又是怎的一回事儿!”
沈云燕想急冲于前头回话,楚娇娘忙偷偷在后头拉了她,示意岑阿穆这方已先拱示礼了官老爷。
岑阿穆遂指向萧婆子道:“大人,此婆子仗着与大人您有亲戚关系,霸占山头,不让外人拾柴,纵是拾得干柴也需交给他们,不交便拦路打劫,讨要银子。”
“今日我方遇见此事。沈、楚二位娘子在山中寻柴下山之时,便是这位婆子带头阻拦,有了口角之争。后楚娘子要走,便被这位婶子推阻拦。”着,指向墨青色衣裳的妇人,“之后,便动了脚。”
“再之后,人才出两方做了劝阻,但这位婆子,”话又指到萧婆子这头,“却突然领着这些个婆子婶子们一同倒地,诬陷我动打伤他们。是以这才请动大人来明鉴。”末尾拱再示礼堂上的官老爷。
岑阿穆将事因经过得干净爽落,亦将一众出闹过事儿的人也指认得清楚。可想他跟着扶卓仪这般久,又跟在衙门里帮过事儿,条条论理,避重就轻的事最是明白。切也没虚话。
楚娇娘心里可稳着。便是沈云燕听来,也幽幽一个字也不了,心下适才想起来,这岑阿穆可不是探花郎的人嘛?那探花郎可是朝廷的栋梁!下来这个县官老爷怕也是要敬他个几分呢!
之后,便瞪起了一双看把戏的眼儿。
可这萧婆子不知呀,怒眼一瞪就骂道:“你这厮瞎编个甚话!你就是打了我们,打伤了我们!我与大人有亲戚关系怎的了?你这是打了官!”
“还有,我拦柴怎的了?那是因官家要柴,我担着这个事儿,哪年没往官家送柴?你竟然还敢冠冕堂皇的反我,耽搁了送柴,你担当的起!”
“嘡嘡嘡!”惊堂木连拍三下。
官老爷脑仁儿疼,可又不敢当众扶额。
萧婆子这事儿年年都有,听有不少人被萧婆子同他这点八竿子都搭不到一起的关系,给吓着,硬忍气吞声,没敢来衙门。背地里没少让他这位县官老爷背了黑锅。
这会儿总算有人跟她来衙门了,可偏偏来的是一位大人物。
原世海瞅眼堂中胸板挺得直的岑阿穆,板凳上像是钉了钉子,怎坐都不是。探花郎回乡,来这的县衙坐镇,真以为他是来做估评考核的?那是变相的来盯他源世海的。
户部的事儿现而谁还不晓得?整条瓜藤顺下来抓了多少人?
亏得是他干净,也不是干净,只是没主动去贪,贿还是受过的。但那也只是帮人家开开路子,十两打上的他都回绝了。所以这才没被送上去。
可也保不齐这探花郎不查受贿行贿之事,不然那探花郎回京,怎就没把他这位跟班儿带走?到底,他这顶乌纱帽还是有些危险的。
原世海眼珠子转向萧婆子,心里暗悔摆头,这是个害人精,早是该处置这婆子了,竟还让她为非作歹这么久?
“官家收柴,那是柴使官专收的,也是官家掏了银子的,可没指定让谁人义务专收,让谁独担着这个活儿。萧婆子你这话出来,那是诬陷了官家!担不担得起,您可得问问您自个儿!”
“官老爷我”
“嘡!”惊堂木拍下,“本官话未完。你打着与本官沾亲带故的名号,在外头仗势欺人,公堂之上都这般气势蛮狠,你当本官真是你家亲戚?就算是本官的亲媳妇在堂上,那也不敢口出狂言,你倒是想陷本官于不义呢!”
“官老爷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别人是欺你拦你了?还是如何?萧婆子啊!人要守好自己一亩三分地,那才是本分良民。他人拾柴,也没在你家院里拾柴,怎就不能让人过了?你可知晓,你这般作态,是为匪之态!足够获罪!”
“本官见您是年纪大,不多罚刑,带下去打十板子,以示教训。其余一干附涌闹事之人,一人各二十板子。以后,但凡再有结党仗势欺人者,一律严惩不贷!还有,但凡打着本官名号的人,一律给我抓回衙门,本官得亲自问问,看是不是本官的亲老子!”
随堂的衙役们齐声应道:“是!”
随后执杖的衙役们鱼贯而来,压下萧婆子为首的那八人。
如此定案,让那几人措不及,眼里陡然都瞪眼愣了。好些个面面相觑,可是在心想,这都还没上话,怎就挨了板子?萧婆子不是同官老爷挺亲的嘛,怎就这般断案了?
一瞬的,各种嚎啕喊冤的来了。
“冤枉啊!官老爷冤枉啊!”
“官老爷!您怎么就这般胡乱断案了呢!明明是他们动打人呀!”
“官老爷”
原世海双眸一厉,看着堂下,狠道:“你们冤枉?我胡乱断案?那你们就等着探花老爷回来替你来断吧!退堂!”
着,惊堂木最后一声“嘡!”原世海从公案处起身,两大步子一迈,从旁间转去了后衙。可听不得这些糟心的叫唤!他也冤啊!